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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扬曾经缺失的亲情，却被段荣一家人捧了过来，他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受宠若惊。

    但最后，他被段荣的mama一把抱进的怀里，他在段荣mama温暖又带着淡香的拥抱里，嚎啕大哭。

    段荣的爸爸和mama，一开始并没有收养司扬的想法，他们是在唯一的儿子的恳求下，做出的妥协，但当他们来到了这座阁楼下，看到了唯一亮着的那盏灯，看到自家孩子最好的朋友，惨白着脸颊，怯生生似的走出房门，那一瞬间，为人父母的天性和责任，让他们舍掉了心中的犹豫，只想把那个孩子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等司扬哭够了，段荣爸爸打了两辆车，段荣爸爸和mama坐一辆，司扬和段荣坐一辆。

    司扬和段荣谁都没有说话，但段荣死死地握着司扬的手，像是想通过这个动作，叫司扬不再难过，给他一点力量似的。

    段荣爸爸倒是和段荣mama聊了一路的天，商量着今天晚上先叫司扬住在段荣那屋，明天收拾收拾房子，空出个屋子给司扬住，过几天也可以领孩子去买几身衣服，或者去邻市转上几圈，排解一下情绪。

    司扬爸爸的葬礼被公家包了，大概是有什么瓜葛，处理得极为迅速，司扬mama需要经过审判，但后续的事也是警察的事了，司扬现在需要做的，大概就是考虑要不要转学，同段荣一个学校了。

    大大小小的事都念叨得差不多了，出租车也停到了段荣家门口，段荣爸爸和段荣mama到家的时候，两个小孩已经到了，提着行李进了家门，也不觉得吃力，门口并排放着两双鞋子，客厅的沙发上规规矩矩地坐着两个孩子，眼巴巴地瞅着门口，几乎就是想说:“我们饿啦，快去做饭吧。”

    段荣mama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推了一把段荣爸爸，叫他先把冰箱里的香肠取出来，切了给孩子们垫垫肚子。

    段荣爸爸应了一声，切了香肠，又给孩子们递了水果。

    司扬捧着水果，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和段荣说着话。

    厨房里出来了食物的香味儿，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

    那仿佛是梦中的场景。

    他也终于，有了个家了。

    【大】

    第五十三章

    司扬和段荣在一起上课，段荣看着前方的PPT，司扬看着段荣的侧脸，段荣似有察觉，直接拿了笔，打了一下司扬的手背，意思很明显，别看我，好好听讲。

    阳光很温暖，阶梯教室里躺了一片，老师叫了段荣回答问题，司扬却在这时候伸出了手，握住了段荣在书桌下的手。

    段荣的手很暖，司扬的嘴脸扬了一点点，两个人的手紧紧握着，玩儿着情侣间常见的小把戏。

    段荣的问题终于答完了，老师喊了司扬的名字，司扬也站了起来，他不太会这个问题，低下头，书本恰好翻到了正确答案的那一页，他迅速地扫了一眼，勉强回答上了问题，上面的老师又补充了几句，司扬才重新坐下了。

    两个人的手重新握了起来，恢复成了之前的状态，段荣看老师，司扬看段荣。

    两节课很快就结束了，段荣和司扬大大方方地握着手走出了教室门。大学在某种程度上，是对同性相爱最为包容的地方，年轻人们接受了许多新的思想，又没有被世俗影响和同化，无论是真的这样想，还是出于要表达一种我的思想并不老旧的态度，他们对于同性恋，都表现出了理解和包容。

    两个人手拉着手，去了食堂吃饭，路上遇到了一些熟人，段荣也大大方方地介绍司扬，说他是他的男朋友，司扬则是一直说，段荣是他的爱人，两个称呼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但爱人不太强调性别，说起来也显得更亲密一些。

    司扬的心里想的事多，段荣能察觉到一些，又懒得继续探寻下去。他有太多太多的事不想说不能说，段荣愿意等，等他想说的时候，再说出来吧。

    【小】

    第五十四章

    司扬的转学手续办得很顺利，他在校长室做了一套月考的卷子，得了近乎满点的分数，校长和老师们都希望他能够顺利入学。

    段荣的家长们和校长又多聊了一会儿天，司扬猜测应该是说了自己家庭的问题，新的班主任眼中是熟悉的怜悯，但这怜悯显然很有用处，司扬转到了段荣的班级，更是重新和段荣成了同桌——一切都顺利得不可思议，上天仿佛是想把亏钱司扬的东西，一股脑地还给司扬。

    司扬想要卖了那套一直居住的房子，但一来这里发生过命案，短时间内不太好卖，二来段荣的父母给的建议是不要卖，无论如何，这是那个家庭里最为重要的财产。

    司扬继承了家里的所有财产，他没有什么愤世嫉俗的想法，他知道在这个社会上生存是需要钱的，即使他已经几乎成了段荣家的养子，他也不可能叫段荣的爸爸mama去给自己出所有的学费和生活费。

    司扬家里的现金一共有十五万，不算多也不算少，能撑到高中结束，节省一点甚至能撑到大学毕业，密码司扬试过几个，到最后想了想，试了那个男人的生日，竟然对了。

    家里的密码一直是由那个女人保管的，所有的密码，全都是那个男人的生日，这种爱看起来无比伟大，却让司扬觉得恶心和反胃。

    他仿佛离开了一直笼罩在他发顶的阴影，但却无法挣脱开心头的阴影，那或许一辈子都无法祛除干净。

    司扬去了一趟银行，另外开了一个账户，把所有的钱都存了进去，想了想，又取出了两千块钱，特地去了一次超市。

    他知道段荣的爸爸mama肯定不会收自己的伙食费，就特地去卖了一些米面粮油，因为数目比较大，刚好能让超市的小哥顺路送一次。

    段荣知道司扬今天有事要忙，正在沙发里和自家爸妈聊天，商量着改天带司扬出去玩儿的事，门铃一响，除了司扬之外，还有一堆几乎堆得有一人高的东西，他心里就咯噔了一下，觉得糟糕了。

    司扬不太了解段荣的爸妈，或者说，他不太了解一对善良的父母，他们的脑回路是怎么样的。这不怪他，他没有经历过这类的温情。

    段荣给了司扬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让开了门口，司扬只好自己先向里面搬一袋大米。

    大米刚进了家门，司扬的头上就挨了一记锅铲，他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段荣的mama，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得了这种只有段荣犯错的时候才得的“待遇”。

    段荣mama撂下了锅铲，上手狠狠揉了一把司扬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