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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小声点!想把你爷爷吵醒啊。”韩秦忍不住在后头推了他一把:“这就是你们家应川。你赶紧家去,我还得回孙望明那儿去看一眼。快点的。” “应川才不会抱我呢。”田臻歪着个脑袋声音别提多委屈了:“应川以后不会陪我玩了,也不会跟我好了。” 应川沉默了片刻对韩秦说:“一会儿麻烦你帮我抓一下他的手臂,我背起来方便点。” 韩秦看着窝在应川背上,蹭着人家脖子还要胡言乱语问人家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为什么长得那么像应川的田臻,不免暗笑着掏出手机留下罪证等着以后取笑田臻用。 “哎应川,门那儿呢!” 应川走的方向不是正门,他以为是走路没看,提醒了一句。 “我走后边。”应川说:“太晚了,他这样回去万一吵醒了家里,明天早上爷爷可能会说他。” “这样……行,那你们快回去吧。” 韩秦坐回车里发动了车子又看了一眼那俩人,心想,嘿,这俩人,分明郎有情郎有意的,是闹什么别扭呢。 第三十五章 田臻口干舌燥地从床上坐起来,闭着眼睛就去摸床头柜。 囫囵地灌下一杯水后,胃里还有没被浇灭的火,燎得他一直从胃疼到脑袋。他只好勉强撑开眼皮,下床再去找点水。脚刚碰着地就差点踩到人。 田臻盯着背对他侧躺在地上的人。 就算已经是收起了腿,有意缩减了存在感,也绝对不可能像里写的什么变成小小的一团,更不可能是软软的,嫩嫩的小白兔。 他直愣愣地站在雪里问,田臻,你明白吗。 硬邦邦的,一点也不可爱。 就是这样一个一点也不可爱,少言寡语的,打他都只会自己手痛的家伙,绷着脸,堵上了他所有开开玩笑而已的退路,伸手就要问他要他的真心。 用落荒而逃这个词可能是太夸张了。 但他们的确连第二个教堂都没看上就回来了,更别提原本给田臻逃离婚礼现场当了幌子要去看的海了。 一下飞机,田臻还来不及细细体会和应川之间变得有多别扭,游昴直接一个电话就把应川召唤走了。他给应川联系了个非常有商业价值的工作——替某主打自然理念的护肤品牌的新系列,做一款可以量产的木雕盖子。对应川来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报酬先不论,关键是可以让自己的作品有机会出现在更多的,非小众木雕爱好者的年轻群体面前。而对品牌来说,这也算是种投资,尚未出名的青年艺术家设计参与特别款的制作,日后如果对方成名身价大涨,品牌超前的眼光和投资的正确完全可见一斑了。这样的合作在国际上也有先例,kaws,Jeff koons都曾为护肤品牌做过类似的设计。 游昴虽然手腕了得,但能争取来这样的机会,自己觉着是有运气成分的,所以不管公司里其他的事有多忙,每天都不辞辛苦地要开车到田家来看应川的进度。 在他这样不是监工胜似监工的关怀下,应川也见天地待在工作室里。 前几天早晨爷爷让陈叔推着去看看花园里鹤望兰长势怎么样了,恰好就遇到应川从工作室里睡眼惺忪地走出来,这还没过七点呢。爷爷倒没说什么,只招招手让应川来推自己,然后又让陈叔去喊田臻下来吃早饭。 待到田臻发完了起床气,甩手甩头地在桌子前坐定后,爷爷才笑眯眯地舀了一口粥来喝。 “小川,阿昴天天在屁股后头看进度,怪累的吧。” 应川摇头说还好。 “你们这些小年轻,现在不懂身体健康的重要性,只会玩命儿工作。身体健康才是一切的基础。”爷爷夹了个蟹黄的汤包到他的碟子里:“忙归忙,觉还是要好好睡的。” 田臻握着勺子的手一顿,悄悄抬起眼睛去望爷爷的表情,被爷爷抓了个正着。 “你看什么?我还没说你呢,是不是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回国刚几天,就迫不及待要和孙家那小子出去疯了?你现在和他们不一样,是结了婚的人了,要成熟稳重点。” 爷爷板下脸来拿筷子敲了敲盘沿,田臻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低头专心喝粥。 吃完早饭田臻左思右想,还是晃到工作室去。 应川只穿着件短袖在忙。 田臻用眼睛抚过他后颈到肩膀处那条充满力量的曲线。 不过是几天前他才刚想过,要是习惯了应川宽阔的肩膀,有一天忽然没得趴了,他会不会不乐意。结果没想到未雨绸缪得很有必要,这个有一天说来就来。 应川一直没转身,但田臻看着他的坯刀以非常诡异的线路歪出了木头,就晓得应川是发现了他的存在的。 “再往下走就要割到你手指了。”田臻说。 “嗯。”应川的声音闷闷的:“不会。” 他们一时间又没了话说。 应川既不停下手中的刀,也不回头看他。 田臻揣在口袋里的手指不安分地互相揉搓着,比起沉默,他总是熬不过应川。 “行了,别刻了。”田臻语气不耐:“你转过来。” 要求是他提的,可是应川真的如他所说放下手里的刀,转过来端端正正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了,田臻的气焰瞬间就灭了一半。 “就算最近很忙,晚上也不要睡在这里。”后头那张沙发床要睡应川这么大个人不知有多勉强,田臻避开应川的视线接着说:“回房间去睡,不然爷爷会以为我们吵架。” 他们当然没有吵架。 应川忙着做出满意的东西,他则忙着和孙望明他们纸醉金迷,各有各的忙,怎么会吵架。 他们只是打回来之后就再没有这样单独的,面对面的说过话而已。 那天晚上田臻又很晚才回家。 幸运的是大概陈叔看他一直没回来,怕他走正门给爷爷吵醒了挨说,特地给他留了后门。他轻手轻脚地停了车溜进家里,经过厨房时竟然还看到岛台上留了杯牛奶。 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 田臻趴在岛台上无心地玩着装牛奶的猫爪杯脚趾,早上他扔完让应川不要睡在工作室的话就走了,连多看一眼应川的反应都没有,好像对应川听话这事儿很有把握。倒是人在外面玩的时候,心里总也忍不住要去想,应川这晚上到底会睡哪儿。 好不容易拖到这个点,眼见着再没几个小时天都要亮了,才摸回了家里。 房间里留了一盏灯。 田臻的眼睛碰到了那灯泄露出来的软光,觉得自己一晚上多余担心了。但接着又想,现在这样的局面,他们两个人一张床上躺着,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很快田臻会发现,原来这也是多余的担心。 应川不在床上。 他没有睡在工作室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