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什锦良缘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2

分卷阅读62

    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戏。

    这两个当事人都有点意兴阑珊的意思,没有想象之中眼波交织,眉目含情的来往。太皇太后露出失望的神色,周围一圈人瞧着也不敢出声,湛湛垂下了眼,心口有什么东西阻着,憋的发闷。

    一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太后抽她的烟锅,也不再说什么,诚亲王端茶的手落了下来,杯底叩在茶盘上迸溅出一声响。

    “老祖宗万寿,孙儿也不知该备样什么礼物,上回送给太后娘娘一只鼻烟壶,总不好给您也送这个。最后还是湛湛出的主意,大婚的时候皇上给我府上送了一块迦南香做贺礼,她跟着府上造办处的师傅们学习,特意用那块香料给您打了一串佛珠……”

    湛湛听着抬起了头,正好迎上他的目光,他提了提下巴鼓励她,“去给皇祖母瞧瞧你的手艺吧,也不枉这一个多月来的辛劳。”

    “是么?还有这事儿?”太后很意外,把烟杆从嘴里拔了出来,忙点手儿让湛湛上前。

    湛湛走近从袖口里取出一只荷包,又从里面拿出那只迦南十八子的手钏,交给梁仙儿,由他代为转交。

    太皇太后接下后戴上玻璃眼镜仔细端详,不由发出了赞叹,“了不得了不得。一个月的时长可不是谁都能熬下来的。”又抬眼问:“这当真是你做的?”

    湛湛福身,“不过是奴才小打小闹罢了,只是奴才不晓得您戴多大的手钏,回门那天奴才量了家里老太太手腕的尺寸定夺的,也不知道您带上合不合适。”

    下头的人好奇都伸着脖子瞧,手钏早被拿去传阅了,这会儿听湛湛这样说,太皇太后忙让梁仙儿把手钏追了回来戴在腕间,喜笑颜开的道:“你瞧,不大不小刚合适。”

    敬亲王福晋口气很惊讶的道:“没想到三爷福晋这般心灵手巧,这样的物件儿奴才可做不出来。”

    敬亲王接上她的话:“不说这个,旁的你会做什么?”言罢又吃了自家福晋胳膊肘的一顿捅。

    上首太皇太后拨着迦南木,一颗佛珠一个寿字,连绵不绝,这样的寓意真让人心生欢喜,她探出手拉湛湛到足塌边来,攥了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有这份心意实属难得,皇祖母承你这份情了!”

    展开她的手看,掌心里有磨出的薄茧子,有擦破的皮,指头尖还有若隐若现的针眼儿,想来也是,宫里造办处做的,宫外各省差上贡的,她要什么首饰没有,缺的何尝不是用心二字。

    太皇太后眼里微微泛出泪光,“这孩子,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呢,下回可千万不能再这么作践自己了。”

    “不碍什么的,”湛湛有些害羞的笑道:“没人逼着奴才这么做,奴才爱好研究这些手艺。”

    湛湛没有要邀功的意思,也没存那方面的心思,奈何诚亲王把她架弄到这个位置,当着人面儿的夸她,她只得红着脸做出回应了。

    太皇太后听了这话,先是一怔,又一笑,拍拍她的手背道,“允颀啊,能娶到这样能干的福晋,是他的福气。”

    诚亲王的嗓音,不疾不徐的从殿尾渡了过来,“那皇祖母往后去可要多疼疼您这位孙儿媳,多疼疼湛湛。”

    听这话太皇太后终于绷不住笑了,“好!好!这么乖的孙儿媳,我不疼谁疼呢!”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架秧子,皇后笑道,“三爷替他们家福晋讨乖争宠来了!”

    敬亲王把手捂在嘴边假装吆喝,“老祖宗也瞧瞧我们家福晋,能吃能喝!本事可大着呢!”这回长记性了,说完立马躲一边去,让福晋的肘弯扑了个空。

    谁能料到诚亲王这出呢?湛湛臊得脸红脖子粗,心底那片湖又荡漾起了波澜,久久不能平息。

    太皇太后跟前叙过话,踅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的手搭在卷椅的扶手上,能感觉身侧诚亲王的目光就落在他的手背上,凝结成微热的光晕,照得她心里发烫。

    她手指蜷起来移开了胳膊,慢慢抬起了眼睛,他的视线追了过来,跟她的撞在一起。诚亲王蹙眉,目光渐渐收拢把她框住,日光从他的眼窗里倾洒出来,肆意的铺展开来。

    他的神情执着认真,甚至还带着一丝傻气的专一,他龛位高居,却从不歧视她的出身地位,反而还要在所有人面前宣扬她的存在,湛湛心里嗟叹不已,她私心里希望他的这份深情能够长久的延续下去,陪她走到情路的尽头,或许是她太过贪心。

    这是第三趟有人在湛湛面前提起诚亲王府再次娶亲的问题了,头回是皇后的好言相劝,后来是回门当天家里老太太,额娘的谆谆教诲,今天是她又一次被迫面对这个问题。她什么意见根本不重要,没有人会在乎,她需要做的就是扮演一位心眼大度的嫡福晋,用心服侍好诚亲王便可。

    “王爷,”她怅然的,悄悄的望着他说:“您别对奴才这般纵容。”

    “嗯?”允颀没听懂她的话,还未来的及追问,她就偏过头去了。

    湛湛再抬眼时,无意间触到了皇帝的视线,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他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两人对视的一瞬间,皇帝眯起了眼睛,开口问道:“听说你大伯云南总督最近身子不大好?”

    对于皇帝,湛湛之前从来未跟他进行过任何对话,她对这位君主的了解可谓少之甚少,这句话的语气跟他的眼神相比,更像是伪装出来的随和。

    四月的风从帘底吹进殿内,应该是暖的,却携裹着凉意,沿着她的脊柱往上攀爬。湛湛想起行大礼前她跟诚亲王两人的对话,还有他对她的叮嘱,蓦然间茅塞顿开,她必须说不,说没有,这样她还有她家里的那两房人才能跟云贵总督彻底撇清关系。

    “回万岁爷,”湛湛垂首,“奴才尚未听闻。”

    “哦?”皇帝垂眼,目光划向了手中的杯口,“按照万寿节的规制,大邧所有部院,所有总督和朝廷所有的要员都要奉命准备并且参与庆典,云贵总督的请安折中却告诉朕他身体抱恙,不堪忍受长途的舟车劳顿,因此拒绝归京,今天太皇太后生辰,就连南面三位藩王都如数出席,马佳志宏的龛位倒大的很,朕都难以请的动他,既是身体不适,可曾书信告诉家中?朕有理由怀疑他是装病,倘或如此,你们马佳氏是不是太过不识规矩了些?”

    面对这样状似不经意,实则话里有话的质问,湛湛有瞬间的冲动,想要去征询诚亲王的意见,但还是梗着脖子堪堪忍住了,竭力敛回了自己偏转的余光。

    皇帝口口声声要把她把马佳氏跟她大伯所图的利益混为一谈,这在她看来是无稽之谈,或许皇帝也并非这么认为,或许只是想通过她打探一些云南总督的动向罢了。

    理清思路之后,那些几乎冲破嗓口儿的惶恐渐渐停止了叫嚣,沉入了心底,“有劳万岁爷垂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