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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尔无疑是个开心果,很讲义气,也很正直。 “我很抱歉。”南镜垂下脑袋。 “不,该抱歉的是我。” 阮凌溯叹了口气,扶着玻璃罩虚弱地站起,淡淡看着南镜,道:“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但我知道,瑞尔不会抱怨任何人,这不是你的错,他不会希望看到我将这一切都一股脑推给你。” 阮凌溯朝南镜深深鞠了一躬,道:“我为我带给你的麻烦表示抱歉,阮家会撤销起诉请求,并尽最大可能消除影响。” 说着,他的身子有些不稳地晃了晃,南镜连忙上前将他搀扶在椅子上。 自从瑞尔出事后,阮凌溯几乎不眠不休陪了他十天十夜,滴水未进。 兰蒂斯沉声道:“谢谢你的宽容。” 能换得兰蒂斯一句感谢,并不容易。 阮凌溯摇了摇头,“受之有愧。” 南镜走到医疗舱旁,一只手覆盖在玻璃罩上,趴上去近距离观察瑞尔。 软软的酒红色头发失去了原有的光泽,看得出他很虚弱。 “我也许可以救他,但前提是你相信我,愿意让我尝试。” 南镜一句话,同时惊起了屋内另外两个人。 阮凌溯倏然从椅子上站起,低血糖令他眼前一黑,眩晕感阵阵袭来。 但他没有理会,踉踉跄跄跌跌撞撞走过去抓住南镜,像是病入膏肓濒死的病人看到起死回生的仙丹妙药,眼神中出现近乎疯狂的执拗。 “你说什么?你可以救他?” 兰蒂斯把南镜抢救下来,扶了把阮凌溯,“你没事吧?” 南镜示意自己很好,道:“你应该知道,我的rou体可以再生,不光是rou体,还有体内的血液。瑞尔受到了异兽基因的感染,他的血液中已经全都是那些糟糕的东西,若想吞噬病毒一样的基因,可以用我的血。” “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就能把瑞尔救回来,也有可能我的血液恰好会催发异兽基因,让他提前变异。” 阮凌溯的眸子闪过亮光,大脑飞速旋转。 他本就是分析方面的高手,很快就得到了结论。 “我愿意尝试!” 阮凌溯舒了口气,一只手抚摸着玻璃罩,就像是在摩擦瑞尔的脸。“我愿意接受所有结果,无论怎样,都远比他躺在这里,等待死亡要好。” 南镜点点头,道:“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但我有一个请求,我希望你可以保密。” “应该的,我发誓无论结果如何,我不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件事——包括瑞尔。”阮凌溯郑重地举起右手。 笑了笑,南镜朝兰蒂斯说:“可以去拿一个针管吗?” 兰蒂斯在南镜鼻子上点了点,面色有些郁闷。 南镜的选择,大概在来之前就一块决定了,可他居然根本没有和自己商量,万一出事了呢?万一他的血没了,又补不回来了呢? 该死的,什么都做不了的感觉真糟糕。 然而兰蒂斯的确是关心则乱,南镜基本上不会出现缺血的状况——哪怕他抽了全身一半的血液,也会迅速补回来。 针管拿来后,南镜示意兰蒂斯帮他抽血。 “亲爱的,这只有十毫升,你至少要抽八百毫升!”南镜无语地看着兰蒂斯。 兰蒂斯又抽了五毫升,理直气壮道:“一点一点来,如果抽一半你补给不上晕过去怎么办?” 南镜凝噎,把碍手碍脚的兰蒂斯推开,示意阮凌溯接手。 阮凌溯缓慢地抽了一针管血,放在旁边,又接着抽第二管。 大号针管是一百毫升的,一共抽了八管,它们被并排放在盘子里。 “先这么多吧,如果不够的话再重新抽。”南镜说。 阮凌溯按下按钮,玻璃罩很快消失在眼前。 伸手在瑞尔脸上抚摸着,阮凌溯淡淡笑道:“他最怕打针,以前每次打针,整个医院都是他的哭闹声。这次大概是他最坦然的一次了吧。” 一支血液被缓慢地推进瑞尔瘦弱的手臂中,看着那些暗红色的血液越来越少,三人同时揪起了心脏。 南镜非常紧张,虽然凤栖梧说这样就可以,但他不得不怀疑凤栖梧说话的真实性。 第七管血进入瑞尔体内时,瑞尔的睫毛颤抖起来,心跳加速,喉咙中发出咯咯嚓嚓的声音,眉头皱起,看上去非常痛苦。 “瑞尔!” 阮凌溯丢了针管,一把将瑞尔抱了起来。 瑞尔的身子guntang,像被点燃了一样,发出痛苦地嘶吼声,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肢体开始疯狂地挣扎。 南镜下意识想去叫医生,被兰蒂斯拦住了。 “东西先收起来,不能留下证据。” 南镜胡乱捡起地上的针管,塞进随身带来的背包里。 阮凌溯死死压着瑞尔,勉强说道:“先不要去叫人,我能感受到,他的生命体征在逐渐回笼!” 瑞尔疼极了,一张口嗷嗷大哭,不停翻滚磨蹭着身子,嘴里无知无觉地只喊疼。 “没事的瑞尔,撑过去,撑过去我求求你!” 阮凌溯将瑞尔压在床上,任凭他对自己进行撕咬抓挠,死不放手。 所有的希望都在此时,一旦失败,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南镜手指冰凉地拉住兰蒂斯的手,企图从他那里得到力量。 兰蒂斯环抱住南镜的腰身,将他拉在怀中,目光定定看着瑞尔。 一分一秒都像是煎熬。 转机出现在第十五分钟左右。 瑞尔的挣扎渐渐缓慢,双手无力地垂落在床上,胸口剧烈起伏。 他的呼吸变得平稳,紫黑色的嘴唇也还原成正常的色泽,虽然因为身体虚弱而略显苍白,但至少不再浓重地触目惊心。 “凌溯,我饿,你是不是虐待我了?我的肚子都扁了。” 阮凌溯从未听到过比这更加动听的天籁之音了,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一滴一滴砸在瑞尔脸上。 “瑞尔,瑞尔……小坏蛋,你真是个坏孩子。” 他死死的将瑞尔抱在怀里,将脸埋在他的肩头,无声地哭了起来。 “没有,我保证我很乖,没有偷吃甜食,没有偷邻居的柿子,没有……不对,你哭了?” 瑞尔彻底呆住了,半张着嘴巴,在大腿上偷偷掐了一把——天啊,一定是他起床的姿势不对! 哦不是,他以后终于有资格嘲笑阮凌溯了,都二十了还哭鼻子! 但是,瑞尔慌了,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