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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村里的那些无中生有,有中还要有的隐秘之事。 偶尔她还露出一点点笑容,表示她在听。加上她今天一身白,就跟一只小白兔似的,给人感觉完全无害。 许太医是淮州医局的老大,今天不得不跪,这个事情真地很丢人。为了显得自己不那么丢人,他在跪之前还是要做足一番好戏。许太医对寿安堂一顿尬吹,仿佛这样可以给自己扳回一点点面子。 当然,这样做肯定然并卵,里面除了淮州医局的医生之外,也有淮州地面上叫得上号的郎中,今日过来都是存了怀疑。 “众位,我与闻先生结缘是三十年前,或许应该说是结怨了。当年闻先生要医治……”庄蕾听着许太医按照她的剧本开篇。从那桩恩怨说到这次苏老夫人的痈疽之症状,再到前几日的开腹取肠。 淮州地界,闻锐翰的名声是有的,但是痈疽已经入肺腑可以治好,这也就算了,更神奇的是居然能开腹取肠,治了绞肠痧。 更听说如今肺痈和花柳都已经可以治了,这个牛吹的离谱了,让人不可思议啊! 许太医是一脸,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信了的表情。大部分人觉得,丢脸不可怕,可怕的是还要强行给自己找回面子,那就太丢份儿了。 出头鸟总是有的,某人就提出了:“闻先生对于痈症是怎么治的?” 闻先生先生转过头:“裘先生在这块也是名医了。无他,痈病最主要是痈虫在作怪,用药杀死痈虫是关键,重在杀死痈虫,也就是祛邪固本,祛邪为重……” “从古至今,都说有痈虫,会把肺啃咬成洞,但是谁也没见过痈虫。你的说法不新鲜。能不能有点新意?”这位一把胡子的老爷子说话很不客气。 闻先生本就不善言辞,他中年以后才有名气,所以在这种有祖传秘方的人面前,被逼问了,说话有些跟不上节奏,倒显得落了下风。 “世上本无新鲜事,无非就是旧酒装新瓶。你要什么新意?”庄蕾站起来说:“痈病的症状,就是痈虫作怪。问题是药选对没有?即便是选对了,药有没有效果如何确认?这就是我们需要去知道的。请问,你如何确认你的病患是痊愈了呢?症状减轻?还是不再复发?这个都要很长的一个阶段吧?” 庄蕾这么公然插话,让这群颇有资历的郎中很是不满。一个脸颊上还有嫩嘟嘟的两块rou的小姑娘,也能这样说话? “庄娘子是吧?闻先生的爱徒?虽然听说你很有天分,但是咱们这里,还没有你小辈说话的地方。”这个老郎中把大家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身边的许家太太拉了拉她,庄蕾坐下,许家太太在她耳边说:“这是淮州本地郎中裘昌。祖传的治疗肺痈上也算有一手的,他这个人小气,你没必要得罪他。一旦得罪他了,他就到处说你坏话,很没意思。” 虽然许家太太说得低声,边上的另外一位太太却说:“什么有一手,不就是祖传地清肺方吗?听我家那口子说,虽然不知道里面的配方,估计一百个人来,都是这个方子,碰运气能治就治好,十个里面能有一个已经了不起了。反正肺痈这个病,治得好就治好了,治不好人家也辗转其他人家了。最后左右不是死在他手里就是了。脾气又坏,又自以为是。这种人不要惹!” 这种人偏要惹,他要是人品好,她还不好意思拿着来打脸,庄蕾对着他笑了笑说:“那我听您说,您对肺痈有何高见?” “女人家,不需要听高见。大津的女医我见过几个,能把脉,识别出沉浮已经是了不得了,能接生,开个头疼脑热的方子就能自称名医了。”那老爷子很是自信的说:“更别说你这样的一个小丫头片子,跟了一个半吊子的所谓名医,就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了。遂县不过是一口井罢了!” 这么看轻女医生,还说她是井底之蛙了? 闻老爷子被人批评几句也就忍了,可说庄蕾,他心里不舒服,站起来说道:“裘先生,你这话就过了。老夫游历四方见多了医者,我这个小徒弟的天分,算是里面最高的。你这样说也未免太倚老卖老了。” “跟你,我还愿意探讨一二。她?就是求我指教都不配。来,我们继续说肺痈怎么治?今日你就说说你的高见,让我们也知道知道,备受许太医推崇的闻先生是个什么样的大家。”裘昌跟闻老爷子要论肺痈。 “庄娘子,不要生气,来吃菜,让他们去论。我们女人家别掺和这些事情。他们说对就是对,随便他们去。”同桌的女人劝慰庄蕾道,她们生怕这个小姑娘会哭出来,毕竟被这么一个老爷子骂了。 “闻先生是怎么回事,何必惹这种腥臊?”边上另外一个女人说。 “话不是这样说的,他说错了,难道还要奉承他?用在其他地方和稀泥,没问题。但是作为医者,我们的判断正确与否,影响的可能是病患的生死。他的这个态度,我今天非要指点指点他。”庄蕾声音不大,却也不小,保证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呵呵,遂县出来的师徒还真是口出狂言!”裘昌冷哼说道。 庄蕾站出来看向他:“狂不狂不说,裘先生,我们来论一轮肺痈发展的过程?如何?” “我不跟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老夫说了,你不配我的指点。”他说这种话的时候,看向庄蕾的眼神是带着蔑视。 “我今日要让你知道,遂县的师徒是不是口出狂言,你不指点我,我来指点你,来给你在肺痈这块上解解惑!”庄蕾这话说得狂,全场没有哗然,而是倒抽一口冷气,这小姑娘也太没有眼色,不识高低了吧? 庄蕾也明白,医生这个行业,自古以来都是吃一个“老”字。要不然前世的牛皮癣广告,为何要冠名一个祖传老中医? “当真无知者无畏!”裘昌是气极反笑:“你拿什么来指点我?你这个年岁懂多少东西,敢来说指点我?闻锐翰,这种没有眼色的东西,你也敢带出来丢人现眼?” 庄蕾笑了一声:“这话,那就让你长长眼。许太医,桌子,纸笔!” 许继年在她手里吃过的亏已经让他记忆深刻,听她这么说,立刻让人上了案条,铺了纸笔。 闻先生站起来,也不知道这个丫头要做什么,只是说:“花儿,我们总要给人留三分脸面,以后场面上才能走动。” 庄蕾一副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爷爷放心,他说我不配被他指教,您一直告诫我要教学相长,相辅相成。既然他不愿教我,换我来教他也是一样的。” 她磨了墨,提起笔道:“我今日就把肺痈发展的整个过程用画的方法来解释!” 庄蕾的字画承袭于她前世的奶奶,她奶奶是一位国画大师。所以前世在偏远地区给当地的那些医生上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