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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 穿过一片灌木时,他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爱德蒙唐泰斯死了。”是市长的声音,他压得很低。 爱德蒙下意识就停在了原地。 “什么!” 看来市长对面的人是莫雷尔先生。 因为常常夜间挖地道,动静必须非常小,爱德蒙动作起来,会不自主变得非常轻,所以他走过来的时候,两位先生并没有听到。 “他在哪?!是怎么死的!”莫雷尔先生焦急问道。 “冷静,莫雷尔。” 爱德蒙忍不住为老船主至今还挂念自己而感动起来。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像是在观察附近的情况,只是唐泰斯这时已经趁机躲到了高大灌木的后面,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 市长这才继续道:“我也是今天上午翻那个卷宗才知道的,原来这些年他就被关在我们身边,就在那座伊夫堡里,半个月前那次炮|响,就是因为他。” “他和他旁边牢室的人联合挖了一条地道,似乎是打算越狱,结果那位同伙突发疾病去世了。他趁机把自己和裹尸袋里的尸体换了一下,以为会被送出去,结果被扔进海里,淹死了。” 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人过来,市长说得很紧凑简要。 这段简短的话,爱德蒙经历起来,就像是噩梦一样。这时候听市长说起时,似乎因为这会站在阳光下,这些记忆又莫名变得非常遥远了。 这一会两个人又聊起了他当初的入狱。 “我还是不明白,他明明只是受临终人的托付带了一封信——” “那是给拿破仑的信。莫雷尔,你最近要小心一些,当初皇帝复位时,你替唐泰斯申辩说情那么多次,现在有好几个保王党议员要拿这一点攻击你呢。” “我不在乎这些。”莫雷尔先生接着说,“可怜的唐泰斯,终于与自己的父亲在天堂团聚了,老人家已经在那里等了他九年,临死还念着他的名字,朋友,你要是见过那一幕和老唐泰斯的眼泪,就不会觉得世上还有什么更苦的事情了。” 爱德蒙乍然听到父亲的死讯,就像是遭了雷击一样死死定在了原地,连血液也凝固起来,后面市长与莫雷尔说了什么也听不见。好在他所在的地方不是他们离开的方向,直到他缓过神时,这片区域已经只剩他一个人了。 唐泰斯这时失魂落魄,漫无目的走,绕过一座喷泉,然后就看到了克莉丝。 像是一夜回到创业初期,克莉丝最近很忙,每天晚上会先去找杜朗,在沙龙换了船员的衣服,再去码头混入其中。 昨晚终于有了新收获。 她心情很好,所以看到男仆走过来,主动开口和他搭话: “换上我送你的发带啦?我当时看到就觉得很适合你,果然。” 不管是谁,只要有五个jiejie,经历过“你觉得我今天有什么不一样”轮番轰炸,都会锻炼出能第一时间发现对方任何细节变动,而且夸赞一番的本能。 不过男仆也确实很适合长发,因为乌黑微卷,被蓝色绕起来,扎好的一束,加上清冷苍白的面色,意外有种北欧的贵族美。 结果男仆只是面无表情点头。 克莉丝眨眼:“你怎么了?” 爱德蒙勉强冲她摇头:“没什么。” 年轻人果然怀疑看他,不过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踮了脚,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 “好啦,好啦。” 可能是刚刚吃了下午茶,小班纳特先生说时,话里带着杏仁软糖的甜味,声音很轻。 像是一种笨拙的安慰。 爱德蒙看向她,心里突然漫上了一阵欣慰的情绪。 果然,小少爷就是这样—— “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好了。” 嗯? 年轻人满不在乎说:“我昨天出去时,发现你在窗子那看我了。” “你既然觉得我一个人出去不安全,后天晚上我们一起走。” 爱德蒙:嗯??? ☆、第31章 U|ysse 逃犯的心理素质其实非常好。 能驾一艘漏水的小渔船判断风向浪潮, 逃出暴风雨, 又累又饿的情况下还能分神应付自己,之后毫无漏洞编造身份。 可能是被关太久了, 常常自顾自陷入思索, 但是一旦克莉丝叫到他, 男仆很快又会恢复常态。那天伊夫堡放出示警时,天色太晚, 再加上还没剃掉的大胡子, 克莉丝没看清他的表情。 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神思不定的模样。 一面拍着头,克莉丝回忆了一下最近的新闻政|治版,风平浪静,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这位革|命领袖cao心的。 情报贩子还有基本的良心, 很快联系到因为自己演技过硬,对方好像被哪个部分戳中, 因此感同身受,所以非常执着想要拉自己一把。 不过男仆的听觉也太敏锐了点。 想到可能要被再次教育世界有多险恶, 克莉丝决定抢先把这个话题给堵死。 “下次我带你一起去好了。” 而且她也刚好需要一个不在场证明。 好, 这才是主要原因。 红|灯区最不缺的就是化妆品,所以每次去港口,她都会有意伪装一下。 但是从市长府出去的这段路就行不通了。 之前换衣服的伪装,一次两次应急还可以轻松对付, 天天跑, 以她家的长相基因, 瞎子才记不住她什么样。那条街上各个都是看人眼色吃饭的, 说不定已经有认出她的,并且认为她是杜朗所在那家的常客了。 所以克莉丝打算换个策略。 只要仆人守着,主人就一定还在楼上,而她这位仆人恰好很容易被注意到。 约定当晚,克莉丝比以往早了很多出门,并且带着爱德蒙大摇大摆从大门出去了。 半路遇到市长府的男总管,老人家还特意停下来,非常慈蔼问:“您要出去打牌吗?” 时下英国打牌赌钱成风,男女老少都会几手,是一种正常社交手段,想起附近的宪兵都说这位小绅士玩卢牌非常厉害,男总管很快就联想到了这上面。 “可能要迟一些回来。” 克莉丝点头,总管便祝她玩的愉快才告辞。 夏时天黑得比较迟,这时候路上还有街车,两个人相对坐好了,克莉丝刚报街名,意外发现男仆的表情突然变得非常一言难尽。 看来是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了。 逃犯敢在马赛大摇大摆走,英文也很标准,所以克莉丝一直认为他说不定是个巴黎人,没想到他这么快反应过来。这个怀疑不过一瞬间,克莉丝很快想到他连直布罗陀都说得有模有样,显然是去过不少港口城市。 男人嘛,到一个地方就先搞清楚红灯区在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