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宵之事,就是想提醒戚云恒:时间不早了,您要是让他们忙通宵,就该给他们准备夜宵和休息之所了。 侍从…… 戚云恒心下一动,想起了两个名字。 王倪,欧葵。 略一沉吟,戚云恒便向魏公公吩咐道:“命王倪王侍从留下,其他人归家的归家,回宫的回宫,明日再到乾坤殿中继续做事。” “……喏。” 魏公公心下一惊,用眼角余光瞥了皇帝陛下一下,却终是没敢在这个时候妄自谏言。 但不等魏公公躬身退下,戚云恒便又补充道:“将此事传扬出去。” 魏公公并不知道戚云恒从赵河口中听到了什么,自然也想不到戚云恒此举是为了什么,乍一听到这个命令,只觉得愈发地不明所以。 但魏公公虽然想不通皇帝陛下到底怀着什么心思,可有一点却是明摆着的。 皇帝陛下心情不好! 这个时候多嘴,可是要触楣头的! 魏公公便赶忙躬身领命,问也不问地退出大殿。 戚云恒并不是真的想拿王倪解闷。 他只是觉得,若是不做点什么能让他家皇夫恼火的事情,他就无法平衡,无法平心静气,无法平静理智地去摆平自己和欧阳之间的事端。 然而命令下达之后,戚云恒却又莫名地生出了忐忑。 他家皇夫真的会为他招幸别人的事而恼火吗? 或者说,会不会火过了头,一气之下,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直接走掉了? 戚云恒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悔。 正好魏公公回来复命,戚云恒立刻站起身来,命令道:“摆驾泰华宫!” ——呃! ——您今天这是在折腾什么啊! 魏公公顿时嘴角一抽,心里也不由腹诽。 但再怎么腹诽,魏公公也不得不硬着头皮问道:“那王侍从……” “让他留在乾坤殿就是。” 戚云恒随意地摆了摆手,然后就迈开脚步,三步并作两步地向殿外走去。 一众宫人赶忙追上前去,魏公公也不得不一边追赶,一边命手下的小太监去给王倪安排夜宵和过夜之处,以及,监视他,不让他在乾坤殿里乱跑的宫人。 第185章 兴师问罪 魏公公走出乾坤殿大门的时候就想明白了戚云恒的心思, 并未按照他的吩咐,将消息散播出去,而是找了个经常出入夏宫的小太监, 让他直接把消息送往夏宫。 小太监的速度很快。 不一会儿, 欧阳就从庞忠那里听说了王家小郎留宿乾坤殿的事。 但皇帝陛下回心转意的速度一样很快。 庞忠刚出去, 欧阳刚撇了撇嘴,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情绪, 转头就发现他家皇帝夫人从密道里钻了出来。 欧阳满头黑线,一阵无语, 一时间, 倒是更加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表情了。 戚云恒这边也是一样地手足无措。 进了密道,戚云恒才想起自己让魏公公传播流言的事,但此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寄希望于流言的传播速度不够快, 传到夏宫的时候,他已经和他家皇夫安于榻上,然后哈哈一笑,一笑置之。 然而一看到欧阳的脸上表情, 戚云恒就知道,他家皇夫已经听到这个传闻了。 ——该死的魏岩, 干嘛把消息传得这样快啊! 戚云恒一阵心虚, 但还是硬着头皮走到欧阳面前,主动开口,“重檐……” “陛下这会儿不是应该在乾坤殿里临幸美人吗?”欧阳把眉一挑, 故作讶异地问道。 戚云恒无言以对,与欧阳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了许久,这才终于灵光一闪,脱口道:“重檐,朕错了!” “陛下是不会错的。”欧阳十分镇定而且万分肯定地答复道。 戚云恒不由一愣,但看了看欧阳的表情,又回想了一下他们刚刚的几句对话,很快就明白过来,赶忙改口道:“是我错了。” 这一次,欧阳没再质疑,冷哼了一声便转过身来,朝门口走去。 戚云恒立刻跟了过去,只是刚走了一步便又郁闷起来。 他明明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怎么一进门就让自己变成了被问罪的那个? 然而气势已经被打压下去了,再想装样子、摆架子也没了意义,戚云恒略一驻足便又加快脚步,抢在欧阳出门之前把他拦了下来,用力抱住。 “重檐就不想问问我为何要那么做吗?” “你本人都在这儿了,我还有什么好问的?”欧阳反问。 戚云恒被噎了一下,张开嘴便发现自己依旧是无言以对,只能无奈地垂下头,埋在欧阳颈间,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今日见到了一个名叫赵河的男子。”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欧阳仰起头,饶有兴趣地问道。 “重檐……为何一点都不惊讶,莫不是……认识此人?”戚云恒试探着问道。 “是我让人把他送过去的,怎么可能会不认识?”欧阳想也不想地答道。 虽然庄管家对赵河说,是他擅作主张才把赵河掠走,使其远离欧阳,但实际上,一个合格的下人是永远不会越过主人自作主张的。 正是有了欧阳的命令,庄管家才会把赵河送到戚云恒的手里,只是额外多了句嘴,引得赵河无限遐思。 戚云恒没想到欧阳会如此痛快地承认,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欧阳把问题还了回去。 戚云恒又沉默起来。 他想问的为什么太多,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应该从何问起。 想了想,戚云恒干脆把疑问改成了陈述。 “他说,你的真名叫欧檐,欧阳只是你的曾孙。” “他说,你是一个借尸还魂的修者。” “他说,昨夜的暴乱乃是你一手cao控。” 然后,戚云恒再次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借尸还魂,也不是谁的尸体都能用的,通常只有血缘至亲的身体才能顺利融合。” “我不是纯粹的修者,但我确实会法术,之所以容颜不老,也是与此有关,但这并不意味着永生不死,顶多也就是比旁人活得更久一些。” “至于昨夜,也不过就是不耐烦了——你知道,秦国公一家很碍眼,你能忍,我却是忍不了的。” 欧阳靠在戚云恒的怀里,很是耐心地向他解释。 “那也……不必搞出那么大的声势。”戚云恒皱起眉头。 到了这会儿,他已经不想兴师问罪了,只想把事情搞清楚,把话说开,把他家皇夫留住。 “声势不大一点,你们怎么会明白,这天下到底是谁的?”欧阳嘲弄地答道。 ——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戚云恒被问得一愣。 ——这天下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