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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边你听到的声音?” 封印……松动,在即。 八百年,放开吾。 那声音带来太多痛苦而被萧白石选择性忽略,此时应长风一提,他又想了起来:“那阵古怪的龙吟……还有……如果他说的什么封印松动属实——八百年还是一千年,相差并不多啊?” 辛夷的笔记中曾提及,以瑞兽仙骨修补过一次松动的封印。 难道翠微山的确在镇压什么东西么? “山中有古怪。”牧禾下结论,然后道,“我要回去亲自问师尊。” “我也——” “你不许走。”牧禾蛮横地打断萧白石的附和,几乎是不容置疑的语气,接着再不理会他了,对应长风道,“师尊叮嘱过的事希望你没有忘记。” 果然,除了自己,萧鹤炎还找了牧禾。 他让萧白石下山就不会再给萧白石机会回去。 山雨欲来。 应长风想起那座风满楼,还有萧鹤炎对自己提及的“一叶浮萍之后又有九天银河”,捉住了萧白石的手道:“我陪他在临安,可若有消息传递需要我们回翠微山,你得把传讯方式留给我。” 牧禾有一瞬迟疑,不知该不该信他。 但应长风前日孤身面对沈移舟为他们说话的画面,牧禾印象深刻,只犹豫了须臾就下了决心:“好,我告诉你,可是在这节骨眼上若出了事——” 应长风道:“你尽管取我性命。” 萧白石不理会他们,道:“为什么我不能走?” “别忘了,你在沈移舟面前露了通灵术。待他反应过来,说不定就要说你也是‘妖邪’。”应长风低声提醒。 萧白石愣在当场。 “而且此处离东海更近,就算和什么‘龙’有关,留一手总没有坏处。”牧禾道,“我猜天地盟针对翠微山,并非真正的道不同吧。” 他最后一句朝应长风而去,对方没接这句,轻描淡写地避过了:“不清楚,我不掺和天地盟的决定,在东暝观只是练剑。” 牧禾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将半贯钱扔给小二,结界随之散了。 “应长风,”他指了指萧白石,不客气道,“小石头和你一起,你要是敢对他不好,哪怕我们疲于应付那群伪君子,也早晚有空把你收拾了!” 一个个的都说差不多的话,应长风听得多了,并不真当回事。此时牧禾的威胁也没奏效,他巍然不动,鼻子里嗯了声,勉强算答应他。 当天黄昏,牧禾秘密离开了临安城。 几乎与此同时,一场针对翠微山的巨变酝酿完毕,即将发酵。 第52章 雷雨冥冥 红尘道各大门派在三日内收到了内容同样的手信:速往翠微。 五月底,一场大雨将至。 翠微山周遭本就阴沉的气氛越发森冷了,本该栖息在更北方的寒鸦违逆了四季跃上干枯树枝,嘶哑嗓音号丧一般传出百里之远。雷电交织,田野荒芜,放眼望去寸草不生,天地连成一片苍茫深蓝,依稀可窥见远古洪荒的影子。 满树槐花刹那间全部凋谢,泥石小径霎时被铺满一层雪似的白。光秃秃的枝头,鎏金封山符不安地振动起来。 轰然雷响,自乌云中滚过,径直没入了翠微山巅。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时,没有人看见那座破败的土地庙里,半截入土、慈眉善目的土地公泥塑像背后缓慢裂开一条细缝…… 朽烂了不知多少年的案台“咯拉”一声,碎成齑粉。 随即,有什么光亮如萤火般闪烁,乘声而起,散在了猎猎冷风中。 六百里外,临安城。 午后闷热不散,直至黄昏,整片天都像要沉沉地压向大地。 “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风?”萧白石皱起眉看了一眼窗外,树枝摇颤,雨水中的腥味甚至有远海气息,叫人莫名心跳漏了一拍。 应长风抱剑倚在窗边闭目调息,闻言道:“快下雨了。” 萧白石道:“我知道,但这风有些奇怪……总觉得其中太诡异了,不太像落雨前的风,反而就好似……是海上来的,风中有浪涛声。” 应长风睁开了眼。 萧白石本就对这些敏感,现在更上一层楼,断不会说错。 “海上……”应长风眉心微蹙,紧接着并指如剑在远山黛玄色剑鞘上一抹,冷光过处,一道灵识分神显示在半空中。 差着几百年的修为,应长风的分神不可与萧鹤炎的相比,也还没修出人形能传递各类消息,但短暂地沟通千里之外没有问题。 “去。”应长风手指一挥,那分神应声化作一道光束跃出窗外。 萧白石:“它去远海吗?” “就在入海口附近看看情况,若有异常我会知道的。”应长风解释完,看了一眼萧白石面前写得密密麻麻的字,问,“你父亲还没有消息吗?” 萧白石摇了摇头。 自牧禾离开后十日内,翠微山没有消息传来。 那日应长风所说“沈移舟知道了你怀有通灵术”震住了萧白石,让萧白石不情不愿待在临安。但终日无所事事,跟踪了几日那个院子也没见半个人,萧白石要给自己找点事做,又将那本翻了出来。 最初那人的字虽然难认,一想到很有可能是通灵术最正统、最唯一的传承,萧白石请教了应长风如何,咬牙坚持下来。 开始很难,后来他用了别的法子,一边记一边用现在的文字多记录了一遍,如此“学习”一段的炼气之法再巩固。得亏萧白石往日读书不少,看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很有耐心,否则非要被那些佶屈聱牙的文字折磨疯了。 炼气之法只是入门,后面写得越来越简练、意思也越来越复杂的鬼画符,才是通灵术的本质。 一则cao控灵力,一则驾驭各类的“气”。领悟到深层的境界后,万物在自身眼中再无任何隐藏,天地的秘密近在咫尺—— 然后飞升也仅仅一步之遥了。 应长风的猜测没错,通灵术的确强大无比以至于现在甚至被污名化。人总是害怕自己无法驾驭的东西,尤其当有旁人能驾驭时恐惧会被无限放大。 修士也不能跳出这个例外。 当年之事已经依稀有了个影子:辛夷是独居翠微山的修道者,不与世俗来往,修为强大且继承了最正统的通灵术。后来结识萧鹤炎——来自洞庭大族刚入了炼气期的“新人”——二人相知相恋,再然后,出了那件让萧鹤炎后悔至今的事,辛夷也死了。 但仍有不少疑问。 第一,字迹见人心,辛夷能独居数百年,心性就算不能如止水也应当十分淡泊。哪怕当年萧鹤炎再冲动再不懂事,为何他最后非要落到身败名裂、道史中默契地将这段往事抹去的下场? 其次,翠微山最初的传承难道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