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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驾驶座上下来了。 沈易脸色铁青的坐进去,重重地摔上车门,一路绝尘而去。 司机小傅被吓了一跳,他偷偷问苏盈:“苏秘书,沈总他……这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 解释也解释不清……苏盈叹口气:“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其实沈易并非一个苛责的老板,平日里他极少对着下属发难,因此苏盈就更加清楚,这回他是真被气得狠了。 ……又是和舒小姐有关。 沈易的每次情绪大变, 都同舒小姐脱不了干系。 舒小姐,这世上唯有舒小姐,才能左右他的情绪。 苏盈突然就有几分明白过来,方才沈老爷子为什么要说那样一番话了。 车子飞驰在高速路上,沈易心烦意燥地扯开领带,又将西装外套脱了,扔在一旁的副驾座位上。 其实沈易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开过车了。 因为公司事忙,开车又太费神,他每日都是在一件件公事之间奔波,实在是没什么自己开车的必要。 从前沈父车祸意外离世,那时他和沈晏兄弟俩还远不到拿驾照的年龄,但沈母心有余悸,提前说了以后都不准他们兄弟俩自己开车。 当然,母亲的禁令于沈易而言,其实是形同虚设。 他十三岁那年便敢偷拿钥匙,趁着老爷子不在,开着他放在车库里的那辆大切诺基出去兜风。 后来年纪再大一点,沈易甚至敢开着改装过的跑车出去同别人飙车,沈母又是气又是怕,可依旧拿这个大儿子没有办法,半点也管不住他。 他第二次见到舒黎,便是同那群狐朋狗友在二环飙完车后回来的路上。 十来点钟时四通桥那一带还十分热闹,他们几个轰着改装后的跑车行驶在街头,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旁人还对着他刚才跑出来的成绩津津乐道:“沈易你行啊,十二分半跑二环一圈,以后这‘二环十三郎’的名号就给你了吧。” 沈易听见,勾了勾嘴角,却没吭声,他的胳膊搭在车窗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面前的方向盘。 未几,旁边车里的人突然吹了一声又长又亮的口哨,“好正的妞!” 这群人发情发惯了,平日里荤腥不忌,沈易看都懒得看,只是漫不经心的盯着前面的红绿灯,一下一下的在心里数着数字。 另有人接着吹了一声口哨:“身材更正,这腿我能玩一年。” “这么细的腰,在床上扭起来一定很带劲。” 说着,旁边几个人一齐很下流的笑了出来。 这一大堆下流话往沈易的耳朵里飘过,没来由的,他眼前突然浮现起一张脸。 一副哭唧唧的模样,小鹿一样又大又圆的眼睛里蓄满了水,仿佛下一秒就能在他面前哭出来似的。 ……还有那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 不过是一面之缘,明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可回忆里的这一点片段仍是叫沈易不自觉地下腹发紧。 等回过神来,他又在心里笑话自己。 就是一丫头片子,至于么? 他喉头发涩,探身从一旁拎出一瓶矿泉水来,拧开灌入喉中。 后面车上的人在疯狂按着喇叭,冲着旁边人行道上高声道:“meimei,一起去兜个风吧?” 沈易便顺着这一声喊,余光往旁边一扫。 这一眼却是叫他愣住了。 站在路边的女孩雪肤黑眸,头发披下来刚好到肩膀,越发显得一张脸小巧白润,同他记忆中的那双泪光盈然的小鹿眼一丝不差的对上。 小鹿眼身上穿着芭蕾练功服,哪怕外面罩了一件外套,可女孩腰臀间的美好曲线依旧暴露无遗。 见车上的人冲自己起哄,小鹿眼没有回应,只是抱紧了自己胸前的背包,低垂着头往旁边站了站,离车上的人远了一些。 鬼使神差的,沈易直接将车子靠边停下,同其他几辆车里的人说道:“我家meimei,都散了吧。” 旁人哪里会信,纷纷调侃起来:“沈易你还有meimei呢?是干meimei吧。” 沈易转头看一眼站在不远处的小鹿眼,转回来时脸色已经微微沉了下来,他的声线绷得很紧:“有完没完?” 旁边几人看出他是有几分恼了,于是纷纷打圆场道:“沈大少的meimei就是我们的meimei……” 说着又冲不远处的女孩高声道:“这么晚了,meimei赶紧回家吧。” 这群人连嘴上的便宜都不放过,沈易皱着眉将人轰走了,然后走向远远站在一旁的小鹿眼。 他觉得好笑:“害怕的话不知道走开吗?” 小鹿眼抬起脸来看他,短暂的怔楞过后,她瞪圆了眼睛,将他认了出来,“是你。” 其实她非常怕羞,见到生人连话都说不上几句,因此只看了他一眼,便又重新迅速低下头去,小声解释道:“我在等人……走远了就找不到了。” 彼时舒黎才回到舒父身边,家里的练功房还没接好,因此每天都要借用外面的舞蹈房。 舒父帮她找了附中附近的一家舞蹈房,附中每天下午四点放学,司机送她去舞蹈房是四点半,她每日雷打不动的练习六个小时,司机十一点来接她回家。 谁知今天整层楼停电,舒黎连身上的练功服都来不及换。 这会儿才十点半,离司机来接她还有半个小时,她的手机早已没电,也不记得电话号码,因此只能在路边等。 沈易皱着眉,“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舒黎当即便很有安全意识的闭紧了嘴,脸颊微微鼓起来,模样一派孩子气。 沈易看向安静垂眸的小鹿眼,目光一路往下滑,却突然愣住。 她的脖子上挂着一只小小的平安扣,通体碧绿,是老坑玻璃种,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沈易对女人的这些珠宝首饰并无太大兴趣,他认得这一件,不过是因为它是沈父一年前在佳士得春拍上高价投得的翡翠珍品。 那时沈父就已经很少回家了,偶尔回来也是为了应卯。 那日沈老爷子过大寿,沈父终于回了家一趟,除了给父亲过寿,又再次同妻子提出了离婚。 两个人吵得惊天动地,沈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