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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两点了?!上车的时候也不过才十点左右啊?怎麽会这样呢? 周宁彻底醒了。他在屋里走了几步,觉得暖气烧的太冲,就走去开窗。窗帘只动了一点点却看见楼下站了个人,倚在车上闲闲的吸著烟。周宁不敢动了。有种感觉,好像自己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被那人看个一清二楚似的。可是,他有些怕被他看清楚。 他在那里安静的看,下面的人只能见一个轮廓,手上一个红点却清晰的一明一灭著。 忽然一阵嘈杂,楼下人家散场。一群年轻人走了出去,等到那一阵乱过去,车边的人居然也不见了。周宁眨了眨眼睛,拉开窗帘,推了窗,探出去看,真的没有。 松了口气,可是好像也不是不失落的。 心里正没找落的时候,门铃响了。周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去开门。门口当然是林长安,‘你家一直没开灯,我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出事?能出什麽事?这是我家。这些话堵在嗓子里倒不出来。走廊里的声控灯却倏的灭了。 站的这麽近,林长安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蔓延过来侵袭四周。刚才在车上好像也是这个味道。吸烟?有没有身为心绞痛患者的自觉啊?周宁心里乱糟糟的想著找不到话说,只好低头看著自己的衣角,这才发现进来这麽久了居然连大衣也没有脱。周宁,你是怎麽回事?周宁忽然有点生自己气。 林长安看了,若有所悟。他慢慢俯下身来。周宁被困在他和门柱之间,不敢动。耳边一阵温热的呼吸,有人轻轻的笑,‘你的脸红了。。。' 8 住院部地下一层餐厅,周宁被程勉和袁宾包夹在中间,正在被拷问。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某些小同志就不要在负隅顽抗了。老实说吧,你看上哪家姑娘了?' 周宁嘿然一乐。 ‘别装傻。'袁宾指著他碗里没动过的馒头说,‘看你吃饭,简直就是鸡捉米。不是害相思病难道在减肥?' 周宁飞快的接了一句,‘那是程勉。' 程勉给他一大白眼。袁宾根本不吃他那一套,‘切,少跟我逗。 想当初本大爷泡尽天下美女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沙子呢。今天心情好教你俩绝招。快,赶紧招供。' 周宁一看躲不过去,只好含含糊糊的说,‘什麽跟什麽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袁程二人对视一眼,暗呼有戏。 程勉扬著手里的勺子,‘什麽叫没一撇啊?你吧,就是个典型的瓶子。风向星座。敏感,怕受伤害,在感情面前犹豫不决。最好找个双子座的。都是风向星座,比较好沟通。要不射手座的也行,你是风向,她是火向,都算阳性星座。至不济也要找一只瓶子。千万不要去碰那些土向星座的,累死你。 那女孩什麽星座的?让我看看你们配不配?' 周宁心说我哪儿知道啊。 那边袁宾不干了,‘我说程小兔儿你就把他往沟里带吧。现在这男的拿什麽去追求女的?就三样,身材,口才,闲财。 身材吧,就不说了,上来人一看你什麽样,一眼就有数。你呢虽然比不上我,那也算合格,不残废。再说还有专门喜欢小白脸豆芽菜的呢。 口才你就歇了吧。你要是打算泡一北京妞,你就装装斯文得了。要不一准儿是人把你侃晕了算。这事儿我都得拿著毛巾说。你说为了让你张嘴能把话说利落了,我容易吗我。那是谁啊?当初科里来一长的特象李嘉欣的小护士。多好一机会啊。我让你去泡。说,妞,过来给大爷到杯茶。你走过去上来就一句,我给大爷倒杯茶。好嘛,王主任悬点没乐背过气去。'程勉想起当时的情形也忍不住直乐。周宁讪讪的有点不好意思。只有袁宾自己不笑,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後来大夥儿还都赖我不对,我这一个冤啊。不扯远了,反正你啊,少开口就对了。 还有一条,闲财。你一穷学生,就算爹妈有钱那也不是你的不是。 三条,小同志你就占一条。情形不乐观啊。' 周宁不响,程勉跳出来打抱不平,‘你到底是出主意来了,还是泼凉水来了?' ‘沈住气啊,毛主席他老人家说什麽来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那是孙子说的吧。' ‘别捣乱啊!你。 小兔儿,头转过去,下面内容少儿不宜。' ‘切,掩耳盗铃。'程勉暗骂,不过还是嘟著嘴,竖著耳朵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我觉著吧,刚才小兔子有一条说对了,别犹豫。这谈恋爱,只要感觉对了,该牵手牵手,该接吻接吻,该推倒就得推倒。等做完了什麽唧唧歪歪的问题都没了。' 不会吧!人家小鹿斑比是纯洁初恋好吧,说什麽推倒做完算。程勉心头一抖,问‘那要是推倒做完也不行呢?' 袁宾大手一挥,‘换个姿势继续做。做到行为止。' 程勉差点一头栽到饭盒里,连忙去看周宁。周宁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好像有点发愣,半天听见他冒出一句诡异的话来,‘要是,推不倒呢?' ‘宁娃娃,你脑壳坏老哦!' ‘小看你了!难道你找了个扔铁饼的?'两个人都哇哇大叫。 周宁被他们喊醒过来,脸上一红,飞快的抓起馒头塞在袁宾张开的嘴里,噎的他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周宁趁机往外冲,一边大叫,‘快跑!他要喷了!'程勉跟著想去抓他问个明白,到底没有他腿长,被他一会儿就甩没影了。 周宁把没吃完的饭盒随手找个垃圾桶扔了,想了半天没处可去,就从地下通道去了图书馆。 朋友们找上他的时候,他觉著自己已经从那个莫名其妙的旋涡里面爬了出来。 那个模糊的夜晚过去之後,有那麽两天,时间显得格外的长。周宁对周围也极其敏感,手机铃声,门外的脚步,身边路过的车子和行人都会弄的他心跳急剧加速,就象那时一样。可是学理科的人大约都有个本事,就是慌而不乱。他从烦躁不安中努力定下心来,在自己面前铺开两张空白的纸。左边写上+1,右边-1。他脑子很好使,即便不落笔心里也有数,左边基本不动,右边的单子迅速拉长,不完全统计结果已经严重左右失衡。 难道不是麽?他和林长安认识不久。知之不深。除了名字,他甚至不知道他年纪多少,做什麽的,家在哪里,结婚了没有?这些还不是最棘手的,另外还有那麽一两条,他自己都没有勇气再深究下去。比如,那天晚上算是怎麽回事?比如,他还应该在右边那一栏画上两个弓箭型的符号。对於对方,当然他无从揣测,对於自己竟然也是雾里看花的感觉。害怕再见的那一刻,他却又隐约希望林长安赶快来,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