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快穿)强制沦陷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

分卷阅读2

    外头西风凛冽,锁儿瞪大了眼睛。

    “大夫人怕不是糊涂了……”

    苏倾抬头,没甚表情地看她半晌,竟然微微笑了,“既然我管不了你,不如你来当这个大夫人?”

    锁儿吭哧了半晌,黑了脸,蹬蹬地摔门走开了。

    冷风如刀刮在脸上,她扭过头,隔着门轻轻啐了一口:“我还怕了你?等过几日,苏家彻底凉了,看你还端得起这臭架子。”

    锁儿料定苏倾不会追出来看,自己走到偏屋里,对着镜子把胭脂补了补,又挑了一盏更亮的灯笼出门。

    厚重的帘子扣过去,把带着冰雪和灰尘混合气味的冷风带进屋里,苏倾一阵咳嗽,雪花刚要去掩门,帘子挑开了,小五儿瘦猴似的身影先钻进来,倒退着掀起了帘子:“大少爷慢些。”

    扑鼻酒气迎面而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踉踉跄跄地进屋,腰间的络子旋个不停。

    一年到头,他少有几次是回来的。

    灯影摇晃,沈祈看见她迅速站起了身,脸上还带着一瞬不知所错的表情。

    苏倾额前碎发柔软地散在纤细的眉字上,皮肤白得温柔细腻,这样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水波盈盈的眼像两只饱满的杏仁,杏仁尖微向上挑起,是万家灯火映河中的明艳,绝不含一丝俗气的妖媚。

    沈祈借着几分醉意打量她,越看越觉得纳罕。

    为何她已经折在家里,憔悴如斯,在他眼里,还是比外头的花红柳绿都令人心动,令人想破坏。

    苏倾仅怔了一下,便熟练而贤惠地接过他的外裳:“官人回来了。”

    她低眉敛目,不等他回答,平静恭谨地蹲下身来,两手环抱他的腰,以极其谦卑的姿态,解去他的革带。

    雪花和小五儿识相,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炭火盆里又哔啵一声响。

    沈祈冰凉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脸,声音意外地温和:“穿这一件不冷吗?”

    苏倾本来在走神。

    他身上除酒味之外,还有缭绕的脂粉香气,气息艳俗,大约是偎红倚翠时沾染。直到他的掌心贴上来,她才陡然僵住了,一阵闷痛涌过心底,像刀子割。

    “家父……新丧。”她垂下眼。

    家里尚有火盆,她身上尚着棉衣,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她也想不出来那里该有多冷。

    “这我知道的。”沈祈的声音不含太多情绪,指头随意地拨弄她头上的纸花,“你已尽孝道,还是节哀为好。”

    他虽然用的是举案齐眉的句式,语气却让人觉得陌生,大概是说惯了颐指气使的官话的缘故。

    沈祈难得心情尚佳,还欲再说,门“吱”地开了,小五儿挑了帘子:“少爷夫人,二少爷来了,说是苏老爷新丧,他想来见见您和……大夫人。”

    机灵的人最会察言观色,越说声音越低。

    沈祈几乎是瞬间阴沉了脸色,他停顿了几秒,将头低向了苏倾,下巴贴近她的发顶,不轻不重地蹭了蹭:“大夫人,想见么?”

    苏倾低着头,一动不动地跪在原地,许久才平稳地答:“今天晚了,让叔叔早些安置吧。”

    沈祈慢慢地勾起薄唇,朝小五儿扬了扬下巴:“听见没有?”

    “……是。”

    帘子扣上了。

    他放在苏倾颊边的手,忽然变作带了几分力的掐,直将她从地上带着站了起来,语气古怪:“倾妹,你说我的岳丈死了,关他什么事?”

    苏倾的脸被捏得变形了,睁大眼望着他不吭声,眸中流露出一点恍惚。

    他的手即刻撒开,似乎方才摸到的是什么肮脏的东西,他背过身去,在屋子里踱步,步伐杂乱无章:“你可别忘了,你现在是我沈祈的夫人。”

    苏倾凝脂般的颊上留下两枚发红的指印,她稳住声音里的颤抖:“妾心里有数。”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难过也该有些限度。”他骤然转身,将她推倒在塌上,见她有抵触的表情,动作便欲加粗暴。

    近来她轻减很多,腰肢仿佛一折就能折断,纸花打了几个转滚到了地毯上,被他一脚踩住。

    他冲她微笑:“记着,当初若不是我力保你爹,他的脑袋六年前就该掉了。”

    苏倾不再挣扎了,她咬着唇,半晌才能出声:“自是不敢忘的。”

    六年前朝堂巨变,旧□□羽牵连甚广,若不是当时初得势的沈祈帮她母家一把,苏家不会苟延残喘到今天。

    她瞒着爹娘答应沈祈的要求时,以为只要自己从今往后闭着眼睛做个好妻子,人生如白驹过隙,很快就会过去了。

    后悔吗?

    不,离了根的花到底是要落的。自己过得不好,才算是与苏家共进退了。

    沈祈对她不加怜惜,当做人偶摆弄,攻城陷阵之时,不忘步步紧逼:“你爹是戴罪之身,你呢,是罪臣之女。孝便不要戴了,省得连累了沈家,你说呢?”

    兄弟二人早已决裂,划沈府为东西两半,素不来往。

    沈祈娶了苏女第二年,异母弟弟沈轶亦冒于朝堂,且经过六年时间,似乎专与他作对似的,培养起了分庭抗礼的势力,处处与他为难。

    这也是他焦躁的源头。

    苏倾没什么灵魂地答应,那声音像细细的猫叫。

    沈祈很满意她这幅绝望残破的神情。

    沈轶不到的人,毕竟是他得到了,还在他手中搓扁揉圆,任他折辱。

    每想到这一点,就令他血脉偾张。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挑起她的下颌,语气又微醺似的柔和下来:“倾妹,我想你跪着。”

    *

    雪花从厨房把那本册子拿回来的时候,它已经折了好几个角,蹭上了擦不掉的煤灰和油渍。

    苏倾披着衣裳站在前院里,院中种满川穹白芷一类的香草,香风习习。风将她手中册子的纸页一页页翻开,书册里夹着的破碎的干花瓣飘零而出。

    在闺阁之中,每逢春日到来,丫鬟们会为她折下数枝含苞带露的鲜花插瓶,而她选出最娇艳的一枝来,摘下花瓣浸泡,沥干后拼贴在纸上,另在旁边题诗一首,装订成集,使之芬芳馥郁永留于书册。

    当时苏家姊妹羡慕这般风雅,纷纷模仿,比赛谁集的花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