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耽美小说 - 一帆风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理衣襟袖口,耳机里有人在催促他该结束这场幼稚的浪漫约会了,他切断了赵成安的通话,没有抬步,也不知在期待什么,垂眸看向枯坐在座位上的少年。

    如果对方肯说点什么,问点什么,哪怕只是为了打探消息……什么都行,只要韩淇奥开口。

    可是韩淇奥最终也没有开口。

    尹义璠灰心地笑了一下,抬手揉了揉少年发顶,说:“走吧,送你回家。”

    韩淇奥仰面看他,头一次把困惑和复杂都摆到了脸上来。

    “你教给我什么了?”

    尹义璠想到了诱惑他鲁莽奔赴的因由,最初不过是来自韩淇奥的一条没头没尾的简讯。

    他想了想说:“你觉得呢?”

    韩淇奥说:“人间烟火……我不觉得你眼里的爱就是这个。”

    尹义璠沉默片刻:“我眼里的爱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你看,这就是我教给你的,爱是想想你要什么,而不是我想给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

    “现在我什么都有了。”尹义璠说着,心道,包括你在内,“我计划的永远是以后。”

    韩淇奥忽然无法直视他的双眼,垂下头来,半晌没有言声。

    “我知道你每一步都很难走。”尹义璠说,“我大概也能猜到你突然愿意和我好好相处的原因,但是淇奥,你得知道,我装傻充愣地配合着你,像小孩子学走路一样,一件件做着我也是第一次做的事情,不是因为我图个新鲜。”

    韩淇奥蓦地抬起头来:“我也不是为了一时兴起,图个……”

    尹义璠略带倦然地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他俯身在少年蹙起的眉心一吻:“所以你的决定自己来想,不要交给我。淇奥,你记住,一旦交给我,我就不会给你逃开这个世界的退路了。”

    韩淇奥望进他温柔的眼底,一时却觉得脊背发凉。

    这男人大约是知道都发生了什么,就这么冷眼旁观地等着看他如何踏进泥淖、趟到浑水里来。

    尹义璠是想看看他能怎么做,能给的真心和牺牲有多少。

    韩淇奥堵着一口气想,这才是尹义璠,他的温柔永远不是不求回报的。

    韩淇奥脑子混乱了几分钟,像是想通了,最后站起身说:“那我们回见。”

    尹义璠知道他是不会让自己送回家了,顿了一顿,才颔首道:“回见。”

    等尹义璠的人都离开,他才给阿钟方才的号码拨回去。

    却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接了电话。

    “曾少?”

    韩淇奥走出了餐厅,站在维港栏杆外,还穿着一双拖鞋,任凭风吹凉了衣衫。他听到声音迟疑了几秒:“尹从瑢?”

    “哈哈哈哈哈。”那头传来一阵不免有些虚伪的笑声,“曾少真是聪明,你我未曾打过照面,竟也能猜到是我?”

    韩淇奥说:“您是大名鼎鼎的尹家三公子,新艺城的股东,新艺城好歹也是我曾讨过生活的地方,认得您的声音,只是理所当然罢了。”

    尹从瑢说:“我知道你是为什么打过来,曾少不要误会,我只是遇见了阿钟,想着,这不是曾家的人吗?顺道吃个下午茶而已。”

    韩淇奥淡淡说:“下午茶的时间已经过了。”

    尹从瑢丝毫没有被戳穿大话的羞愧,当即改口:“那么我们就约个晚上的酒局?”

    韩淇奥没拒绝。尹从瑢打的什么算盘,他必须当面见了才能知道,隔着一根线,尹从瑢是不会说实话的。但若他不去,出面的就是幺爷。曾寒山从骨头到皮囊都是曾家人,事事以利益为先,到时候事情脱轨,于他是失控,更不好收场。

    他没有多少时间再浪费下去,必须保证离开前一切都万无一失。

    他回到曾家换了衣服出去,中途被母亲拦下一次,询问阿钟的去向。他站在旋转阶梯下,回眸望着母亲,着一身珠紫长裙,恍然是多年前尚未出阁的名媛淑女,可鬓边竟也有了华发。

    美人白骨,青丝华发。

    韩淇奥忽地心头一涩

    “mama。”他轻声说,“您愿意信我吗?我能处理好一切,最后带你们走。所以请你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弟弟,等着我就可以了。”

    曾平阳一时哑然,片刻后,终于忍不住问:“你昨夜未归,是在尹义璠那里?”

    韩淇奥眼神垂落,并没有立刻回答。

    曾平阳摇了摇头:“淇奥,他不可以。你喜欢男孩子,可以寻个年岁相当,身家清白的——我不在乎,谁都可以。只是尹义璠不行,你沾上了他,是日日睡在猛虎边上,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韩淇奥沉默了很久,低低一笑。

    “您决定朝沈代山动手,为保后路,求助尹先生的时候……当真没有一点其它的侥幸吗?”

    曾平阳刹那间脸色煞白:“你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mama您心里很清楚。”韩淇奥抬眼,重新与她对视。两人的眼神如此相似,盛满了凛冽、执拗与不可动摇的威严。她的长子,竟不知何时,眼中也有了令人悚然的威严。

    “您冲动之举,原可以覆灭曾家,尹先生要上位,留不留你性命,都在一念之间。我不敢说这一念里,我占了多少,您只问问自己。”

    曾平阳急火攻心,眼睁睁听着儿子质问,却没办法坦然回答。

    她问心有愧。

    韩淇奥说:“所以……您不能用人时要他有情,不用时又要我绝情。这不公平。曾家人或许可以这样做,但我不能。”

    他转身走出去,赴一场未知的酒局。

    他没有带人,独自开车到约定地点,却是一怔。尹从瑢并没告诉他是怎样一个场合,他穿得随便,未着西服,只一身毛衣长裤,像极了偷开家中豪车出门的小少爷,门童替他泊车,他举步要走进去,却被拦在大堂。

    侍者恭敬地问他可否出示会员卡或邀请函,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觉着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哪家的公子——上流公子他皆心中有数,这一位却觉得脸生,让人心中打鼓。但看他走进来时毫不露怯的模样,侍者又不敢轻易开罪,于是问得也是字斟句酌。

    韩淇奥回曾家也不过几个月,除了一开始入宗谱的事闹得轰轰烈烈,其后深居简出,并没有像众人料想的那样,要和这圈子里的人混个脸熟,打好关系。于是他的新闻热度渐渐退了,容貌长相也就被人忘到脑后去,说起来,也只是曾在娱乐版块上昙花一现,并没有什么实打实的大动作,值得惊动世家豪门多看他一眼。

    这弘一会所规格极高,堪堪与马协会员媲美。放眼望去,世家贵胄也得再三核定身份,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得会所青眼。要是个暴发户,就算豪掷千金,也是拿不到会员身份的。

    尹从瑢当然是借了父亲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