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琉璃钟,琥珀浓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6

分卷阅读196

    汪隽打开扫了两眼,见是一只名贵的手表、金簪还有信,一看都是私人物品,当即关上,一脸“惑”然:“这,他若问起我从哪里来的……”

    “如实答就好了。”楚仙嘴角扯出一冷笑,看着幼歆说:“四meimei应该还不知道,我们家隔壁那栋空楼的主人是谁吧?”

    次日,“和平会议”第一日。

    地点定在驻沪护军使署。沈一拂既任护军使,自要早于众人抵达会议大楼,检查过楼内各出入口、安防、护军调配,回到会议室只等和谈代表到场。

    有几个上海驻军军官看他亲自去摆桌人员座牌,不觉奇:“沈司令,这谈判桌谁坐哪里也有讲究?”

    江随用眼神示意他们别多嘴。

    沈一拂:“没什么讲究。不过有两三个将军有谈判桌开枪的‘历史’,需得坐近些,能看清动作。”

    军官们笑起来,江随知沈一拂这话并非调侃。

    去年此时,沈一拂正是在一场会议桌被自己的亲哥哥当众开枪——虽在激怒本身是预料之内,但不留余地直取“性”命,其惨烈……亦是在预料之外的。

    江随看二少爷在翻阅卷宗时始终紧蹙着眉,斟茶时还小声道:“少爷放心,我会全程紧盯,绝不会让旧事重演。”

    哪知沈一拂却道:“你人在这里,想盯也盯不。”

    “啊?”

    “我就担心林小姐醒来时见不到我,她也不认识大成和阿义他们,会被吓到。”

    “……”

    原本对少帅无比自信的江副官,内心里隐隐产生一担忧之是怎么回事。

    事实证明,江副官纯属庸人自扰。

    此次会议是基于“六一六”广东兵变后北方对南方“政府”的首次面谈。

    而沈一拂之所以能作为直系代表来,除开他在直奉一战的军功外,更看中了他曾是革命党人的经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南方“政府”派来和谈的代表,八个人中有三个都受过他帮助,所谓见面三分,更不要提救命之恩。基于此故,连脾气最暴的桂军将军都对沈中将和和气气的,遑论是其他人。

    饶是汪隽之有心理准备,但眼见父亲汪邵在谈判桌的数次近乎失误的停顿,心里只得暗暗捏一把冷汗。

    这位沈中将,明明一身戎装、气场不逊“色”于座上任何一位久经沙场的将军,一旦开口端的是一派儒雅之气,宛如坐在对面的不是直系的军阀,而是像蔡元培、蒋梦麟那样的文化界大家;但在座其他直系军官却没人会因此质疑他们长官谈判的立场——你同他说情他也说情,同他论理他也耐心与你辨理,只是此非彼情,此理亦非彼理,到最后不仅没有占到半点优势,反而更让人愈发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汪隽看着手中笔记本上满满的会议记录,趁着最后仔仔细细飞快做复核,试图揪出一两处松动之处,可他失望了——沈一拂每一次发话都堪称滴水不漏。

    南北和谈,明面上议和,究根结底还是在分地盘、夺权力,原本就不可能轻易谈妥,不过首日会议能“和平”成这样,已是着实不易,众人对他也难生怨言。

    通常会议结束后主人家会同私下交好的人组个饭局。如汪邵所料,沈一拂称初来上海述职公务繁忙,行程约满,当场就婉拒了两个将军的盛邀约。既为客,也不好强迫别人请客,沈中将礼数周全地行礼,大家伙只能回礼,正待他们纷纷起身欲离之际,汪隽壮起胆子,出声:“沈、沈司令请留步!”

    汪邵似乎没料到儿子有此一举,没来得及制止,他已踱至沈一拂跟。

    大抵是意识到自己有些冒失,汪隽先同沈一拂鞠了一躬,随即从身后皮包中掏出一个木匣,轻轻放在桌,:“不知这个匣子……可是沈司令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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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随警惕,沈一拂虚抬了一下手,示意不必过虑。

    他拾起匣子,没见着锁已是一怔,再开,看到里头的物件,尤其是那块手表,目光微动,“这匣子和物件确实是沈某之物,不知这位……”

    汪邵见儿子说话已出口,索“性”也迈,介绍:“这是犬子汪隽,也是我的秘书。”

    “沈司令请勿见怪。”汪隽道:“这是我女朋友托我转交您的。”

    沈一拂蹙起眉。

    “我女朋友名叫林楚仙,她曾经是沪澄的学生,您应该还记得吧?昨日我送她回家,我们无意中看到江副官……好像在找您的匣子,这匣子也是无意中落到我女朋友的手中,她发现是您的东西后,于是托我转交您。”

    江随这才想起,“喔,昨天停在后边的是汪公子的车吧?”

    汪隽连说了两声“不敢”:“江副官叫我名字就好。”

    沈一拂指尖拂过匣上锁扣微微撬痕,眸光冷了下来,唇角还维持着礼貌的弧度,“我可否问一下,这个匣子是怎么到林小姐手中的?”

    汪隽说这番话时是紧张的。

    事实楚仙私下和他说过“缘由”,尽管他相信自己的女朋友,但也实不愿在这场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同一方主将去嚼一个小丫头的舌根。于是道:“若司令不介意,可否劳烦您抽出一点时间私谈?”

    汪隽就是冒险赌一把,毕竟这匣子事关人隐私,通常情况下沈司令会移驾私聊,到时父亲就能找机会同他聊一聊南方“政府”的难处……

    谁知沈一拂看了一下表上时间,:“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

    这可怎么是好?

    汪隽硬着头皮正待开口,汪邵救场似的笑说:“沈司令,这本是林小姐托犬子转交,如何来去我们也不太了解……要不回头让犬子好好问清楚再来回话?”

    沈一拂不置可否,只道:“不瞒汪先生,这匣子里边还有一样东西遗失了,遗失之物对我来说重要,我想知道林小姐是在哪里捡到的,好尽快让江副官他们去查找。”

    江随立马配合着:“是啊,要不直接个电话?”

    汪隽与汪邵交换了一下眼神,汪邵意识到问题严重“性”,:“汪隽,你这就开车去大南大学接林小姐过来,请她当面和沈司令说清匣子的来历,免得耽误正事。”

    “爸爸……她可能还在上课……”

    汪邵将儿子拉到一旁,低声:“沈司令只说是贵重之物,你只是转交者,有什么话,还是让当事人当面说较为妥当。”

    大南大学本来就离得近,不到二十分钟,汪隽把楚仙带了来。

    他本来以为她会怯场不肯来,没想到听说要来见沈一拂,二话不说就了车。来途中,同楚仙知会过因,楚仙问:“所以你没有告诉他这匣子是我meimei偷的?”

    汪隽尴尬地咳了一声,“这个……我们本为来使,没有亲眼所见的事,不宜发表任何主观意见。”

    “你就是不相信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