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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热闹的归慈巷顿时变得冷清了许多。两侧商铺房门紧闭,老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影。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 不曾想却在路尽头遇见一场腥风血雨。 十多个黑衣人围堵一个。 “小姐,出事了。”在叶府做了几十年的管家,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碰到这种事杨彪倒也镇定,不至于惊慌失措。 叶世歆掀开马车帘子远远瞟了一眼,漫天大雨中谢砺被人紧紧包围,正在拼死抵抗。 她果然没有猜错。东宫那些人早已按耐不住性子,等不及要对谢砺动手了。 想想也是,雨夜最适合杀人了。 一场滂沱大雨过后,一切痕迹都会被冲刷得一干二净。一个小小的军医消失,不会在偌大的皇城引发任何动静。 年轻的女子沉着冷静,不紧不慢地说:“杨叔,那是晋王府的人,咱们得帮他。” 杨彪转头悄声问:“小姐,我们要怎么做?” “所有人下马,都到车上来。”叶世歆有条不紊地吩咐:“杨叔,径直将马车开过去,开得越快越好,千万不要停。” 杨彪拉紧缰绳,“坐好了小姐!” 马车呼啸而过,带起阵阵泥水。 突如其来的意外,防不胜防。电光石火之间,刀光剑影戛然而止。 “撤!”十多个黑衣人见状一下子就闪身不见了。 谢砺紧紧摁住流血的手臂,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马车并未做逗留,绝尘而去。 一阵风过,车帘晃动,年轻女子的脸一闪而逝。 *** 晋王殿下手底下的那些人办事效率极其高。不出两三个时辰,白松露便向他复命了。 白松露福了福身,“今日之事奴才已经查到了。” 林木森正在翻看兵书,听到白松露的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视线仍旧聚焦在书上。他换了个看书的姿势,淡声道:“说吧。” “是嘉宁郡主。” 男人的脸上竟然不见任何意外,“倒是和本王猜测的一样。” 白松露:“殿下,咱们接下去怎么办?” 男人勾了勾唇,冷冷一笑,“老侯爷戎马一生,为大林还伤了一双腿,只可惜这唯一的女儿没教好。既然他没教好女儿,自然有人会替他教。” 就在这个时候白松茸匆匆而至,朗声道:“殿下,谢军医到了!” 林木森霍然起身,直接扔了手中的兵书,“快让他进来。” 谢砺闪身进入内室,一手握剑,一手摁住手臂。手臂处衣裳被划开,鲜血淋漓。 “你这是怎么了?他们动手了?”林木森面露担忧,“松露,赶紧去请大夫!” 谢砺摆手,虚弱道:“只是小伤,无碍。” 林木森赶紧将人扶到椅子上坐好,“我让松露先替你简单包扎一下伤口。” 谢砺:“多谢殿下。” 白松露包扎好伤口,就悄声退了出去。 屋子里寂静,烛火微微摇曳。 谢砺轻声道:“我在状元岭遭遇埋伏以后,我使计巧妙躲过,便走了小路。这一路上都很安全。路上也没有人围追堵截。没想到入城以后却出了事。他们在归慈巷动的手。” “看来他们是狗急跳墙了,天子脚下,众目睽睽之下,他们竟然也敢杀人。”林木森冷冷一笑,“来了多少人?” “十多个高手,武功一流,看招式像是江湖人士。” “十多个高手,你如何脱身的?” “说起来也是我运气好,叶家小姐偶然经过,无意中将我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会涉及一丢丢夺嫡争斗。 女配要留着慢慢收拾,男女主都会教她做人的。 ☆、(036)答谢 (036)答谢 “叶家小姐?”林木森猛地站起来, 表情分外严肃,“她可有大碍?” 谢砺:“我在归慈巷与那黑衣人混战之时, 叶府的马车恰巧经过,对方想必是害怕暴露身份便马上撤退了。他们并未正面交锋。” 听见叶世歆无碍, 林木森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叶小姐怎么会在归慈巷?” 谢砺:“这属下就不清楚了。” 得知叶世歆平安,林木森的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悄然放下。 放松过后, 寻回理智。 “先不说这个了。”林木森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双手随意地搭在扶手处, “本王让你查的事儿查得怎么样?” 谢砺双唇泛白,虚弱道:“殿下您猜得一点都没错,背后主使是裕王。” “合炎一向唯三哥马首是瞻,那这件事多半是三哥的意思了。”林木森凉薄一笑, 笑容冰冷, “这次东宫那位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不过以本王对他的了解,如此好戏他是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谢砺轻声问道:“殿下您打算如何应对?” “先按兵不动,此时不宜打草惊蛇, 咱们静观其变即可。” 谢砺神色担忧,“太子一党着实阴毒,即便殿下您无心皇位, 他们也早已将您视为眼中钉rou中刺,万不会留您。只怕日后像七日散这样的阴谋还会有很多。殿下您如今的处境委实令人堪忧呀!” “你说的本王又何尝不清楚。”林木森抬了抬衣袖,袖口处一圈生动的金丝莲纹一闪而过。 纵观这京城汹涌澎湃的局势, 夺嫡之争愈演愈烈,大臣们不论主动与否大多都已卷入党争。太子联合其他几个皇子已经将他彻底视做仇敌,准备除之而后快。他看似深受恩宠,风光无限,实则处境艰难,孤立无援。 “虽说陛下如今还尚健在,可日后的事谁都说不准。夺嫡的确十分凶险。可即便您不参与,太子一党也绝对不会放过您。与其处处受制于人,何不主动出击?”谢砺忍着疼痛,有气无力地说:“您征战多年,北境百姓对您颇为爱戴,贵妃娘娘盛宠正浓,又有徐老将军一家拥护,手底下还有穆军师等能人强将,您若是有心,东宫那位恐怕也根本无力与您相抗衡啊!” 林木森坐在长椅之上,腰板挺直,音色沉稳有力,“自古帝王薄情,他的的恩宠能维系几时?母妃哪怕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也终究抵不过美人迟暮。后宫新人一批换一批。舅父看似风光,可在军中却受到诸多掣肘。大林和陈国停战,父皇便不肯再让我回到北境。以上种种迹象表明父皇对我的忌惮从未放下过。但凡我悄悄表现出一点夺嫡的苗头,我如今所拥有的一切便会顷刻间消失殆尽。咱们这位陛下最爱的人始终是他自己。” “我从未怀疑过你们的忠心和能力,我知道如若我点头,你们定能不遗余力地助我登上那皇位。我只是对自己没有信心。我怕我有朝一日也变得像父皇这样凉薄无情,敏感多疑,对所有人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