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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粉丝群里的人,所以知道你断更的事。当时生在贴吧只发了文,别的什么都没说,所以大家都以为那个发文的人就是你……除了咱们两个,应该没人知道生不是你。但是这个东边日影好像话没说完,我总感觉她还要继续说点什么,怎么办? 不待赵辛回复,龙莉又发来一条消息:之所以有人扒这件事,还是因为他们说罐头带鱼抄袭,我觉得你得尽快回复这件事,把重点转移到抄袭的问题上。现在调色盘也做了,你和罐头带鱼又都不回复,大家看不到新的东西,才会去关注关于你的爆料。 赵辛直直盯着屏幕上那个“生”字,没有回龙莉的消息。 那个男孩的真名叫刘语生,网名叫生。赵辛记得他是1993年出生的,比赵辛小两岁。赵辛看过他的照片,一张手机自拍,眉眼青涩,有些模糊。是怎么看到他的照片的呢?当时,他在赵辛的粉丝群里,某一天凌晨,三点或许四点,赵辛写完更新,一时间没有睡意。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在群里问道:还有人没睡吗?更新了。 他以为所有人都睡了,却没想到有个人秒回:“大大辛苦了!现在就去看!” 也许是太无聊,也许是好奇这人怎么这个点还不睡,赵辛点开了他的资料。资料上显示,性别男。 男生?看耽美的男生?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手机屏幕亮着幽幽蓝光,赵辛鬼使神差地私聊他,问:“怎么还不睡?” 对方立即回复:“太想看今天的更新了,知道大大总是凌晨发文,就订了个闹钟。” 赵辛对着屏幕扬扬眉毛,于是话题转到一个奇怪的方向:“你是男生?” 这次对方迟迟未回,聊天框里显示的状态却一直是“输入中……”,足过了好几分钟,他才发来两个字:“是的。” 赵辛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男生追耽美文,别是小姑娘装的吧? 如果是现在的赵辛,那么他一定早已习以为常了,然而当时的赵辛也只是个刚刚大四的学生,他有点好奇又有点兴奋,说:“我没见过男生看耽美的,要不你发张照片证明一下?” 其实他并没有指望对方真的发照片过来,毕竟他们才说了短短几句话,这样的请求未免有些冒犯。 然而对方又不说话了,这次连“输入中……”的状态都没有出现。 过了很久,久到赵辛已经退出聊天框打开器看书,手机左上角突然跳出一条QQ消息。 他发来了照片。 的确,的确是一个男生。 后来他们渐渐熟起来,他告诉赵辛他的真名叫刘语生,所以网名叫生。 刘语生—— 一条语音消息弹出来,龙莉语气焦急,焦急中又带一点昂然:“你快看微博!罐头带鱼回应了!” 罐头带鱼回应了,只五个字: “我没抄,谢谢。” 另一边,徐以寒暴躁地灌一口咖啡。 屏幕上的网页版微信不断弹出新消息,言情组组长说,徐总,罐头带鱼从签约就是我在带,他要抄袭早抄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啊! 法务部部长说,徐总,罐头带鱼的事情您看需要走法律程序吗?这件事现在闹得很大,我觉得咱们可以发个律师函吓唬吓唬那些造谣的人。 张姐说,徐总,刚才豪盛的人打电话来说比赛第一名的宣传福利要做一点变动,他们想和您约个时间面谈。 耽美组组长说,徐总,您看这个耽美组内定名单…… 宣传部部长说,徐总,我们联系了两家营销公司…… 徐以寒感到一阵头大,所有事儿约好似的赶到一起,比赛的宣传,豪盛的屁事,罐头带鱼和赵辛的笔墨官司……他已经连续五天没有在凌晨两点前睡觉了,而缺觉引起的直接后果就是脾气暴躁,徐以寒真想伸手进屏幕把这些人挨个薅过来,一顿拳打脚踢解解气。 然而他不能,这偌大的公司如今都是他在管,他在这个位置就要负这个责任,他明白。 更何况,他还要做给老徐看。 徐以寒抬了抬眼镜,深深换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他想,先从哪条消息回起呢? 他一条一条地扫视,每一条的开头都是两个字:徐总。就像他不叫徐以寒而姓徐名总。徐以寒忽然感到几分滑稽,他想起来,不久前徐以倩坐在这个位置的时候也被人称为“徐总”,老徐曾对他说,如果你在这个公司做不好,就让徐以鹏来试试——徐以鹏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如果徐以鹏来了,也会被称为“徐总”。徐以倩可以是“徐总”,徐以鹏也可以是“徐总”,“徐总”像一个模具谁都能套进去——那么此时此刻正在办公的他,到底是徐以寒,还是“徐总”?如果他是“徐总”,那他和徐以倩徐以鹏有什么区别?如果他是徐以寒,那他为什么身在此处? 徐以寒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悄无声息地抽离了身体,浮在办公室的正上方。从这间还算宽敞的办公室望出去,可以看见一小片阴郁的天空,和楼下蚂蚁般的行人。办公室的装潢是冷硬的铅灰色,天空也是冷硬的铅灰色,“徐总”的西装也是冷硬的铅灰色,在一片灰茫之中,他的灵魂漠然凝视“徐总”的身躯。 徐总徐总徐总——徐以寒视野一晃,回过神来。 屏幕上,一个用水红色山茶花做头像的人发来消息:“以寒,上次真的太谢谢你了,我明天发工资就还你钱,请问你的支付宝账号是多少?” 一片灰茫之中,那朵水红色山茶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摇曳在徐以寒的瞳孔里。 是邓远。 徐以寒摸摸自己的嘴角,他回国前已经戒烟了,但此时此刻他突然有些手痒,很想捏点什么在手里——他想起那天下午,他陪邓远去医院,上楼梯的时候邓远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捏住他的肩膀。那么薄的一片肩膀。 那天邓远没说谎,他的确出了车祸,右臂被一辆满载废品的电三轮刮伤了。 想到这,徐以寒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大夫给邓远包扎伤口的时候他不得不脱下外卖服,露出一件浅粉色毛衣——没错浅粉色,他穿了一件浅粉色毛衣,领口有流苏状花纹。 当然,抱有性别刻板印象是不对的,男人穿件浅粉色毛衣怎么了?穿浅粉色衬衫上班的男人也大有人在呢。 可邓远是不一样的。 徐以寒早就知道,邓远是不一样的。当他在英国读高中,第一次听到“gender identity disorder”这个词时,他就意识到,邓远是不一样的。 很多年以前,邓远曾亲口对他说:“以寒,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jiejie。” 第五章 那是徐以寒11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