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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的? 柱子不断回想着记忆力的画面。 他把注意力从地面拔扯起来,转向泥鳅的脸。 泥鳅在笑啊!!! 寒意冰透了这个半大少年的脊背。 他拔足狂奔起来。 黑暗里,有人一直跟着他。 不紧不慢的,踩着他的脚步。 柱子感到肩膀上有什么东西。 他不敢回头。 泥鳅在他耳边轻笑一声。 下一刻,脚下一空。 失重感传来。 他摔下了悬崖。 再次睁眼。 ‘她’手中正握着一双鞋垫。 “柱子他娘,昨晚柱子爹干啥了呀,这做着活都能睡过去。”身旁坐着的一个妇女打趣道,她的手里握着一只灰蓝色的布鞋,正在载线。 是泥鳅他娘。 柱子他娘轻轻晃了晃脑袋,总觉得头晕乎乎的。 可能是阳光太刺眼了,晒久了有些晃眼。 另一个头上裹着蓝色头巾的妇女开口道:“这再给柱子添个弟弟meimei就好了。” 那头巾上还有一只栩栩如生的绣花蝴蝶,煞是好看。 她刚生了孩子没多久,样子很是虚弱,没有和她们一样坐在屋檐外,而是倚在屋里的床榻上,她的孩子睡在旁边,她时不时轻轻拍着裹成一团的孩子。 柱子娘拿起针线开始干活,她笑骂道:“能干嘛!这一个臭崽子就够给我添乱的了!” 泥鳅他娘接过话来:“你家柱子调皮是调皮了点儿,但男娃皮实点才好。他可心疼他的娘嘞,今天一大早就和我家泥鳅出去采菌子去了。” 戴蓝头巾的妇女笑吟吟的:“你俩都快活着呢,哪像我,这孩子和她哥哥不一样,是个爱哭的。半刻离不得人。” 下午的阳光暖洋洋的,她们坐在房檐下,一边干活一边说说笑笑,倒是过得很快。 天色渐渐暗了。 柱子娘回到家里,开始生火做饭。 七月是农忙的时节,虽然村子在山上,没什么良田,但好歹还能种点蔬菜和草药。 柱子爹早早地就出去了,但现在也该回来了。 柱子娘把饭菜端在桌子上凉着。 这七月晚上燥得很,饭放凉点儿好入口。 她又拌了柱子爱吃的马齿苋。 但等了好久,大的小的一个都不见回。 她有些生气,这柱子又不知道蹿到哪里去了! 太阳已经落山了,只剩下一点余晖,像是血一样抹红了天空。 她准备去田里喊丈夫,刚走到村口,就看见她家男人慢慢地再往回走。她连忙迎上去,搡了他一把,又将怀里的汗巾递给他。 但男人没接。 柱子娘这才发现男人有些不对劲。 他的脸非常苍白,走路姿势也十分僵硬。 “孩子他爹,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女人连忙扶住男人,焦急地问道。 “你可别吓我!”男人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柱子娘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男人没理她,依旧姿势僵硬的往前走。 村子口又出现了一个身影,柱子娘高声喊道:“泥鳅他娘,你帮我喊村里的李大夫出来!柱子他爹好像病了!” 泥鳅他娘没有理她,依然杵在村子口,看向来路。 柱子娘火冒三丈,这下午还好好说着话呢,怎么有事了连这点儿小忙都不帮! 她扶着柱子爹慢慢地走进村子,路过泥鳅他娘的时候她转头啐了一口。 这一转头让她汗毛倒竖! 泥鳅他娘也是木着一张脸,那张脸惨白惨白,眼珠子就像冻僵了一样凝固在眼眶里,眼皮一眨也不眨。 像死了一样! 这个念头浮现在了脑海。 不会的不会的,下午还好好的呢!哪儿有人死了是站着的啊! 越是否定,她越是害怕。 天色渐渐暗沉,柱子娘扶着自家男人慢慢地向屋子走去。 熟悉的小屋在将尽未尽的夜色里透出轮廓。 马上,马上就到了,柱子娘看见屋里的灯光松了一口气。 但她脑海里不断闪过泥鳅娘的画面。 僵硬的站姿,惨白的脸…… 身边人冰凉的体温透过夏日单薄的衣服传递了过来,顺着皮肤爬上了柱子娘的神经末梢。。 那我身边这个呢? 柱子娘想。 她缓缓回头。 …… “齐遇——醒醒!”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齐遇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他惊恐地看着来人,褐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他的背上凉透了,内层的衣服湿漉漉的粘在皮肤上,冷风一吹,连羽绒服都挡不住。 那种湿冷如影随形,让他想起柱子爹冰凉的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连滚带爬地抱住齐沭,不断地用头去蹭他的脸和脖颈,感受他的体温。 齐沭抱着齐遇,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 “没事了没事了,我们都醒了。”齐沭低声说道。 “怎么回事啊!!!我梦到我变成了别的人。”齐遇急急地道,“一个小孩儿一个女人!!!”他眼里还包着眼泪花儿,鼻子酸溜溜的。 “我知道,我知道。”齐沭的声音很温柔,很平静,这种平静安抚了齐遇,他坐直了身体。 “你也是吗?”齐遇问道,得到了肯定的回复以后,齐遇表情怪异地说,“我是柱子,你是大壮?” 齐沭:“……” “嗯。” 齐遇噗嗤笑了出来:“你吃了我一个鸡蛋。狼吞虎咽的,还噎着了哈哈哈哈哈!”齐遇想到平时慢条斯理、进退有度的齐沭吃鸡蛋的猴急样就想笑。 笑了没一会儿,他又抱怨道:“你还丢下我跑了。”可吓死我了! 齐沭看着齐遇写满了委屈的脸蛋,不禁伸出手来捏捏他的后颈,他说道:“不是我,是大壮。” 齐遇瞪了他一眼,什么大壮!还想逃避责任! 不过他心里也清楚,他们当时是被禁锢在人物身体里的,所有的言行举止不能由他们控制。 而大壮可没有什么义务在生死关头还顾着才打了他一顿的柱子。 说一句跑已经够仁至义尽的了。 齐遇想了想又继续问道:“那后来呢,你是泥鳅他娘吗?你还打趣我和柱子爹晚上干嘛了呢!” 他有些兴奋,觉得这样的经历很新奇。 有齐沭在身边,那种安全感完全驱散了他的恐惧。 没想到齐沭脸色有些怪异地摇摇头:“没有,咳,我是村长。” 齐遇:“……” 齐沭:“呵。” 齐遇恼羞成怒,他扑过去压倒齐沭:“不准笑!!!” 过了一会儿,齐沭正色道:“这些事待会儿再说。我们得先出了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