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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钰跑哪儿去了,怎么会不在服务区? “阿姨,你到什么地方?” “柳城。” “阿姨,你坐过站了。”纪韶翻手机,确定了一下,“上一站就是柳城。” 大妈一怔,“坐过站了……” 她笑了起来,布满细纹的眼睛湿润,竟哭了起来,重复着呢喃,“我坐过站了……” 纪韶看的发毛,坐过站是有点麻烦,也不至于那么伤心。 他拿纸巾递过去,“阿姨,等到站了,你买张去柳城的票就行,一个多小时的短途,也不用出站。” 大妈却没有露出丝毫明朗之意,她像是失了神,一遍遍的自言自语。 纪韶手里还抓着纸巾,停在半空。 “小伙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大妈忽然眼睛发亮,直盯着纪韶。 纪韶挑眉,“你说。” 大妈把手伸进棉袄里面,摸了好半天,把一块布包的东西给纪韶,“你帮我把这个交给xx理工大学,土木……土木工程,大一的王月迪。” 纪韶听的眉头深锁,他连这个大妈的名字都不知道,对方也是,就托他带东西给别人? 他想问,大妈已经把那块布塞给纪韶,扶着椅背起来,唠唠叨叨的,“就不该喝那么多水。” 慢吞吞挪到水池那里,大妈拉着厕所的门准备进去,她回头往车厢纪瞅,看了眼纪韶,像是在提醒他“小伙子,你一定要去啊!” 纪韶收回视线,他看看腿上的布包,决定等大妈过来了再还回去。 “啊——” 厕所那边传来尖叫。 纪韶猛地站起来。 一个抱着小孩的年轻女人惊恐大叫,厕所的门打开,倒在地上的妇人一动不动,有血从她的头往外渗。 纪韶呆站在那里。 许久,他吞了口唾沫。 车厢里有医生出来,她蹲下来查看的时候,妇人已经呼吸停止。 列车员安抚受惊的乘客。 所有人不再说笑,他们是回家过年的,没想到会撞到一场事故,看了死人,太晦气了。 纪韶的呼吸粗重,惊魂未定。 他再去看那个布包,就多了诡异的心情。 人死之前是会这样吗?有感觉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 纪韶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他紧张过度,破口大骂,“cao!” “吓着了?”中年男人一屁股坐下来,鼻青脸肿的,“同学,又见面了。” 纪韶闭了闭眼,铁青的脸色遮掩,这个人看着伤的不重,当时打的那么乱,拖走的时候好像都神志不清,他还以为那几人不会轻易放过对方。 中年男人说,“那女的是磕到水池了。” 他啧啧的说,“厕所那边地上有水,滑着呢,她倒好,走路不顺溜,还穿双泡沫底的鞋子,这不,滑倒了。” 纪韶奇怪的问,“你在?” 中年男人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我在啊,在旁边抽烟呢。” “奶奶的,我给吓的差点尿了。” 纪韶太阳xue疼,快到站了,崔钰怎么还没回来。 中年男人热情的掏出一包烟,“抽烟不?” 纪韶摇头,剥了个薄荷糖吃。 中年男人笑着问对面的女生,“小姑娘,你去哪儿啊?” 纪韶舌头上的糖差点吞下去。 他屏住呼吸,暗自去看对面不知道是什么的女生。 女生说,“陂州。” 纪韶觉得自己是吓出新高度了,他竟然淡定的听着中年男人和女生聊天,你来我往。 中年男人看着窗玻璃,“雾霾天就是不好,太不安全了,鬼知道司机什么时候就看花眼了。” 车门那边的休息室,几个列车员神色慌张,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中年男人掐着烟,“我去看看。” 不止他,其他乘客也注意到了。 很快,纪韶听到议论,死了个列车员,说是心肌梗。 中年男人夹着烟回来,“活该。” 纪韶的余光扫向中年男人,那列车员就是参与打斗的几人之一,给了这人一拳头的那个。 “你的手流血了。” 耳边细柔的声音打断纪韶的思绪,他抬眼,一个创口贴递到他面前。 纪韶不知道自己是摆着什么样的表情从女生手里把那个创口贴接住,裹上手指,他突然觉得如果对方真是鬼,也不会加害他。 女生善意的笑了一下。 纪韶的面部也跟着抽了一下。 中年男人对着杯子呸了一口,“想喝点好茶叶就是不行,没指望了。” 突然,蜂拥的警报声刺耳,在人们的慌乱无措中,车壁遭重撞。 那一下过后,车厢极度变形,人的躯体也是。 唯一不受影响的纪韶好像看了一场血腥大片,身临其境。 他看着前一刻还在埋怨茶叶味道差的中年男人被撞飞到另一边,那个女生躺在血泊里,腰部凹陷下去,像瘪下去的皮球,肠rou混着挂在外面。 纪韶连呼吸都忘了。 血泊里的女生突然慢慢的蠕动,纪韶瞪着眼睛看女生挪到自己脚边,血淋淋的手抓上他的裤腿。 “我……想……再……看……看……他……求……你……” 纪韶猛地睁开眼睛,他在车里,周围的乘客正在往架子上放行李,闹哄哄的。 刚上车。 对面是两个老人,没有什么留两条辫子的女生,也没有穿中山装的男人,四周的人都不是纪韶见过的那些。 两个老人在聊天。 “这车次跟以前的一辆车就差一个数字啊,你还记得吗?” “是啊,怎么不记得,那辆车在十几年前发生了事故,跟一辆货车相撞。”老人似是有些心悸,“死了很多人啊。” “列车员失手打死乘客的那次?” 过道一边有个人插话。 其他人都感兴趣的听,放下整理行李的动作。 “我有个亲戚在那辆车上,是极少数受了重伤,活了下来的,她说一开始是一个女列车员推着小车往过道里走,跟几个男的发生争执,互骂的很激烈,列车长带人过来制止,结果双方打起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就被一拳头打中要害。” “当时那个中年人被拖走,大家都以为他没多大事,也事不关己,我亲戚是个医生,她说她怀疑那一下子已经把中年人打死了。” “亲戚还去找列车员问那个中年男人的情况,但是没有一个准备的回应,都被糊弄过去了” “没过多久,不知道是谁说杀人了,大家都乱跑,然后通知是雾霾,车子停着没走,一个四十多岁的女的死了,是磕在……”那人指指水池方向,“就那里,当场就死了,后来又死了个列车员,就是把中年男人打死的那个……” 一个老人忽然哎哟一声,“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