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世家公卿之乐霖传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4

分卷阅读124

    的脸看,却没注意那靛青衣袍的少年是男是女。

    “如此,有劳眉子了。”卫玠转身朝着沧浪筑走去。

    王聿噗嗤一笑,好心情的打趣道:“眉子,你可以让七堡帮你。”

    “也可以让九堡。”裴宪眨眨眼。

    裴礼则是捂着嘴巴,闷笑着离开。

    皇宫,长乐宫内……

    一身紫衣的贾南风,一根同色发带随意扎了一个马尾,她正在绘制沧海碣石的图,抬起笔的一瞬,只听着贾谧喋喋不休的说着沧浪筑都去了谁,甚至将当今陛下和太子秘密制作的衣带诏都给探得了消息。

    贾南风头也不抬的看着自己的画作,眉眼未抬,仿佛比起沧浪筑聚会之人都是谁,还不如她笔下画作重要。

    “姨母……你可知这衣带诏一旦签了名,会如何?气只气那司马冏也去,当真是吃力爬外,他身上还留着我贾家的血呢!”贾谧愤愤不平的说道。

    贾南风抬起眼,横了一眼贾谧,却没有止住贾谧的愤愤不平,“姨母,难道你就放任那些白眼狼坐大啊?那司马冏一旦反咬一口,后果不堪设想啊……”

    贾南风垂下眼,看都不看贾谧,换上细笔,在一侧开始提笔,书写着曹孟德的。

    贾谧还想说哪般,潘岳连忙拉住贾谧的衣袖,暗暗对贾谧摇了摇头。

    贾南风以小篆字体写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几个字便停止,这笔尖的墨滴更是落在了“匝”字上。

    贾南风挑了挑眉,嘴角含笑,“安仁,有些事情可以做了,还有些趣事也可以去做了。”

    “是,贾后。”潘岳与贾南风眼神交汇,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

    贾谧却不敢再问为何,只能由着潘岳拉着离开。

    直到离开,皇宫,坐上马车,贾谧才纳闷的问道:“安仁,姨母这是哪般意思?”

    “长渊没有看出来?”潘岳笑眯了眼,“难道不知这贾后是妙语连珠?”

    “我甚是不解。”贾谧摇着头,“姨母是何意?”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长渊,乌鹊南飞之后需要如何?”潘岳谆谆善诱,“毕竟乌鹊何尝不是乌鸦,这乌鸦未尝不是鸟类,而鸟类必然会择良木而栖……”

    “鸟类……良木而栖……”贾谧恍惚起来。

    “可是后面确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长渊啊,这鸟类没有良木而栖,该是如何?”潘岳的话语让贾谧恍然大悟。

    “你的意思是……这沧浪筑的人就是这乌鹊,他们绕树三匝都没机会择良木而栖,注定是乌合之众?!”贾谧笑眯了眼睛,“原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何是匝?”

    “长渊,世家公子是如何装扮?”潘岳不答反问。

    “自然是玉冠飘带了。”贾谧想也不想的说道。

    “那……高门府邸做何解?”潘岳又问道。

    “匝……是指的世家公子们?”贾谧明白过来,“姨母这是暗讽他们乌合之众,世家公子更是一群禽类,不值一提吗?”

    “叽叽喳喳的世家公子,有几个有担当的?又有几个有魄力的?不过是树倒猢狲散,人去茶已凉的世家凉薄罢了,真当他们有骨气会同心协力吗?”潘岳冷笑一声,“故而长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稍安勿躁,相信贾后,也相信我。”

    “如此……倒是放心了。”贾谧点着头,原来他的姨母已然动手了,是吗?

    ☆、第八十五章:沧浪筑之内起波涛

    此时沧浪筑里面已然是人声鼎沸,人们或三五成群, 或零星几人, 或坐或站,或说或笑,甚是亲昵。

    乐广走到中央之地, 随行小厮高声一呼, 众人片刻安静, 只听乐广一人之音徐徐而来, “诸位皆是高朋,满座皆是鸿儒。于彦辅而言,幸甚亦是荣耀。今日之事,无外乎庆祝仲秋,正所谓:八月初八瑶池会,九月初九重阳来。 ”

    乐广看着在座的诸位,眼神诚恳的说道:“这仲秋之际,本就是天上瑶池会, 地上秋藏贺。此时又赶上天官赐福, 又赶上地官赦罪祀先人,亦是我等水官解厄耀门楣的天赐良机。所谓百年大族, 当是傲骨一身,丹心一片。一如这数十年前的清河崔家,只问对错,只为道义,不讲情面。而吾辈何尝不是再碰清河崔家当年之疑惑?”

    在众人或是疑惑, 或是明了的眼神里,乐广诚心诚意的说下去,“吾辈读书为何?无外乎,辅佐王庭,匡正天下尔。可这王庭如今又是何等模样?诸位难道不知?诸位莫不委屈?”

    乐广的话语让裴頠和贾模低下头去,这毕竟是他们血脉之中出现的妖孽,导致了妖孽祸国。

    而张华则是认真的望着乐广,司马颖若有所思,司马冏目光灼灼,司马颙眉头紧皱,司马睿则是老神在在。

    卫玠则是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眼波不兴。

    王聿玩着手里的玉佩穗子等着下文,裴宪握紧茶杯,期待着乐广的诛心之语,而裴礼则是一脸慷慨激昂的模样。

    唯有王玄气喘呼呼的擦着汗,别过眼去,瞧瞧翻了个白眼。

    “当年曹孟德立长立贤分不清,世子之祸,绵延数代,以至于曹魏已休。而如今呢?如今这牝鸡司晨,雌伏贾氏一脉,吾辈当如何?当如何!”乐广眼睛闭上瞬间已带愤恨,睁开眼时已满是愤慨,“吾辈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容王庭染指,又岂能毫无建树?难道护国不是吾辈读书之根基?”

    “乐令,该如何护国?”一人突然站起,血气方刚的年纪,已然被乐广的话语所感染。

    “护国者,当清君侧,当正天道,当晓明理!该拨乱反正,该以正朝纲。”乐广慷慨激昂的说道,伸出了拳头,一副要跟恶势力拼命的模样。

    “可吾辈不过是世家罢了,又如何能让乾坤换了模样?谁有这能力,执掌乾坤?”又一人站了起来,直视着乐广。

    “乾坤之能,当看吾辈是生还是死,若生死拿捏在妇人之手,是可忍孰不可忍?”乐广看向卫玠,他示意卫玠该是也要将八口箱子展现人前,刺激这帮还想置身事外的世家族长。

    卫玠又如何不知乐广的心思,连忙站起来,长袖作揖,“诸位皆知,叔宝是东宫使者。正所谓,君安国,臣殉国。道义所在,不过明正法,正身以安民。尽管东宫有安民之心,奈何有人兴沧浪之事。”

    说罢,卫玠对着七堡和九堡使了个眼色,八口大箱子被抬到了乐广身边,这八口箱子只有一个是开了封的。

    卫玠环顾四周,依然是看到陈郡谢家和琅琊王家的族长眼神闪烁,部分世家族长则是一脸疑惑,部分世家族长已然满心惶恐,他要的就是人心思变,更要的就是人心起伏。

    因为只有人心起伏,才会有共同害怕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