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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一个玩笑。 突然意识到什么,她抬起手,试探着抚上自己的面颊。 是光滑的…… 没有疤痕,这是一张普普通通、没有受过伤的脸…… 这样就足够了! 反正总不会比以前更糟了。 想到这,冉夏定了定神,终于抬脚跨进门内。 她刚一转过脸,就和镜子里一双浓墨色的眼睛对视。 头顶自上而下倾泻的灯光尽数投进这双眸子里,眼波流转间好似熠熠生辉—— 冉夏的步子再次顿在原地。 她看到一张巴掌大的脸。这张脸五官精致,肤如凝脂,即便脸色苍白,头发也因为缠了纱布稍有些散乱,却仍然恰到好处的美,略显英气的柳叶眉此时随主人心意而动,微微蹙起,衬得眉下眸光愈亮,慑人魂魄似的。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镜面,抚在面颊的手还没来得及放下。 “怎么……回事……?” 镜子里的这张脸,和她因为意外烧伤前的脸,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难道也是巧合吗? 即便对从前的生活没有丝毫留恋,但冉夏原本还不能轻易接受自己不过是中一次暑,醒来就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事实,可看着镜子里这张熟悉却也有些陌生的脸,她却迷茫起来。 这真的,是另外一个人吗? 她不禁回忆起当初。 当初她满怀绝望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不知听到多少人对她说过多少句“可惜”。 从小到大,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她就永远是人群的焦点。即便没有用相貌作为优势刻意争取过什么,但在学校里,她受到的关注无疑总会比常人多一些。 哪怕是跟她针锋相对的竞争对手,私下里也不得不承认,如果冉夏想要演戏,就算只靠脸都没什么不可以。 可惜,当初那场大火几乎烧毁了冉夏的演艺梦。 想到那次意外,冉夏倏然一颤,回过神来。 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像梦一样。 像回到了那次意外之前,她又重新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脸。 是真的吗? 不是梦吗? 蓦地,冉夏眨了眨眼,眼眶里凝结的雾气倏然化为泪水滑落下来。 这一滴泪就像打开了她从前龙套生涯积攒的苦痛开关。 因为发生过的种种,她在片场讨生活要比寻常人辛苦双倍,不止是身体的高负荷,还有同行的冷嘲热讽、导演的责骂不满,包括她每一次咬紧牙关的苦苦坚持—— 往日的一幕幕画面在脑海中飞速闪过,冉夏嘴唇颤抖,她捂着脸,慢慢贴着墙壁抱膝蹲下,guntang的热泪争先恐后从泪腺里涌出来。 她发泄似的哭着。 这么多年的无助,突然来到一个陌生世界的彷徨——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打开了。 医生当先走进来。 他开门就看见病人蹲在地上哭,不由愣住了。 “冉女士?” 跟在后面的冉清和也赶紧走过去:“夏夏?你这是怎么了?你妈已经帮你办好手续了,现在就能转到更大的病房去了。” 冉夏:“……” 她的悲伤戛然而止。 这家医院怎么回事,怎么效率这么高,就不容许病人一个人静静吗…… 可当着这些人的面,她也不好说出实情,就只好抬手扶了扶额头,深吸一口气,带着鼻音说:“好痛……” 门外正巧有一前一后两人路过,走在稍后的男人下意识往病房内看了一眼。 见冉夏这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他脚下一停,但看清冉夏的脸后,他又皱起眉头:“冉夏?” 被认出来了? 糟了,不会被拍吧! 听到病房外传来陌生的声音,冉夏赶紧抬手把眼泪胡乱擦干净,然后才越过冉清和的肩膀往门外看去。 就,正巧撞进傅朗严的黑眸里。 冉夏先是一怔,之后想起对方在医院里还有其他人要探望,还没离开也很正常,其次才有些庆幸。 幸好不是被狗仔拍到。 否则她可能立刻就会变身成为“惨遭抛弃”的女星之一了。 “冉女士,”医生的关心打断了冉夏的思绪:“你现在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帮你再检查一遍吗?” 冉夏的视线下意识落回医生身上:“啊……不用了!我现在好多了,我们走吧。” 话落她再看向门外,但目光所及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 她这么说,医生也就半信半疑地把她轻轻扶了起来:“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及时跟我沟通。” 冉夏深觉刚才丢人,只沉默地点了点头。 转过病房后,医生又提醒了几点注意事项才转身出去了。 这时已经是黄昏时分。 窗外红霞满天,染透了半间病房。 李雅萍一看天色,忙去看手腕上的表,急道:“哎呀,都这个点儿了,我得赶紧回去做饭,你哥下班该饿了!” 想走? 没那么容易。 冉夏在她转身正想夺门而出的时候幽幽一叹:“不说还好,您一说做饭,我也饿了……” 李雅萍脸色一僵,忙回过神,赔着笑说:“瞧我,年纪大了忘性也大,刚才着急,差点忘了你也还没吃饭呢,要不我帮你定个外卖?” “外卖不健康,您当初不是一直不准哥吃外卖吗?” 李雅萍干笑一声:“对,对,瞧妈这记性,那让你爷爷给你做饭吃?” 冉夏还是摇头,见李雅萍还推三阻四,直言道:“我想您的手艺了。尤其是哥高考之前您给他炖的老母鸡汤,煨了整整一夜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味道,可惜一口都没喝上。” 李雅萍的脸色又有些不自然起来。 冉夏继续说:“就是这鸡汤做起来要费神一夜,您不会嫌麻烦吧?” 李雅萍表情一苦,看起来还真想拒绝。 但冉夏没给她这个机会:“还是您嫌一整只鸡太贵了?我给您买那么贵的房子都舍得,您不会连一只鸡都舍不得给我买吧?” 听到“房”这个字,李雅萍心里就下意识打个颤,心道一向乖顺的女儿今天怎么一再提起房子的事,她忍不住猜想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撺掇了什么。 可她又不敢直接把话挑开,儿子的婚房现在还没有着落,她也不好跟女儿翻脸,就迟疑着问:“你想喝鸡汤?” 冉夏对李雅萍的这些小九九心知肚明。 她就是要用那个薛定谔的“婚房”吊着,才方便施展拳脚:“行吗?” 李雅萍只好咬牙答应:“行!妈今晚就炖鸡汤,明天给你送来!” 冉夏转脸看她:“也行。那您今晚就先只把晚饭给我送来吧,我正好也想睡一会儿。” 李雅萍愣了:“晚饭?” 冉夏反问:“对啊,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