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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莫回,你去灵韵洞看望你大师兄,他若是突破,你便将他带回来。这九州试剑大会,事务繁多,闻道长老与须道长老二人忙不过来,他来搭把手也好。” “是。” 莫回眼底划过几分兴奋,领命便去了。 商百尺这边则是望了莫回飞身而去的背影一眼,又转过头来,便瞧见他对面那新入门不久的戚淮表情愣愣的。 江枫桥,的确是突破了。 莫回进来的时候,只是看到江枫桥盘坐在那潭水前面,双膝之上放着那把藏雪剑。 他左手压着剑柄,右手手指则轻轻搭在剑脊上,看着手指修长,被那藏雪剑剔透雪光一衬,便更见出尘了。 “大师兄——” 莫回有些兴奋,几乎是一闪身就已经到了江枫桥的身前,然而他在看到江枫桥睁眼的那一瞬间,愣住了。 一双藏着雪光的眼,冷漠冷淡,似乎是还沉浸在在剑意之中。 莫回停住,声音也哽住了。 江枫桥这个时候似乎才回过神来,目中神光一敛,整个人顿时温柔似春山一般,一笑道:“怎么了?” 第18章 归来 江枫桥之前与商百尺比剑,其后便有了感悟,原本距离突破也就是临门一脚的事情,在与商百尺比试之后,却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了。 忽然之间突破到炼气化神境界,只觉得整个人的神魂都为之一清,只要将自己的神识放开,整个山门的动静几乎多收为眼底,虽然是模模糊糊,但这种神识覆盖的广度,已经完全超越引气入体境界了。 他没有及时发现来的莫回,只是因为方才还沉浸在藏雪剑的剑意之中。 藏雪剑,藏剑于雪。 雪冷,而剑冷。只是藏雪剑虽冷,却是藏锋。不出鞘之前,无人能窥知其锋芒。 江枫桥的手指,从剑身之脊上轻轻地划过,收回了目光,看着这一把剑。 莫回终于回过了神:“大师兄,师尊说既然你已经突破,想必是已经突破了心中的困扰,前山即将进行试剑大会,还要请师兄回去主持一下局面。” “……”江枫桥似乎没想到,他怔然了片刻,才一点头,笑道,“你先去吧,我在这灵韵洞中收拾一下便回前山。” “是。那我先走了。” 莫回看江枫桥没有任何的异样,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师兄,也就放下了心,笑笑便离开这里,去回禀情况了。 却说江枫桥,将藏雪剑还鞘,走入灵韵洞中,只略略收拾了一下。他在这里静心修炼数月,为的不过是静心二字,只是是不是能静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管是那一日树妖提起来的白玉村往事,还是师尊的一些异样,都让他日夜难寐。睡不着就只有出来修炼,不能静心也必须静心。久而久之,就这样熬出来了。 不管事情怎样,修炼还是要继续。 江枫桥收拾完便直接离开了灵韵洞,在他跃上山崖的时候,只站在那高高的崖上,看看下面的温泉水潭,还有高深茂密的林木,后山怕是这里最安静的地方了。 就在他转过头的时候,便见到含翠殿上,忽然八方云来,清气满乾坤,一把光剑从含翠殿上刺出,而后八方各来了一把光剑,只将中间的那一把围绕在最中间,不停地旋转,旋即重重落下! 顿时只听得见一片剑响,还有那剑光崩碎的声音——这是试剑大会的开剑式,从九把剑落下的时候开始,这试剑大会就正式开始了。 到前山含翠殿前的时候,九位掌门已经开始放松了起来,纷纷往含翠殿外走去,间或聊些话,神情变化之前却都带着一种出尘的仙家风范。 外面有弟子无数,殿内诸位掌门却也带着人出来了,江枫桥就是这个时候出现在空弦上人的面前的。 空弦上人一看他,便知道他果然是已经突破了,只道:“你这些天修炼也算是静心了,今日既然已经迈过了炼气化神这个坎,日后便当更上一层路,只盼你好生修炼,莫要辜负寒山之栽培。” “弟子谨记。”江枫桥躬身应答。 于是,空弦上人笑了起来,他回身对其余八位掌门道:“这位便是我大弟子江枫桥,想必你们已经是见过了,我弟子资质鲁钝,今日才突破炼气化神之境,还望各位莫要笑话啊。” 其余几位掌门都笑起来,说“哪里哪里”,其实心里都把这空弦上人骂了个狗血淋头。 当初江枫桥参加试剑大会的时候,总是最惹人厌恶的一个,因为这人修为较之同龄修士很高,可是偏偏走的不是那杀伐果断的剑路,比试的时候能把自己的对手给憋疯。不过在以往的两场比试上,江枫桥都拔得了头筹。 说什么“资质鲁钝”,确定不是讽刺他们? 几位掌门只觉得空弦这老头分明是很得意,在这个时候他门下弟子突破,脸上是大大地有光。 那孤绝道人只扯出一个不冷不热的笑容来,看向了江枫桥,眼中精光不断。 江枫桥在前面,依旧像是往日一样,一点不为外物所动,站在那里听着掌门们说话。 忽然之间,衡风派掌门问了一句:“我忽然想起来,这一届试剑大会的名单上,似乎……贵门不打算让你这大弟子参加?” 空弦上人只淡淡道:“枫桥已经参加过三届试剑大会,除了第一次因为修为太低败北之外,其余两次都拔得头筹,如今他已经是炼气化神境界的高手,乃是门中长老境界的修为,又怎好继续参加?我看他继续参加也是惹人厌恶。枫桥,你可不介意吧?” 江枫桥抬眸,只看到空弦上人那微微带着笑意的眼神,强压了心中的笑,只垂首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枫桥今年只待擦亮眼眸,看诸位年纪尚小的师弟们的本事了。多谢孤绝掌门关心了。” 听见这边一番对话的弟子们都是擦了一把冷汗,老觉得这些掌门之间也不是什么和谐关系。 景蓝在一旁,靠墙柱子站着,忽然就一笑:“这些个老家伙……” 戚淮站在他旁边,只看着江枫桥,越看越觉得可恶,如今他已是翩翩少年郎,脸上没表情的时候跟商百尺一样,变脸了的时候又跟景蓝一样,是个阴晴不定的性子。“我看大师兄也陪掌门们玩儿得很开心啊……” 这语气,怎么有一种很奇怪的酸味儿呢? 景蓝道:“大师兄两次拔得头筹,这一次要是再参加,肯定会让人说我们寒山门仗势欺人。让别的掌门对第一抱有念想也好,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