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精打细算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51

分卷阅读151

    喘不上气,只是一直都没往心脏病这个方面想过。

    医生告诉我,根据这次的检查还有我以前从没发作过的情况,这种遗传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嘱咐我让我注意修养,不要有剧烈的情绪波动,保持好心情。

    这些话我早就烂熟于心了,以前每次陪我娘亲去医院都会听到同样的话,只是没想到这次被叮嘱的人居然成了自己。

    我发现自己特别平静地就接受了这件事,当然,也想不出什么是我不能接受的了,更何况,医生还说不是很严重。第二天出院,叔叔非要把我接他家去住,我誓死不从,他没办法,只好开车送我回了新租的房子。

    半路上有人给他打电话,看样子又是急茬儿,叔叔将我送到楼下便直接开车走了。

    我在绿化带旁的那个长椅上坐了好久。放眼望去,还能看到某些春节过后残留下来的喜气,门口的对联,玻璃窗上的窗花,甚至几辆停在路边的私家车车尾还贴着‘一路保平安’……春节过了,那时娘亲还在北京的医院里,那时我整天焦头烂额,三十晚上首都的烟火彻夜陪伴着我,那时候,他就站在身边。

    我有些恍惚,这个世界看上去那么真实,不久前的那场分别,应该是个梦吧?

    后来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上,打开门冲进卧室。那一刹那,我的心迅速沉没,无限沉没……

    所有属于暮雨的东西都不见了,屋子干净的像是只有我一个人存在过。

    我打开所有柜子,抽屉,翻找的结果是连一只袜子一张纸片都没有,我又跑去杨晓飞的屋子,只找到几本杂志还有半袋子瓜子。

    昨天,还在一起吃饭啊?

    我拿出手机拨打暮雨的号码,关机,再打杨晓飞的号码,也关机。一瞬间,我惊恐万状,昨天的噩梦没有醒,我仍在噩梦里,走投无路。

    仰面躺在床上,我闭上眼睛,床单上有淡淡的气息飘进鼻子里,我努力地分辨,只想寻见那丝清冽到微苦的味道。

    很多天之后,我终于可以不用在回家之前吃一颗药丸来定神。更多天之后,当我用邮箱、qq、电话、短信各种我能想到的方式都找不到暮雨之后,我最终承认,我把他弄丢了。他已然为我失去那么多,最后,还是被我弄丢了。

    这个认识几乎摧毁了我所有的支撑,我觉得自己像个气球般随时会飘走,唯一牵着我的就是病床上的娘亲。

    回单位上班儿后,我仍是在前台。王行长调任S市分行副行长,升了一级,而那个副经理的位置成了我另外一个同事的,三个月没上班儿,难道职位还会给我留着么?厚道的是,单位对我没上班的三个月按事假处理了,发了每个月该发的最低补助,甚至年底奖金还按百分之六十补发给了我。我不知道这些是叔叔还是小李帮我争取的,我不知道身边的同事怎么看我议论我,我完全没有那个心思。看着这厚厚的钱,我的反应很奇特。我吐了,最后吐到满嘴都是胆汁的苦味儿。

    吴越非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他说他一个人没劲,反正我这屋子大,还能少交一半房租。知道他是好意。那天他来找我,发现我正坐在地上看我的账本。我跟他说我们分手了,还说了当时的情形,他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半天,他才把我从地上扯起来,说,‘明天我就搬过来’。

    后来他跟我说,当时我的样子差点把他吓死,脸色死人白,额头都是汗,身上冰凉。说话的时候连点表情都没有,手指翻笔记的动作跟僵尸似的,简直就是大白天活见鬼了。

    我笑着没说什么……他大可不必如此,我知道我状态不好,很不好,可是我不会出事的,我出事了谁养我妈。我只是回不过神儿来,他也许不懂,那种被生生折断却感觉不到痛的诡异。

    吴越说,安然,你想哭就哭吧,我不笑话你。

    我摇头,我觉得我没资格哭。

    小李仍然很照顾我,还会不时的拉我出去吃饭,只是吃饭,说说单位的事儿。她对着我时常会有点点的心虚,也许是觉得我会因为暮雨的事迁怒于她。其实她不知道,我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我谁都不怪,只怪自己。她跟我说起她爸她妈的恩怨,他们为什么离婚,为什么她会跟她妈姓……我也会有一搭无一搭地回应两句,“你金枝玉叶的跑咱们这小旮旯干什么?总行喝茶看报纸的生活不是更适合你吗?嫌上面黑?”她沉默了一下,点头,随即又苦笑着说,“安然你还真是自己不舒服也不让别人舒服的那种人。”

    她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小旮旯,她不说,我就当不知道。反正,任何原因对我而言,都没什么差别。她虽然说我让她不舒服,却还是不断地约我吃饭。

    某次在面馆吃面,说着说着她提起取代我成为会计管理部副经理的人,说照片一准儿是他搞得鬼,然后叽叽咕咕说了一堆似是而非的推断,我边嚼着面条边发呆,那个事儿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根本就没去听。忽然我隔着玻璃看见一个很熟悉的身影,整个人一震,他,还在这个城市吗?我撂下筷子不理小李的呼喊几步就冲出了面馆儿。在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步行街,我疯了般朝那个人奔过去,赶上之后,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那人回过头来,却是一张陌生的脸。我被骂了几句神经病,等那人走没影儿了我还石化般的站着。

    比较好的一点是,无论娘亲是在医院,还是她出院在家养病,我几乎每次歇班儿都回家,我必须回去,我要看到我娘亲,摸到她,我要感觉到我存在的意义,否则,心里那种空虚早晚折磨死我,我会像个气泡一样飘飘忽忽直至碎掉。娘亲开始问我暮雨怎么没有一起回来,我就说他忙,后来,她总是问,我没办法了,只好说暮雨不在L市干了,他随着施工队去了别的城市。不算说谎,他大概确实是去了别的城市,分手后,我就再也没在L市见过他。娘亲看着我,半天才说,“他这毛衣我还有一只袖子就织好了……”

    我说行,等你织好了,我寄给他。

    有时候特别恨,暮雨你怎么这么实在呢?说不联系就不联系,凭空消失了一般。一点缓冲都不给我,一点儿线索都不给我。我每天手里都攥着你给的玉豆角才能睡着,我醒来第一个感觉便是心脏上刀锋划过般的冰冷疼痛。吴越好几次把我从噩梦里叫醒,默默陪着我等天亮。

    我每天都要查暮雨那张卡的流水,虽然都是没有变化的。后来我把他那张卡开通的短信通知,留了我的自己的手机号码,一旦他卡里的钱有任何变化我都知道。这很方便,我有他的身份证复印件,有他的账号密码,我能做一切相关的业务。其实,我只要任何一点点线索能来猜测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