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集末的最后一班地铁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52

分卷阅读52

    女性,从柜子底里把那盒首饰挖出来,心平气和地求解惑:“说,这些都是谁的?”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然后打开台灯,把东西一件一件放在灯下,如数家珍:“珍珠发夹,大一那年圣诞节在学校对门的商场买的,花了我一个月的伙食费。水晶手链,暑假打工挣了钱,大二圣诞节专门跑到香港买的。绿松石的项链……大三那年生了一场病,所以大三圣诞节只买了这个……钻石耳钉,赚到第一个一百万买的。那时候还有同款的钻石手链和吊坠,本来想挣到第一个一千万来买,结果竟然被人买走了,只好换了另一套……”

    她实在没料到是这么回事,愣了半天,才拣起那件她最看不顺眼的蒂芬妮钻石胸针:“这个呢?这又是哪年?一看就是送给年长女性的。”

    他难得神色一僵:“不喜欢吗?那年圣诞在纽约,小陆站在蒂芬妮的橱窗外和我叨叨,什么赫本说女人一生必须有一枚蒂芬妮的钻石胸针,她自己就买了一枚。我想我女人不能比别人差吧,就让店员拿了个最贵的。”

    她哭笑不得,报以白眼:“土豪!”

    她看过赫本出演的那部电影,叫“蒂芬妮的早餐”,讲一心希望嫁入豪门的女孩爱上穷小子的故事,最让人难忘的镜头是赫本穿着黑色的拽地长裙,束着高高的发髻,在“月亮河”舒缓的音乐里,独自站在蒂芬妮的橱窗外吃早餐。

    纽约第五大道上蒂芬妮那面橱窗外她也站过,而且是某个飘雪的圣诞夜,现在想来难以置信,以为天涯海角的两个人,也在同一面窗前站过,甚至可能在差不多同一个时间。台灯下,钻石在掌心里闪烁耀眼,虽然不是喜欢的式样,心里还是充满珍惜和喜悦。

    忽然看见盒子最底层的一条银色项链,看起来像是铂金,吊坠却奇形怪状,圆圈里一颗胖胖的星星,一动会滴溜溜地转,但既无镶钻也无装饰,和盒子里其他东西比朴素得不协调。她奇怪:“这是什么?”

    他接过来拿在手上把玩,停了良久说:“我雇人去纽约找过你……可是那年冬天,偶然在医院遇见橘子,问起你,她说在纽约见到过你,已经结婚了,嫁给一个饭店的老板,四十几岁的香港人。”

    那应该就是橘子说过遇见阿远的那一次吧,橘子还给了他她的邮件。她想说并不是那么回事,他已经低垂着眼继续说:“那年年末在马来西亚出差,忽然感到迷惘,觉得自己那么多年奋斗像个天大的笑话,完全不知是为什么。平安夜那天,偶然走进一家珠宝店,问店员给前女友该送什么,店员说送脚链吧,脚链代表此生已矣,来生结缘,所以就买了条脚链……”

    原来这是他一直知道她的下落,又不曾联系的原因。她怔了片刻,问:“难道这是脚链?怎么这么长?”

    他默默笑笑:“当然不是。那条脚链扔在盒子里几年,看着实在不顺眼,正好去年又去马来西亚,干脆拿回去,问店员能不能换,店员就推荐这条当地人里流行的项链。”他轻轻拨动吊坠中间那颗胖星星,“店员说这叫时来运转。”停了停又说:“如果送给爱人,叫回心转意。”

    橘黄色温暖的台灯光里,他手上的胖星星缓缓转了几个圈,反射洋洋洒洒的几点光亮,她忽然觉得眼眶隐隐发酸。她拿起那枚大一时买的珍珠发夹,在头上比了比。大一那年他在干什么?记得魏群说,他在食堂背米,风里雨里送快件,为五百块替人献血。原来这满满一盒子,装的是他们天各一方的岁月,都是被她辜负的时光。

    她和他讲她在纽约的经历,那段差一点成为事实的婚姻,她爸爸的事,以及为什么她必须留在郑贺身边。她问:“不就是橘子偶然在纽约遇见我?她说我结婚了你就那么相信?你雇的人在纽约没找到我?”他听了半天不言语,沉默良久,却忽然说起他那枚银色戒指的来历。

    “大三那年……发生了些不好的事,动了一次手术。出院那天,口袋里只剩下两百块钱,但至少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辛苦所得。跑去商场,两百块钱能买到的只有一对银戒指。”

    她奇怪:“既然是对戒,为什么藏到现在才拿出来?”

    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本来那天就要拿出来的,不过有个人一觉醒来忙着跟我讨论别人的艳照。我想也对,一对破银戒指怎么拿得出手,干脆拿去镶了钻再给你。”

    她不解:“那天?哪天?”

    他笑:“就是那天,你叫我轻一点儿……”

    “知道了!”她怒目而视打断他,在灯下玩弄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那为什么那位叶小姐也有那么一枚?”

    “叶欣怡?她也有?”他面色一滞,随即回过神来:“这样的银戒指很普通,她有也不奇怪。”她狐疑:“有那么巧?”他低头,仿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郑重地说:“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只要你相信,我和叶欣怡只有生意上的来往,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最多也只能是这样。”

    他给她看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一看就知道是戴了多年,戒面有多处细小的划痕,戒指的内壁纂刻着小字,“Xue & Yuan”。

    刻的字和他给她戴上的那枚一样,只是她那枚还是崭新的,又镶了钻。镶的是一颗明亮式圆形切割的钻石,璀璨夺目,大得叫她哭笑不得。她说:“太大了,戴出去不是招贼吗?”

    他颇不以为然:“怎么会太大?和非洲之星比差远了。”

    她这才想起那年平安夜他们坐了最后一班地铁去集末,她那时说过玩笑话,等他成了亿万富翁,她要天天吃龙虾刺身,住山顶的豪宅,戴非洲之星。也许那时候开这样的玩笑,正因为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笑着去捏他的脸:“看我多有先见之明,那时候就知道我家阿远不是个平凡的人。”

    没想到他神色认真:“平凡人怎么配得上隔壁班的公主。”

    她暗自尴尬:“隔壁班的公主早混成了职场土鳖,哪还能介意什么豪宅钻石。”

    他微微笑了笑,手指习惯性地转动无名指上的戒指,月光下眼神坚定:“你可以不介意,但我介意。我说过的话,我都能做到。”

    后来他们在月光下做|爱,一年里最明媚的月光即将过去,他在月光下眼神炽热,而她以前所未有的热情抱紧他,仿佛这是最后一次。激情过后,她躺在他坚实的胸口,月光倾泄在她的脸上,有微微凉意,但他的身体是鲜活温暖的。

    半夜起了一阵凉风,树叶沙沙响了整晚。她想起他在她耳边喃喃的告白:“小雪,相信我。那么多年我就一个想法,我一定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她躺在床上想,果然,一切皆是误会。他以为她瞒着不想讲的,是她过去的婚姻,而他的戒指确实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