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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已经开始用竹子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字。 他写的是:“我是人。” 比较简单的三个字,虽然字不太美,但应该也看得清。 写完后熊猫元帅眼巴巴地看着谢见微,期望着他了解到自己的心声。 谢见微的确是看到了,油灯很亮,阿离用竹子刻得也很用力,只不过…… 谢见微眨眨眼睛:“这是什么?” 陆离:“……”一国之君不识字吗?别逗我。 谢见微认真打量了一会儿道:“画吗?有些古怪,不过很好看。”话里话外都是在安慰圆滚滚。 陆离不死心,又扛着竹子写道:“我是你老公!” 谢见微沉吟道:“画的还挺有规律。” 虽然不敢相信,但陆离也不得不相信,大概……也许……这个梦境的文字是不一样的。 翌日,陆离偷偷翻了翻桌子上的奏折之后,被那满篇“鬼画符”给镇住了。 虽然咱们的元帅大人学历比不上军师,但也不至于是文盲,可今天,在这个梦里,他深深意识到,他并没有比文盲好多少。 想要靠文字沟通,首先他得学会这些鬼画符。 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学得会! 他问颜柯:“你看得懂吗?” 颜柯小声道:“听说军事大人擅长七百多种外族语言……” 陆离:“……”有个太聪明的媳妇儿的老公的心情你们不会懂。 虽然这些鬼画符一个都看不懂,但陆离也不能放弃,他并不需要全部学会,能写出:“我是人。”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他拼命学了一阵子,实在是痛苦得很。 首先他没法表达人这个词,因为说不出。指指谢见微,谢见微就教他认“谢见微”这三个字,指指旁边的太监,谢见微就教他“别太监”这俩字。 指指大臣,谢见微便教他“大臣”这儿字。 反正除了谢见微,其他的都没有名字只有职位。 如果谢见微能教个“别人”也好,好歹里面有个人,但他不教。 更可怕的是,指着书本让谢见微念,也念不到他想要的三个字。 学了大半个月,陆离觉得自己真快退化成一只蠢熊了。 到是谢见微,自从阿离回来,每天都过得十分开心。 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但偷的一天是一天,他真舍不得他。 陆离的变人计划说难真难,说简单竟然会这么简单。 这天仍是老样子,谢见微去上朝,陆离在屋里啃竹子,忽然就有一个同类冲了进来。 陆离呆了呆,竹子都掉到地上了。 冲进来的是一头大熊猫,个头和陆离差不多,模样也极像(都是熊猫,分辨起来并不容易),但不一样的是,他的眼睛是棕色的,而且会说话。 只听他扑通一声,前膝跪地,行了个大礼后,他说道:“殿下,您快跟我回去吧!” 是罗伦的声音。 陆离:“……” 颜柯一脸震惊:“是罗伦上将!”紧接着他又痴汉脸道,“好可爱的大熊猫,跪在地上简直……”屁股好圆好圆好圆呀。 不等陆离开口,罗伦便又来一句:“已经快到夏至,您再不回去,可就彻底耽误成人仪式了!” 成人仪式? 熊猫元帅的耳朵动了动,他开口嗯嗯了几声,发现罗伦是听得明白的。 “对啊,您已经二十岁了,再不进行仪式,您辈子都没法化成人形了。” 人形这俩字让陆离眼睛一亮,他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罗伦道:“三个时辰!” 陆离拧眉道:“那还等什么?走!” 罗伦连忙应道:“得令!”他站起身,本来蓬松松的大熊猫身体变成了结实干练的男性身体。 他穿着一身短打,很是精神。 陆离羡慕得不要不要的,要知道一直以来整个银河系的男人都只有羡慕他的份。 罗伦抬手,虚空划了个圆道:“殿下,委屈您一下了。” 他话音刚落,忽然间殿门打开,谢见微喘着气,扶门而立。 他应该是跑回来的,扔下了满殿大臣,不顾一切地从前头跑了回来。 昨晚外头下了雨,地面湿滑,他华贵的帝服袍裾上沾了水渍,湿淋淋的一片映在朝阳下仿佛金龙落下的泪水。 在这浓重的玄色袍服衬托下,谢见微面色苍白。 他唇瓣动了动,无数话涌到了嘴边又说不出一个字。 陆离一眼看到他,心一刺,想说些什么,可发出的声音只有嗯嗯嗯。 谢见微看看罗伦,看看陆离,他闭了闭眼,半晌说道:“要走了吗?” 陆离对罗伦说:“告诉我他很快就回来。” 罗伦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谢见微说了:“陛下安康。” 谢见微眼睛不眨地盯着他。 罗伦说道:“殿……阿离让我转告您,他会回来的。” 谢见微听到这话,面色却没有丝毫转晴,他轻轻笑了下,神色黯然道:“好。” 陆离很是心疼,但却只能忍着,他不变成人是解不开心结的。 想要治疗伤口总得掀开上药,否则会一直溃烂。 陆离认真地看着谢见微,希望他能看到自己的视线。 但是谢见微没有看他,只是转过身,面向阳光却背对着他们。 耀眼的光芒洒在他身上,似乎一片明媚,但从背后看去,却只能看到那瘦削的身体,被包裹在狭长又闭塞的阴影中。 陆离心一横,跟着罗伦离开了。 他会回来的,一变成人马上回来。 他肯定不会让他等太久,他会一直陪着他,真真正正地陪着他。 身后归于平静,谢见微终于慢慢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寝殿,他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冰冷的大理石的里面,冷硬的帝王朝服,却都敌不过他那颗被冻住的心。 终究是一场梦,醒来后空无一物。 过了很久,谢见微慢慢起身,他走近卧室,在一处暗格上按了下,里面放出了一本枯黄色的古籍。 他将它翻开,眼睛不眨地看着那一行字。 帝兽通神,二十载共与生,待太平盛世,百姓安康,他自离去。 六岁、二十六岁,刚好二十年。 一天、一个时辰、一刻钟都不会多。 阿离走了。 谢见微呆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掌心,分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的亲人、他的朋友、他相依为命长大的人,终究离他而去。 孤家寡人。 是坐在那至高王座上需要付出的代价。 谢见微转身出屋,沉默地回到了朝堂之上。 没人知道他们的陛下忽然间离开是去做什么了,也没人敢问。 谢见微回来了,下面的人犹豫了一下,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