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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 无奈地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浅笑着温声道:“只出去透透气, 等身子好了先生再带你去街上玩,好不好?” 只要能出去就是好的, 小花妖听话地点点头应了一声,灵巧地跳下了床榻, 套上衣服就兴奋地跑出了门。穆羡鱼也快步跟了出去, 陪着他在院子里说了一会儿话, 便正遇上赤风带着一车机巧玩具匆匆赶了回来。 赤风带人进了院子, 一见穆羡鱼正在院中, 忙快步过去俯身道:“大人, 小的已探听清楚了。说是因为皇上过年春天就要南巡, 要在章家住上几日, 太子这一回过来是特意为了皇上打前站的——太子和章家大概还不知道您几位也到了这里。依着您几位要查的事情,章家说不准还会对太子爷不利,可要小人去亮一亮招牌?” “不必了,他们如果当真胆子大到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对一国太子出手,大抵也就是等着满门抄斩了。” 穆羡鱼不紧不慢地淡声应了一句,又沉吟了片刻才道:“倒是太子那一边,你若有办法搭得上, 便帮我递个条子过去——不用多说什么,他认得我的字,见了就会过来找我的。” “好好,您尽管吩咐,小的马上就去办。” 赤风不迭地应了声,又交代了人将那一车的机巧玩具给停在院子里,搓着手转向了墨止,带了些忐忑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哪些有趣,索性就全给买回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小少爷能看得上眼的……” 穆羡鱼这才想起自己还给小家伙背了个锅,心中不由一紧,正担心着毫不知情的墨止会不会接不住这场戏,却见小花妖居然已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去,扒着车沿摸摸这个看看那个,俨然一派兴致十足的模样。眼中便不由带了些笑意,摇了摇头淡声道:“让他自己看看吧,你跟我来——我写张条子给你,你务必亲手交到太子手上。” 若说这一行人里头,最叫赤风畏惧的其实还不是穆羡鱼,而是那位有着神鬼手段的半大少年。正提心吊胆地看着那个小少爷的神色,忽然听见了穆羡鱼的招呼声,忙不迭应了跟进屋去,心里却还是一片忐忑。生怕自己置办的东西不合小少爷的心意,再用那稀奇古怪的软绳把自己给五花大绑起来。 穆羡鱼尚不知他心中百般思虑,只是抬笔沉吟片刻,便将这一处院子的位置写了下来。赤风在边上看了半晌,见他除了写下一行地址便再未动笔,忍不住好奇道:“大人,就这样就行了吗?万一太子爷看不懂——” “你只管把条子交给他,他会看得懂的。” 穆羡鱼不紧不慢地应了一句,见着手中纸张的墨迹已干,便随手折成条精巧的纸鱼搁在了桌上:“对了,你再替我打听打听,看这街上有没有什么打算出兑的铺子。我们打算盘下来一间,给墨止开个药铺玩玩。” 总归也已不是头一次给墨止背锅,更何况这一次原本就是为了哄小家伙开心的。穆羡鱼坦然地交代了一句,心里已打定了主意去二哥手里要些零花钱回来,好歹也要圆了墨止的念想再说。 ——毕竟二哥这一次既然是奉旨南下,身上的钱定然该是足够宽绰的。自己再怎么也是为了二哥的那个茶饼才会千里迢迢跑到江南,要上些路费盘缠,大抵也不该算是太过离谱才是。 叫他意外的是,赤风的眼中不仅没有半点为难,反倒忽然迸射出些许极惊喜的亮光来,上前一步殷切道:“小少爷想要开药铺,哪里还要去另盘铺子——小人手里就有现成的,我马上就去交代,大人随时带着小少爷过去就是了。掌柜伙计都有,小少爷要是觉得不合适,咱就关了门重新开张,绝对没有二话!” 他们南下的这一路,赤风前后都侍奉得极周到尽心,却从来都没有像这一次这般激动殷切过。穆羡鱼心中不由带了些疑虑,面上却仍只是一片淡然,轻笑着摇摇头道:“墨止年纪小,不过是给他练练手,过一把瘾也就算了,何苦要搭上你一个现成的药铺进去。我们用你办事,又不是叫你卖身为奴,你不必太过勉强自身,不然倒是我们蛮不讲理了。” “大人果然出身名门正派,行得正做得端,实在令人钦佩……” 赤风忙俯身恭声应了一句,面上却又忽然浮起些局促的讪笑来,搓着手低声道:“只不过……要是小少爷真有意要开药铺,还望大人看在小的一路伺候还算尽心的份上,先考虑考虑小人手上的——厚颜说句有私心的话,小少爷再怎么也是药谷高足啊,手里稍微漏出来几个方子,都够我们这些人吃上几辈子的了,又哪里来得勉强二字呢?” 穆羡鱼几乎已经忘了自己当初随口扯出来的药谷,此时被他一语点破,才忽然意识到了小家伙口中那些曾替先生抄过的药方只怕皆非凡物。一时却也不由哑然失笑,敲了敲额头无奈道:“我倒是忘了这一层了——既然如此,你便把铺子的位置留下,我们若是有兴致,说不准什么时候便过去看看……” “好好——您一定要去看,若是不方便,小的派人来接都无妨!” 赤风兴奋得连声音都隐隐打颤,不等他说完便不迭点着头应下。在纸上留了药铺地址,才终于千恩万谢地出了院子,吩咐马车转道章家,打算这就给那位太子爷送条子去。 小家伙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然把一车的东西都翻了个遍,兴奋地举着个拨浪鼓跑了回来,踮着脚献宝似的举到穆羡鱼的面前:“和小哥哥的那个很像!” “和我的么?” 穆羡鱼的眼中不由带了些讶异,接过拨浪鼓仔细地打量着。小家伙的观察向来细致入微,总能看到许多寻常人都留意不到的细节,能在他口中说出相似来,只怕几乎已能算得上是一模一样的了——可母亲自幼生长在京城,除了舅舅后来定居在扬州城清修,外祖家也没有人再来过南方,又怎么会留给自己一个出自江南的拨浪鼓呢? 心中蓦地生出了些缥缈难觅的预感来,穆羡鱼牵着墨止快步回了屋子,翻找出了母亲遗物里的那一个拨浪鼓,两相比对之下,心中不由更觉愕然不已。 这两个拨浪鼓除了一新一旧,竟看不出半点的区别来。面上画着的都是个蛇首龟身的奇特图案,连鼓面上的私印都同样是个不起眼的‘玄’字。幼时把玩着尚不觉有什么奇异玄妙之处,如今看来却只觉那一幅图案仿佛极端眼熟,叫人没来由的认定里面定然还藏着什么隐晦的秘密。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被送到商王府时,最喜欢的就是这个拨浪鼓。父皇说这是母后留给我的,那是幼时父皇同我说过为数不多的几句话,我到现在都还能依稀记得那时的情形。” 穆羡鱼若有所思地晃了晃手中的拨浪鼓,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