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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再明显不过。 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甚至还微微低头看了眼袍袖中露出的几颗念珠,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道家混元流珠啊。 她修的却是佛。 孟老夫人忽觉全身乏力,虚虚抚了抚额,摆手道:“也好。” 她说完便走,一众人跟着她乌泱泱地往后退,门口顿时便空了出来,孟璟淡淡出声:“孟璇,你站住。” 孟璇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孟老夫人跟着回头看过来,最终却没说什么,先一步去了,她只得乖乖回了厅内,站在角落想着该怎么应付这一茬。 孟璟又看向角落里仍在缩着头装死的乌龟:“薛大人当日疑惑想必已解,若有他事,还请改日再递拜帖。”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若是薛大人请的文书下来了,我也恭候大驾。” “文书”二字惹得楚怀婵抬眼看过来,他却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这道目光。 薛敬仪一见这些女人间争来斗去的事便头疼,已经缩在角落里巴巴念了好一会儿“南无阿弥陀佛”,巴不得有位活菩萨来渡他出苦海,听得这话,懒得和孟璟这落井下石看他笑话的狂妄小人逞口舌之快,赶紧行礼告退:“孟世子家事,自然。” 他话说得太过简短,说完便提脚往门口去,长袍无意间被那把残存的乌木琴头勾住,他竟是连头也没回,由着长袍被撕下一角,径直往外溜,倒像是在避什么洪水猛兽似的。 这阵势简直是落荒而逃,和那日在茶楼中暗藏机锋咄咄逼人的气势差了十万八千里。 孟璟看了好一阵子,嘴角那抹玩味的笑愈盛。 薛敬仪他居然怕这个? 堂堂七尺男儿,最怕的居然是女人堆? 难怪那晚他一提说要给他送几位美人,他脸色便如此怪异。 孟璟越看越觉好笑。 等人走远了,才缓缓收回目光。 他扫了一眼孟璇,嘴角的笑意缓缓收起。 孟璇忽觉脊背生寒。 他给时夏递了个眼神:“扶去后边坐会儿。” 时夏忙不迭将楚怀婵带走了。 一时厅中便只剩了孟璟的人,孟璇强自镇定地唤了声:“二哥。” 孟璟点头应下,淡淡道:“过来。” 她犹豫着走近了两步。 孟璟就这么看着她,她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接着往前走,直到停在他一步开外。 她本想解释几句什么,孟璟却压根儿不打算听她胡扯,她方立定身形,便觉右臂“咔嚓”一声响,尔后听见他问:“是这只手给的银票收买的人么?” 她在意识到痛感之前便先一步哭了出来,她泪眼婆娑地抬头看向他,不可置信地唤了声:“二哥?” 孟璟没理她,径直吩咐东流:“送官。” 东流知他懒得脏手料理这些人,立时叫人过来将医馆三人和那醉汉一并捆了带走。 孟璟下巴抬了抬:“这儿还有一个。” 东流看向孟璇,呆楞了下,又听他道:“顺便告诉臬司衙门一声,说孟淳老爷歇得也够久了,该复职了。” 孟璇双腿一软,一时间顾不得痛手,赶紧求饶:“二哥,你放我一马吧。” 毕竟没成事,就算报官也未必见会有多重的惩罚,但是污人声誉这种事毕竟不好听,况且……虽然审案有亲属回避的规矩,但孟璟发了话,若臬司衙门当真不敢逆他的意思,要将这案交由自个儿父亲来审,这传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只怕他们家都会成为全宣府的笑柄,她这辈子更算彻底完了。 她哭得伤心,东流一时也犯了难,看向孟璟。 孟璟看也没看她一眼,淡淡道:“照做。” 孟璇不敢相信他当真这般不顾及整个国公府的面子,一时间有些口齿不清地道:“二哥……我好歹是你妹子……” 孟璟没出声,东流只好强行将人往外带,她快被拖至门口时才忽地想起一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责问过一声楚怀婵。 她到底不明白为何薛敬仪会画楚怀婵的像,更不明白她这位哪哪都不近人情的二哥为何会这般相信这个一看便不是什么善茬的女人。 妒忌这种情绪一旦开始在心里滋长,但凡有了黑暗土壤,便只会一点点地侵蚀掉人内心最后的良知与理智。 是以,她选择了最愚蠢的法子,只想毁了她而已,哪怕损人不利己。毕竟,只要孟璟厌她,她余生都不会好过。 她苦笑了下,讥诮道:“二哥你连问都不问一句便能定我的罪,却能如此相信二嫂?” 她笑出声:“薛大人方才也还在此处呢。” 孟璟闻言,总算抬眼看向她, 她见他这反应,嘲讽地笑了笑:“那二哥知不知道……薛大人府里可藏着二嫂的小像呢。” 她话音刚落,便被东流强行拖了出去。 扶舟这才敢去看孟璟,见他正负手而立,凝神盯着那把乌木琴头,那上头还挂着薛敬仪的一角袍子,身后的手已微微握成了拳。 他有些不大放心地看了眼后院方向,毕竟他们的人盯梢了薛敬仪好几日,孟璟自然知道孟璇去找过薛敬仪两次的事,未必没在薛敬仪那儿看到什么隐秘之事。 空xue来风,未必无因。 那晚楚怀婵又确实先是莫名其妙说要喝别的茶支开了他,后便撞见了孙南义的事,薛敬仪又紧跟着杀至……如今仔细回想起来,别说是孟璟,连他都觉得确实蹊跷。 再说今日这事,如今看起来的确是二姑娘在捣鬼,但细究下来,若说是二人约好碰面,被孟璇临时插了一脚也未必不可能。 这事到底会怎么收场,他一时也说不好。 他还在发怔,孟璟已自个儿进了后院,时夏正扶着楚怀婵随意坐在井沿边,见他进来忙要行礼,他径直摆手让人出去,时夏悄悄觑他一眼,见他面色并不好看,迟疑了下,他已不耐地扫了她一眼,她无法,只得乖乖退下。 后院顿时只剩了二人。 她见他如此不悦,先一步出声,语气平静:“小侯爷要问责么?说过要禁足,我又犯了戒,况薛敬仪也在此地。” 他听得“禁足”二字,轻轻嗤笑了下。 她不由得抬眼看向他,他却只是缓缓蹲下身来,拉过她手,看了眼她方才被地面蹭破皮的手掌心,微微叹了口气。 她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他却不由分说地将她手掌强行摊开,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个药瓶,替她上起了药。 落日余晖在他脸上投下一片光晕,她低头去看他,见他神情专注,心里愈发不是滋味,方才还想着他若一来便要给她定罪,她便死活不会开口替自己解释一句,这会子却不自觉地动了下唇。 但她还没来得及出声,便听他道:“我不是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