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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梧用力眨了眨眼睛:“他什么时候搬走的?” “几个月前吧,得有段时间了。” “他为什么要搬走?” 老婆婆压低了声音说:“你知道这家原来的房东吧?那个女的。”肖梧点点头,老婆婆继续说:“她查出了艾滋,带着她小孩回老家了,这房子也卖掉了。自作孽啊,天天在外面鬼混,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的,还好我没让我家孙子和她家小孩玩,万一给我孙子染上脏病了呢?唉,这世道啊……” 肖梧没有继续听她说话,他看着对方开开合合的嘴巴,却没听到任何声音,这一瞬间,世界在他面前静音了。 他机械地朝对方告辞,走下楼梯,走出巷子。冬日清冷的阳光照在他眼睛上,让他想流泪。人群从他身边穿梭而过,表情鲜活生动,肖梧站在这洪流中,显得不合时宜。在肖梧二十七年的人生里,他从没有感受到这样彻骨的孤独。他离开了家庭,离开了大道,如今他想回头寻找曾经失之交臂的一个人,但对方也离开了他,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他所剩无几了。 ? ☆、十八 ? 十八 皇城根,一座写字厅内。 “陈寂,这么晚还不走啊?” 陈寂抬头,同事趴在隔间上看着他说:“别太卖力啊,注意一下自己身体。” 陈寂笑:“有段代码有些问题,我调试好就回。” “行,”同事朝他摆摆手,“我先回了,拜拜。” “拜拜。”同事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尽头后,陈寂身子向后靠在椅背上,取下眼镜,深深地叹了口气。 有段代码不管怎么写还是报错,他不觉得自己今天晚上能改好它,还是明天等另一个组的人来了再问他们吧,他实在不熟悉JavaScript。 他关掉电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钟表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但他不想回去。不知怎么的,他最近老是感到疲惫和心焦,也许是最近工作太多的缘故。不过还好他现在已经完成了绝大部分的工作,他决定今天晚上给自己放个假。 他没犹豫太久,穿上呢大衣,他的脚步带他去了一个地方。 他已经对酒熟悉无比。这一年里,他常常去不同的酒吧,点不同的啤酒,听不同的音乐人唱歌,但他再没遇见一个只为自己唱歌的人。 “来了啊,”调酒师朝他点点头,“喝点什么?” “日出龙舌兰。” 调酒师很快就调好了,“希望之酒,”他将酒递给陈寂,“不错的选择。” 陈寂一个人坐在吧台旁,慢慢酌饮着。这是一家成熟的酒吧,鲜见年轻面孔,男人女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慢声细语地交谈着。陈寂喜欢这种氛围,它给予每一个人自己品味的空间。 “时间到了,”一个男人朝肖梧招招手,“让我们看看你的表现。” 肖梧连忙吸了最后一口烟,扔在地下踩熄,然后抱着吉他走上了半米高的舞台。 他并不紧张,他已经对一切都熟悉无比,他在很多城市的酒吧里驻唱过,好的差的,鼓掌的起哄的,他都经历过。 他在舞台中间的椅子上坐下,调了调麦克风的高度。当他从舞台向下看去的时候,他只能看清酒吧里模糊的人影和桌椅。这里的光线足够昏暗,昏暗到音乐人也和客人们一起被黑暗笼罩。这里的光线也足够明亮,明亮到肖梧能看清怀里的吉他。 “今天是我到这个城市的第十一天,我来寻找一个人。我想你们来到这里,可能是为了寻找些什么,你们可能有时会忘记自己在寻找,不过这没关系,不是每个人都为寻找活着,每一个活在这座城市的人都值得被尊重,今天先带来一首Boy Dyn的Forever Young,希望你们永远保持年轻的热望。” May God bless and keep you always 愿上帝保佑你 Mayyour wishes all e true 愿你的美梦都能成真 Mayyou always do for others 愿你无私助人 Ahers do for you 也接受他人馈赠 Mayyou build a dder to the stars 愿你筑梯摘星 And climb on every rung 步步拾级 Mayyou always know the truth 愿你世事洞彻 Ahe lights surrounding you 亦不摒弃光明 Mayyou always be ceous 愿你勇往直前 Stand upright arong 昂首挺立不惧风险 When the winds of ges shift 即使世事无常 Mayyour heart always be joyful 愿你的心中欢乐满溢 And mayyour song always be sung 你的歌谣能永远唱响 Mayyou stay forever young 愿你永远年轻 Forever young, forever young 永远年轻 这首歌打通了肖梧的四肢五骸。尽管一开始唱的时候他感觉嗓子有些干涩,但他感到越唱越舒畅。在Dyn沙哑低沉的曲调中,肖梧没想太多,他只是随灵魂起伏。 他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但当他往台下望去时,所有面孔都隐藏在昏暗中,那目光又似乎消失了。他收回目光,又接着歌唱。 这个晚上的歌唱为他赢得了一份工作,肖梧在这座城市扎下了第一步,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但他再也不会为未到之事忧虑。 夜晚的工作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客人三三两两地都散了,肖梧背起琴盒,和新老板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当他从酒吧门口走出去的时候,他不经意地向马路对面瞥了一眼,那一眼让他停住了脚步。 橘色路灯下,他寻找的那个人就站在那里。 他开始抽烟了,他的下巴上冒出了胡茬,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年轻了,但他的眼睛依旧澄澈。 肖梧不敢眨眼睛,他害怕对方会在他眨眼睛的那一瞬间烟消云散。 “嗨。”陈寂对他扬了扬手,扔掉烟头,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