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江有归舟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5

分卷阅读85

    久远,不知大少爷是从何得知?”

    铖哥儿与江妩相视一眼,一瞬便明白了彼此所想,知金栀有心了解此事,这便有可谈之处。若是金栀也跟娘亲一样表现淡淡,便难以入手去解此事了。

    这金栀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句未透露,就直奔来头。

    铖哥儿也未想隐瞒,但却不愿未从金栀口中撬出一句,先平白被套了话去。

    “既你打听到了,那你便同我说说当年所发何事罢。”

    “大少爷,此事久远,被人传得愈发玄乎,不若您将您知晓的同奴婢说一遍,奴婢瞧着有甚可添可改的,再同您说。”金栀有卫氏撑腰,倒是胆气十足。见铖哥儿不肯先答自个儿的话,便依着卫氏所言,更了策略。

    铖哥儿气得不行,见金栀虽低眉顺目地站着,但腰杆却挺得直直,就知定是背后有人撑腰,此人不用想,就知是自个儿的娘亲。

    铖哥儿递了个疑问眼色给江妩,江妩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铖哥儿知其意,便也不再藏着掖着,将那日同江妩所说严愿沉塘一事,原原本本地又同金栀说了一遍。

    怎知金栀听到卫氏求严愿替死这一猜测后,情绪忽不稳起来,气骂了一句:“是哪个卫府旧人,这口舌也太不干净了!竟传来这荒谬之语!”

    江妩和铖哥儿心中一颤,从金栀之言行举动中看到了希望。

    铖哥儿便想趁热打铁,“那事实是如何?”

    金栀忿忿开口:“夫人岂是贪生怕死求人顶罪之辈,当初夫人赶到严府,不管名声如何,立时就认了此事乃她所为,求着众人放了严九姑娘,但却无人理会。夫人见无法,便强行入柴房去救严九姑娘出来。怎知一去,便被同严九姑娘困于柴房整整一夜……”

    金栀还想再说,铖哥儿与江妩两人听得心湖激荡,怎知外头却传来了金朵贸然不合礼数的传唤声。

    金栀听见金朵来唤,立时就愣在了当地。

    金朵一进门便同两位小主子告罪,说是卫氏有急事要寻金栀。

    江妩心中顿觉不妙,方想开口让金栀把话说完,就见金栀肃目噤声往后缩了缩。

    金朵一来便打断了最佳突破口,瞧金栀现时这般模样,江妩就知续问无法,虽不甘心,却也只能放金栀随金朵离去。

    铖哥儿得了金栀这几句,就立时洗去卫氏的无情无义胆小怕死之名,心下满是轻松。

    此时金栀要走,他便告了金栀此事是从黄成曲处得知,也好让金栀回卫氏处回话有个交代。

    金朵与金栀出了门,才行不远,金朵就忍不住说了一句,“jiejie好生糊涂,夫人不过让你来探,你怎还自个儿说了出来。”

    金栀绞着帕子,不平地道:“你是不知,那传言都不知将夫人传成个甚狼心狗肺之辈了,说得这般不实,你说我岂能忍得下?”

    金朵叹了口气,携着金栀快步回了卫氏的屋。

    原来卫氏先是派了金栀去探,后又派了金朵去跟,一觉不妙,便让金朵将金栀带了回来。

    金栀进屋回了话,将铖哥儿所述之事都禀了一遍,气愤地添了几句:“姑娘,你说三姑娘这是有何居心,怎能将此事传于铖哥儿耳中,况所传之事还不诚不实,颇有恶意中伤姑娘之意,您可莫怪奴婢多舌,奴婢也是看不过眼,这才……”

    卫氏转着手中的佛珠串子,笑了笑,“这都入府多少年,还叫姑娘?”言罢,也不知望着何处,眼神涣散无焦,独自暗忖。

    这事从卫善夕口中传出便无甚奇怪的了,这事既已让铖哥儿与妩姐儿知晓,不若就让他们就此认知罢了,省得自己还要特意冷淡伤害他们。

    卫氏清冷的嗓音传入金栀的耳中,“今回便作罢,下回任凭谁再诋毁我,你也莫理会,莫动怒,莫再说旁的话了。”

    “夫人,可是那些都是不尽实的话……”

    卫氏执了茶盏轻敲了敲桌面,“跟了我这些年,你还看不透么?我要这些虚名,要这些牵挂作甚?就让我孑然一身罢,届时也好无牵无挂地去了。”

    “夫人……”金栀扑通一声跪下,语气里皆是恳求哀戚。

    “你起来罢。”卫氏语气疲倦,“你最是清楚,自那日严愿去后,我心日夜受着煎熬。为人子女,我活至今日,已是尽足了孝。现为人母,昨日眼见妧姐儿及笄,已算是又进了一阶,再过几年,等妩姐儿也出嫁后,我便能安心地去赎罪了。”

    金栀神色戚戚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夫人,您这些年赎罪赎得还不够么,早就够了,您就莫要再想着赎罪了。”

    卫氏摇摇头,神色悲凉,“金栀,那可是一条人命,她才不过十五,她甚都没做错啊,若不是她替我送扇套,怎会落得那般下场。我罪孽之深,是怎都赎不够的。等我尽了为人子之孝,为母之责,我就能无所顾忌地去了。”

    “尽管您这般冷对他们,但您毕竟还是少爷姑娘们的母亲,血rou骨亲。您若是撒手去了,他们岂又不会伤心难过。”金栀执意不肯让卫氏卸下心中之责,想让卫氏活着。

    “只需几年便好,到时他们各自成家,过几年日子,便也不记得我这么个人了。”卫氏说着便自嘲地苦笑一番,“你看,现时谁还记得严愿。严家在江南花着严愿的人血银子重立家业,现时严家又有谁会记着她?”

    金栀却辩道:“夫人记着她啊。”

    “那是我欠她的。这就是我为何与哥儿姐儿疏远的原因,我同他们之间的羁绊愈淡,他们就愈能接受我的离去,才能好好地过他们的日子。”

    卫氏话毕,见金栀还是未起身,便淡淡吩咐道:“他们若是再问你话,你就不要再替我说话了。若你是不听我吩咐,多嘴说了甚,我这儿也不须你的服侍,自觉些收拾箱笼,去山东的庄子提早养老罢。”

    金栀听了精神大震,连连点头应是。

    “还不起身,下去打水清洗一番罢。”

    金栀方才哭得涕泗横流,听卫氏这么一说,也知自己面上定是难看的很,便只能起身,行礼退去了。

    铖哥儿已散了心中的郁结,可江妩的心却还不得定,等回了京城江府,又寻了金栀问了几回话,却再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了。

    即便她再在话语中提到言辞对卫氏不利之处,金栀也冷眼看待,不再作出反驳了。

    江妩心中的怪异之感又被撩拨了起来。

    二jiejie从前与娘亲有了嫌隙,娘亲也从不去同二jiejie解释,以便消去两者这间的隔阂,只任由其发展,自己劝过一次,可娘亲却把机会推给了自己。

    也是那次后,自己同二jiejie有了同卧而谈之情,渐渐修好,姐妹感情愈深。

    还有,爹爹那回,娘亲故意让爹爹听到那些伤人的话,自此爹爹才与娘亲真正流于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