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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心脏不舒服。” 那护士点点头:“你先别紧张,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江循跟着她,两个人回到病房,护士打了手电筒照在江少安脸上,发现江少安脸色惨白,她叫了声:“你没事吧?” 江少安还是没反应。 江循道:“我给他吃了一粒消心痛。” 护士预感不好,走过去测他的心跳,面色凝重道:“我去联系王医生,恐怕要手术。” 江循惊诧道:“现在?” 护士点点头,说:“你先等一下,马上有别的护士过来和你一起。” 江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瞥了一眼江少安,嘴唇不自觉地颤抖:“好,好,我在这里等。” 护士很快就消失了,剩江循一个人坐在那儿,他忍不住上前,把手覆盖在江少安的手上。 短短两三分钟,却非常煎熬,江循怔怔地盯着江少安,心里害怕,脑海里不断闪现过各种可能性。 又过了一会儿,护士和医生一起来了,房间的灯被按亮,隔壁床的中年妇女也被惊醒,浑浑噩噩地望过来。 医生正是白天江循见到的那一个,他拨开江循,直接走到江少安面前,观察了一番后道:“这个不行,必须打电话给张主任,先去联系手术室,麻醉科。” 说完他把目光落在江循身上:“他现在情况危急,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江循冷汗一头,抿着嘴角强行应答:“好,我知道。” 半个多小时以后,手术通知单下来了,江少安被抬上手术专用车,匆匆推往手术室。 江循一直跟到手术室门口,护士道:“这个手术不知道进行多久,要不然你先回去病房里睡一会儿。” 江循眼眶下两道浅浅的阴影,他摇摇头:“我在这里等。” 那护士看了他一眼,觉得他有点可怜,心里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去了。 江循抱着书包,颓然地往长椅上一坐,两眼空空地盯着雪白墙面。 时间过得不紧不慢,江循极度紧张但又极度劳累,偶尔晃神一下,他就抬手看表,很怕下一秒手术室的大门就打开,医生出来宣告他江少安没救了。 直到坐得江循膝盖发麻,头脑也不甚清楚的时候,手术室大门开了,一群人鱼贯而出,步速极快,一个中年男人走到江循面前,脸硬冷而苍白,冲江循道:“节哀顺变。” “……” 江循觉得自己应该是太不清醒了,以至于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那男人说:“中间一度没了心跳,用心脏起搏器也于事无补,不会搞错。” “……” 那男人看他头发粘在额头上,双眼无神,转头对护士道:“可以让他现在到手术室看一下遗体。” “好的。”护士道,“你要看看你父亲吗?” 江循勉强从椅子上站起来,手心里都是汗,快握不住书包带子,他沉默地快步往手术室走。 几个医护人员跟过去,见江循站在那儿,盯着江少安身上的白布发呆。 他既没有哭,也没有闹,情绪异常镇静。 几个护士忍不住互相对望,就在这时,几下声响,只见江循的书包从他肩头滑落到手腕,里面的书本笔盒从没有拉好的拉链开口里稀稀拉拉地掉出来,散落在他脚边。 “……” 周围一下子安静极了,安静得甚至有点可怕。 已经过了一周,江循依旧没去学校上学,打他电话也不接,联系他父亲也联系不到。这天早上,王哲明忍无可忍,又给江循打了一次电话。 这次江循接了,声音显得懒洋洋:“王老师。” 王哲明忍住骂他的冲动,怒道:“一周不来上课,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江循沉默片刻:“王老师,我爸去世了。” “……”王哲明胳膊肘没有撑住,差点打翻茶杯,“你说什么?” “……” “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不过昨天才火化。”江循声音干涩沙哑,“王老师,我可能还得再请几天假。” 王哲明着急起来:“江循,现在有没有什么老师能帮你的地方,你尽管说。” “没有,谢谢。” “江循,你真的别有什么顾虑,你……一个人能应付得过来吗?” “能,我没有顾虑。” 他说得斩钉截铁,王哲明一时语塞,叹了口气:“那等你解决好,赶紧回来学校上学。” 江循“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江循认真地将江少安所有的衣服洗好,整理到一个柜子里,然后把整个房间都打扫得干干净净,卡和仅有的一点现金收进自己的床头柜。 然后他换掉了身上的脏衣服,洗之前摸口袋时,翻到了那张段彦哲的名片,江循看了两秒钟,把名片扔进垃圾桶里。 晚饭时分,江循吃干净了家里为数不多的米,拿了一件极少穿的连帽杉外套套上,将一把可折叠的水果刀装进口袋,整装待发。 他决定先去找丁楠。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丁楠家住在滨江花园,离江循住的地方挺远。 江循坐着车往过去,神情木然地看着玻璃窗外面的夜景,七点多的大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有下班聚餐的上班族,约会的情侣,补课途中的学生,饭后散步的一家三口。 江循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玻璃窗上倒映出自己的模样,他移开眼睛,从兜里摸出手机,给丁楠打电话。 丁楠没有接。 江循思忖了一番,编写了一条短信: “我有几句关于你爸丁昊义的事情要跟你说,事关重大,你不想知道?” 这回不出几秒钟,江循的手机就响起来。 电话那头,丁楠声音沉沉:“你要说什么?” 江循笑了笑:“肯接电话了?” 丁楠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怔愣了一下,马上就怒气冲冲道:“你有没有正事?没正事跑来sao扰我,是怕我腾不出手来收拾你?” 江循还是笑,越笑语调越低下去,最后已经完全严肃起来:“我要见你,当面说,你现在还在滨江花园住吗?” “……你到底” 江循打断了丁楠的疑虑,说:“你爸所谓的做生意,是非法集资你知道吗?” 丁楠立刻沉默了,过了一会儿,他微妙地说:“我现在不住滨江花园,我住我姥姥家,八点半,城西铁桥底下见。” 江循抬手看了一眼表:“好。” 挂掉了电话,江循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那把小刀。 城西铁桥不在江循坐的这条公车线上,要换乘,江循到了站,独自往废弃的台球厅门口走去,八点二十五,他在风中伫立,有点挠心挠肝,想抽一根烟。 他突然莫名奇妙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