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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事,可去某处寻他。我便写信去,为你要那个小童儿来侍候,如何?”沈渊瞪眼道:“我要他来干嘛?那小家伙又好吃又爱哭,我烦都烦不过来呢。”步回辰奇道:“叔父不是说,你一上来就向他要那个小童儿的么?”沈渊道:“我哪知道那是你叔父,还以为是个拐子呢。你步天教的星主长得跟拐子差不多,你这个教主当得真是大大的失职。”步回辰听他歪派自己,也不生气,随着他的话笑道:“是,谨遵轻澜公子教诲。日后待我口含天宪之时,定然请公子来画影图形,告诉天下人应该长成什么个端方正直样儿方好。这可不失职了吧?”沈渊见他这般一本正经地说玩笑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道:“公子爷的墨宝,是你拿得着的么?”步回辰见他语笑如风,心里亦是畅快,随口笑道:“前儿晚上,我不就拿着了么?” 沈渊笑容一敛,淡淡道:“我不要那个小童儿,让他跟着你叔父吧。他跟着谁,都比跟着我要来得好。”步回辰好容易引他笑了出来,见他不悦,自悔失言。又听他这般说法,心中一窒,强笑道:“跟着你有哪里不好?听六和说,那小童儿缠你得紧。” 沈渊皱眉道:“他不过图跟着我有rou吃,有糖吃罢了。想是你叔父吝刻,连糖葫芦都舍不得给小孩儿买一根。”步回辰哈哈笑道:“你待那孩子可真好,他是如何入了你的法眼的?”沈渊诧异道:“你不认识他?”步回辰摇头道:“不认识。” 沈渊翻个白眼,道:“那他与他的哥哥,可算白把你当作不共戴天的大仇人了,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步回辰笑道:“大仇人?把我当大仇人的可多了去了,我那里记得住这许多?讲与我听一听,这是我打哪儿结下的仇家?”沈渊哼道:“你当我是谁,说书先生么?我才懒得讲给你听呢。”步回辰眯眼道:“你既不讲,我也省得麻烦,斩草除根的活儿也就做得麻利些。”沈渊白眼翻得更大,道:“你这点嘴脸,吓唬小孩儿去吧。既要斩草除根,你自悄悄做去,大着嗓门哇啦哇啦说出来做什么?你步天教上下都是这般蠢材么?”步回辰再忍不住,哈哈大笑,差点儿连手中的茶盏也拿不稳当。这当儿,正巧封六和进来换茶续水,见状不禁吃了一惊,自家主人笑的这么畅快,实是步天神教中少见的奇景。忙出去掩了房门,让教主与沈公子自在说话儿。 步回辰想了一刻,道:“我想起来了,这小孩儿不就是你过函谷关时带着的那对哥儿俩么?他的模样我没注意,他哥哥我倒还记得。”又想一回,道:“啊,便是那家为你守陵的……是姓谢的吧?” 沈渊不耐烦道:“那是纪王陵,与我什么相干?”步回辰笑道:“你这般说,谢家可冤枉得紧。不说别的,就说当初谢平章私带沈老庄主进墓,一旦被人发现,就是个灭族的罪名儿呢。” 沈渊目光闪动,道:“步回辰,你教过人武功没有?”步回辰听问,笑道:“拜师的没有,不过点拨些许,倒是有的,六和自小儿就是跟着我习武,再有斗宿的刘文顺,关家五哥,红绡……”忽觉随口说了自己一名妾室的名字,当即收住。沈渊自不着意,只道:“那么些人全来为你守陵,你的陵里装得下么?” 步回辰笑道:“若是我的陵,当发铁骑守陵,可不用江湖人等。”沈渊一笑,漫不经心道:“自比霍嫖姚?志气不小。”步回辰轻笑道:“我作刘彻,你作霍去病吧。”沈渊不去理他,自顾自道:“那‘乘龙八骏掌’根本不是我青岚山庄的家传掌法,那是我小时候读志怪时,图好玩儿,自创出来的。我爹宠着我,为我琢磨了好几个月,东修西改,才勉强拼凑得有了点样子,却与我家本门的青岚心法不合。因此爹也不管我随便乱授与谁。要说学过这套掌法的人,北疆军中也有好几个人,怎地就教出了一个千古忠义的谢家来?” 他这般说来,步回辰也听住了,道:“你是说……谢家为你守陵,别有所图?”沈渊摇头道:“我不知道。我落到郑骧手里时,除‘岚气无锋’外,身无别物,又有什么可图的?且世上又有什么宝物,值得用七代人的岁月来换?” 他说得平静,但是步回辰听到那低低的“郑骧”二字,已然明白,他是有多么不愿意回忆起人生那最后的一段时光。他瞧着沉静如水的沈渊,不忍再说这个话题,但是事关重大,又不得不说道:“要说宝物,那日在洞中,的确有一件宝物失落,后来我教中人遍寻不着……就是那颗‘辟尘珠’。”他瞟一眼沈渊,伸手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问:“你知道它么?” 沈渊手指微微一颤,仿佛要挣开步回尘的手,却没有多少力道,没能挣脱。步回尘微觉讶异,便听沈渊轻声道:“我知道它……郑骧令人与我灌下水银之前,给我瞧过。他说……会用此珠与玄玉符,让我千年万年地……陪着他……” 步回辰握紧他的手,低声道:“郑骧的尸骨,没多久就被沈老庄主毁了,你没有陪着他。”沈渊偏过头去,不答。 一时间,舱中寂寂,只有舱底浪卷涛翻的哗哗声,无边无际地在过去的时光中回响。步回辰掌中握着沈渊的手,默默相对。那纤瘦修长的手指,已不象以前那般冰冷入骨了。 沈渊仿佛情绪平复,转回头来,道:“若如此,那我身上的确还有一件宝物。”步回辰问道:“什么?”随即恍然大悟道:“玄玉符!” 沈渊点点头,道:“我本以为它只是一块聚魂阴符,是郑骧寻高人道士制的罢了。但是那日西域人忽陀说过:我们中原人不知道它的好处,只有西域人才知道。”步回辰思索道:“玄玉符的咒文与辟尘珠,都是来自西域……谢家住在采凉山中,亦离西北不远……”他想了一回,忽地扬声唤道:“来人啊!”门外守候着的侍从应声而入,步回辰吩咐他速去将封六和唤来。 封六和赶紧前来,步回辰令道:“你用我的私印,飞鸽传书与总坛,让他们传讯太微星主,叫他把身边的小童儿送到总坛来。”封六和应了,瞧了沈渊一眼,心想只为了这沈公子一点心愿,教主便要大动干戈,当真殷勤得紧。因此连忙答应,退了出去。 步回辰看着他出门,走至门边,令舱外侍从散了,转身掩门下闩,瞧着沈渊,低声道:“我想瞧瞧那块玄玉符,可成?”沈渊闻听此言,凤目一黯,随即垂下眼帘,别过了头去。 他平日里刚决明快,刻薄起人来更是百物不忌,惟有涉及自己身体私隐,立时羞臊不堪。步回辰虽知这是因他过去的惨酷经历所致,但见如此惶惑之态,宛若处子,其可怜可爱之处,难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