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冬日倒计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31

分卷阅读31

    和一包饼干,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扇着风。

    “多少钱。”

    饮料和饼干放到了面上,青年站起身,扫了码,给他装到了塑料袋里,男人付了钱拿起,撩了门帘,转身便要离开。

    “哎!”青年叫住他,“你等一下。”

    男人顿住脚,疑惑的转头。

    “是……时星吗?”

    男人正色,细细的打量了他半晌,才将他和记忆中那个人影重叠在一起。

    “曾广?”

    天色暗下来了,地平线上是温柔的黄昏,蝉鸣也倦了,风夹着热浪,像海水一般淹没着这俗世红尘。

    时星开了易拉罐,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解了不少热意,他说:“你现在就在这儿卖东西吗?”

    “对啊,当年我们班那些,其实考大学的不多,我高考不行,也不想上大学了,就搁这儿干——喏,他们都认识我,也挺自在——你还记得汤然吧。”

    曾广把风扇搬了过来,对着他吹,想想又觉得不好,改成了转着吹。

    “记得,”时星琢磨着这两个字,对于超忆症来说,这些似乎都发生在几分钟之前,只要一给了把钥匙,记忆就像水库里的水,停都听不住,“打过架来着。”

    “他也没上大学,不过他去当兵了,之后就没他消息了,”曾广叹了口气,“你说你当时走的也太突然了,我一下没个同桌还挺不习惯,当时我们班还议论了半天,想你为啥要走了。”

    时星垂下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易拉罐冰凉的外壳。

    “你变化挺大的,我差点没认出来你,”曾广比划了一个高度,“你这也长高太多了——而且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

    不用时星接话,他自己便接下去:“感觉帅了很多,我也不知道咋说,反正就跟电视上的明星一样。哎,对了,你上大学了吗?”

    “上了。”

    曾广凑前:“去了哪儿?”

    时星说了个名,曾广咂咂嘴,“我的奶奶哟,你去上了警校?”

    “嗯,就想着当警察也挺好的,”时星又喝了口,“后来发现挺累人的,但也没退路了,就干脆学下去了。”

    “上警校也挺好的,体面,我们这个累死累活,还没人记得,”曾广说,“对了,你结婚了没呀?”

    “结婚?”

    时星现在二十三,说来也丢人,感情史仍是一片空白,不是没有人和他表白,但是他不想祸害人家女孩子,于是每次都是婉言拒绝,有时候被缠的不耐烦了,还会冷下脸来,他们同队的宁程还嘲笑他。

    “你这活该单身啊。”

    “对啊,我都结婚了,”曾广笑着说,“上个月的事儿了,咱班其实很多已经结婚了,就算没结婚的也有女朋友啊男朋友啊什么的。”

    时星忽然心一紧,脱口而出问:“闻夏也结婚了吗?”

    这个猜测刚说出口,心口就蓦的一空,让他有些茫然。

    这个名字他五年未敢同别人提起,在陌生的城市里,时星只敢在心里偶尔走上一遭,像是跋涉暗夜中的原野,手里捧着那盏灯,不敢让风吹灭了,也不敢让黑暗吞食了,只是放在心口处,也觉得足够了。

    他也没有再联系闻夏——只有一次,时星参加个酒局,被灌了许多酒,他不会喝酒,在厕所里吐得昏天暗地,拿出了手机,拨了那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起来。

    “喂,哪位?”

    时星换了号码,闻夏不知道。

    时星偶尔会想,闻夏酒醉醒来,发现他走了,音讯全无,是会觉得他像个白眼狼一样,还是会觉得难过和……想念。他没敢多猜,也没敢问,甚至有的时候时星想,自己是不是已经没有那么喜欢他了,但是当听见闻夏的声音的时候,心里的那块巨石还是惊天动地的落下来,一路摧枯拉朽。

    时星挂了电话,又干呕了半天,最后在卫生间的镜子上偷偷哈了一口气,趁着水雾未消散,写下两个字。

    闻夏。

    第四十五章

    “闻老师啊,”曾广有些不太记得他了,毕竟高中毕业已经四年多了,再深的印象也能慢慢淡化——这是人体记忆的特点了,他说:“没太听着他消息了,听说是去别的学校了,也不一定,也有人说还在五中。结婚嘛,闻老师都三十二了吧——”

    “他……”

    对啊,都三十二的男人了,能没结婚吗?

    他那么温柔的一个人,遇到喜欢的女孩子……

    时星张了张嘴,名为嫉妒的情绪不问来由的缠绕上他,压的他喘不过气,他不再想下去,松开了攥着的拳头。

    时星忽然有些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

    问什么?

    问我离开之后,闻夏有没有表现出什么难过的情绪?闻夏有没有提起过他?有没有……想他?

    时星有些烦躁的拿出烟盒,曾广一见他这个架势,有些怀念的说:“我记得你当时经常找我借烟,借了之后也不抽,不知道拿去干嘛了,搞得我每天出门都想着,我得带包烟,时星说不定用得着。”

    时星手顿了顿,拿出打火机,点亮了烟。

    灰色的烟雾很快消散在热风中。

    “你这个打火机,是ZIPPO的?”曾广凑上前去看,“真好看哎!我早就想买了,觉得那上面的翅膀真挺有范的。”

    时星把打火机和烟递给他,曾广愣了下,接过,点了烟。

    曾广吐了烟雾:“你在北京上学怎么突然想着回来了?”

    “来这边任职,适应一下,”时星抽了几口烟便把烟给碾灭了,扔到了垃圾桶里。

    他存着点私心,A市离原来的高中并不远,他总期待着能遇着故人。

    “还走吗?”

    “不知道,应该就不走了。”

    曾广忽然兴奋了下,说:“那下个星期的同学聚会你要去吗?咱班都说好的下个星期高中的聚一聚,谁也联系不上你,这下齐全了。”

    同学聚会?

    时星喉结动了动,他说:“闻老师去吗?”

    “肯定的啊,”曾广说,“不仅闻老师,还有其他几科老师,除了英语老师有事不能来,他们都行!”

    “什么时候?”

    “下个星期五。”

    时星看着天边,鸟鸣尖锐的划破长空,不知道哪家孩子的风筝还挂在树上,随着风动着,时星手虚握了一下,笑着看曾广:“行。”

    A市便是之前时星上高中的那个城市,时星的叔叔在警察局任职,时星便第一次走了后门,要求分配到这个小城市。

    为了什么?

    他也说不清——他五年没有主动和闻夏联系,偏偏这个时候再回来,大概只能是执念了。

    时星刚调来,各种杂事一大堆,跑来跑去的,街坊邻里的细碎事也得一块包揽了。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