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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沉凉有些躲闪容衍的目光,他是个心思灵秀之人,这般情形之下,如若不是几岁幼儿,怕都知晓眼下之事。 唯有装作不知,也许就是最好的法子。 沉凉不言,独自垂眸。 容衍眸光湛湛,握紧了沉凉的手,“你是与别人不同,不同于在我心中所占分量。” 就是因为在意,所以不愿看见你身上带伤,哪怕一点。 “你相不相信,我有情于你。” 藏匿在心中以为永远也无法张嘴的话语在说出来那一刻却是无比的轻松,原以为可以将很多事装作熟视无睹,却发现怎样也办不到,因为‘在意’二词就像一根刺,驻扎在心底,然后愈加深陷。 情所起于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泣一伤,从此,一往情深。 世间有情人,开始之时,往往不知心中藏情,只因彼此的言行皆能牵动自己的内心,惊觉之时,才发现早已沦落。 容衍抓住沉凉的手,一个用力,将沉凉带进自己怀中,不晓沉凉是否已被眼前事物惊愣,他的下颌搭在容衍肩头,心中有话,可是嘴唇张张合合,最终无一言吐出。 寂静,突然之间,屋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凑近了才知道彼此之间的呼吸如此沉重。 空气弥散着冷冽的气息。 容衍深深细嗅着沉凉耳鬓间发梢的气味,兴许是生病的缘故,沉凉身上徘徊着清浅的药香。 不知不觉,沉凉的耳根处烧红了似的,发了烫。 容衍将沉凉带出了怀抱,然后凝望着他,慢慢伸出手来,抚摸上了沉凉的脸庞。 他的脸庞带着冷意,微凉,纤长的眼睫之下,一双恰似琉璃般剔透的眼眸正回望着容衍。 不知那漂亮的眼眸中是否含情,容衍也早已没想太多,手指轻抚过脸庞,鼻梁,落在了嫣红的唇瓣处。 低头,盼想已久的念头在今日终于实现,容衍吻住了沉凉,在他知情且清醒的情况之下。 一瞬间,沉凉睁大了眼眸,双手捏紧了容衍的衣裳,他好像已经弄不清眼下是怎样的情况了,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 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肌肤上,带着疏散不开的热意,容衍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错间,湿热的触感迷乱了两人的神志。 可是,容衍不知,沉凉一向不喜他人过分亲密的触碰自己,所以他更不会知,沉凉后来为何会挣扎。 *** *** 正当情深处,沉凉开始感到自己逐渐喘不过气来,透过朦胧的眼缝看去,眼前之人的面貌模糊不清。 以往掩埋心底的记忆开始如潮水般袭来,带着肆虐的疼,仿佛眼前人与那个记忆里丑恶的嘴脸开始重叠。 酒水滴滴答答落满一地,那人不顾他的挣扎,用力地按住他的双手,一张臭烘烘带着酒气的嘴直接就亲上了他,他哭喊着甚至求饶,却也换不来那人的怜悯…… 有些人,真是死也不足惜呀! 忽然间,沉凉狠狠推开了容衍,眼底黑幽幽的没有丝毫情感,他用宽大的衣袖擦拭了几下嘴唇,语气冷淡的没有丝毫温度,“脏!” 容衍没有丝毫防备就被沉凉用尽了力气推开,不小心往后连连退了几步,手臂撞在了床柱边,可即使如此,容衍还是听清了沉凉吐出的话。 霎那间,铺天盖地的疼痛直戳心头,手臂上的伤也不及万分之一。 容衍直起背脊,迈出沉重的几步走到沉凉面前,手紧紧按住沉凉双肩,双眼里带着强硬的光芒,“你说什么?” 沉凉瞥开对视的目光,嘴唇渐渐泛了白,“我说很脏。” “你再说一遍!”容衍的眼眶独自发了红,尽管有湿气弥漫在里头,可他还是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沉凉没有吭声了,只是将目光瞥向一旁,没有再看容衍。 “说呀!”容衍发了狠似的将沉凉的下颌板正对他,眼睛瞪得冒出了血丝,“你为什么又不说了!!”容衍恍然失笑般,声音里含着觉察不出的害怕。 沉凉的眼底空洞洞的,此刻再没了往日的神采盎然,与之容衍的戾气,沉凉倒是冷静异常。 “你知不知道这样很脏,很脏!肮脏!”明明就是无法言喻的悲伤,说出口却成了字字见血的利器,硬生生伤了彼此的心。 沉凉说出的话轻轻的,没有了情绪的波动,“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了,无论男女,何况,与之相恋,我们本身也会被世人唾弃。” 装过身去,背对容衍,沉凉垂下眼睫,遮掩住了眸光。 容衍怒极反笑,连连笑了好几声,一步一步走到门边,字字铿锵:“男子又为何不能喜欢男子,我又为何不能喜欢你,如若心中无情,再多言谈也只是借口!”语罢,容衍摔门而去,随着一声重响,屋里再度回归沉默。 沉凉在这一瞬间,像是卸去了所有的防备与伪装,他静静趴在了床榻上,不喜不笑,不哭不闹。 世上有一类人,喜则大喜,怒则大怒,可是伤到极致,也就无声沉默。 天色正在逐渐转暗,难得一日的阳光即将要熄灭最后的光芒。 容衍像是怕自己隐忍住的情绪在瞬间崩塌,所以他走的极快,最后逐渐跑了起来,顺着冷风咧咧,刮的脸颊生疼,可无论怎样,也没有心中的创伤来的猛烈。 从小到大,只要他欢喜之物,他便誓要得到,即使得不到,他也不会拱让他人;可事到如今,遇此事,他却是脑中空白。 人非物品,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假若用其手段得到人,却得不到心,又将如何。 遥望天色,是灰黑的,因为季节原因,很少有家仆在外面待的,至少还需再等上一时片刻,才会有人出来挂灯,挂了灯,才会照亮路径。 远处有个池塘,天气冷了,所以看上去好似没有了流动性,水面像是结了薄薄一层冰,万一有人不小心,没看清路,失足掉进了池塘,怕是叫破了嗓子,也不会有人理会。 这种日子里呀,好没有生气,恹恹然,只觉得惨淡。 容衍向来讨厌这种季节,今日更甚。 不知不觉中,他竟游荡到了小门,小门一向少有人把守,况且冬日里,大伙都在屋里头围着炭火,怎会有人出来,容衍在以往只要想出去玩,都会让安阳引开把守门前的人,然后自个跑上墙头,偷溜出去;不想今日,哪还需偷偷摸摸,大摇大摆、高声呐喊地一路出去都不会有人阻拦他的。 不知怎的,容衍勾起嘴角,失声的嘲笑起自己来,活像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