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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家人,姓梅。”方其瑞顿了顿:“有一位少年,和我长得很像。” “我便多留了一天,见着了那位梅老爷。”方其瑞说完,停顿了一下:“以前梅姨娘告诉过我,说她家是京城,是做官的,后来犯罪被抄家,她也沦落,我以为,一直以为,是个小官……” 何家贤见他越说脸色越凝重,也忍不住紧张起来。 “那梅家,与姨娘家里,是堂亲。”方其瑞还是说了出来:“这段日子我便是忙着查这件事情,直到今天,才有了些眉目,甚至,跟何家,都有些关系。” 何家贤心里一紧,等待方其瑞继续往下说。 “若是我查的没错的话,当初的梅家,就是姨娘,她的父亲,是前朝的三大辅相之一的梅阁老。”方其瑞娓娓道来:“梅阁老不知道怎么与先帝政见不合,被人上奏本参了一本,获罪被杀,家中男丁全部斩杀,女子流放。我姨娘,那时候是梅家的嫡长孙女,也一同下狱。” “后先帝驾崩,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尚在狱中的姨娘被赦,沦落到教坊司,后来辗转到燕州城,被卖为娼,直到遇上老爷。”方其瑞眼中有泪:“如此,差一点,我的外祖,就是先帝在时,权倾朝野的梅家。” “那与何家?”何家贤奇怪:“祖父曾经做官,不过是一个六品小官而已。” “这个六品小官,是梅阁老给的。何老太爷突然辞官,不知道是不是怕受牵连?这都是猜测。”方其瑞有些苦恼:“我就查出来这么多,别的还要时日。” 他握住何家贤的手:“我有些不甘,又有些害怕,不敢去问梅姨娘,也不敢告诉你。” “梅姨娘若是一般的罪臣之女,也就罢了,大不了赔些银子疏通一下。可梅阁老,是天子重臣!”方其瑞越说越烦:“这样一桩大的cao家灭门案……” “那你此去的梅家?”何家贤试着宽慰他:“既然是堂亲,他们家能好好的,说明当今圣上不追究了,你也说,那是先帝时期的事情。再说,后来大赦天下,梅姨娘是被赦免的,又不是私逃……” “她……”方其瑞狠狠心:“她是罪家女,是不可以被赎出来的。” “梅姨娘和我说过。只是我觉得,年代久远,再说户籍制度都改了几次了,有所遗失,身份有变更,户部搞错了也是常事。”何家贤绞尽脑汁安慰他的紧张:“梅姨娘自己都不怕。” 而且,中间还有许多关节没有搞明白。 “就算被人获悉,咱们咬死了赎身时老板搞错了……” “天真!别人不知道,梅姨娘还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家世?”方其瑞痛苦不堪。 树大招风。梅姨娘这棵树,比他以为的要大上好多。 “不如叫梅姨娘来问清楚?”何家贤出主意。 “她若是愿意说,小时候就告诉我了,不会等到现在。”方其瑞拒绝了何家贤的提议,陷入沉思。 何家贤见他很是苦恼,想了想才道:“上一辈的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瞧着梅姨娘一心只想过平安顺遂的日子,莫不如咱们就当不知道。” “怎么能当做不知道?”方其瑞抬头来,到底是不忿:“原来我的外祖家,曾经如此辉煌……” “方其瑞!”何家贤见他起了不该起的心思,怒喝道:“无论怎么样辉煌,那是过去,是旧事。真要论起来,他们照例是阶下囚,是罪臣……你光留恋荣华富贵,却不知危机四伏!” 就像何书礼再有钱,离了婚,那些钱和陈丽,和何然然,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方其瑞被她一骂,到底是醒了,喃喃道:“我就是不甘心而已。” 查了许久,今晚才将结果理清楚,怎么能不心惊,不想岔! 任谁也会不甘心的。 一直备受轻贱的商家,一直被主母打压的庶子,一直以为是罪臣子孙的自卑,突然得知身份地位比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要高贵显赫…… 但是他很快也知道何家贤说的是事实,无论梅家以前怎么样辉煌,现在,都是罪臣,否则梅姨娘也不用低调成那样。 方其瑞将何家贤搂在怀里:“……你说得对,那些都不真实,唯有我的孩子,我的娘子是真实的……” 何家贤见他能很快调整过来,将头窝在他怀里:“我还以为你是听信了谣言,不理我的呢。” “什么谣言?”方其瑞反问。 何家贤不知道他是故意这么问,还是真的一点儿风声都没听见,不再回答。 熬过了热得死人的暑期,进入初秋,何家贤要生了。 陈氏一直照顾方其业,不仅仅是伤口,还要不住地给他打气,给他洗脑;加上又有媒婆上门给方玉露说亲事,一时忙的无暇顾及。 周氏被方老爷训斥后,回娘家住了一段时间。 梅姨娘一改往日深居简出的作风,跟方老爷申请了看顾何家贤生孩子的差事。 请稳婆,找乳母,等等全是她在忙活。 这日刚吃完早饭,何家贤小解时,发觉见红了,忙派人去禀梅姨娘。 梅姨娘亲自来了,只叫她安静的等待发动。 到了晚上,肚子就开始有一阵没一阵的痛起来,只是痛到早上,稳婆过来看了,道“我的姑奶奶,还是小点声音叫吧,还早着呢。” 何家贤一听就崩溃了。 只是古代没有剖腹产,除了忍,没有任何办法。 痛到中午,稳婆最后看了之后,才道:“可以用力了。”又叫了另外两个帮手,并一干丫鬟婆子,烧热水的烧热水,煮剪刀的煮剪刀。 何家贤只疼的觉得有人在拿钢钎撬骨头,骨髓都要被五马分尸的拉散开来,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偏稳婆大叫:“用力……用力……” 如此三四回,何家贤累的精疲力尽,却毫无进展。 梅姨娘进来看了,道:“二爷在外面急的眼眶都红了呢。” 何家贤一听心里坚定了许多,又重新用力,跟着稳婆的节奏,一下一下用力,双手紧紧抓着床单,直捏的要粉碎,双手青筋爆出,目赤欲裂,便听婆子大喜:“快些,头出来了。” “嗷……”何家贤倾尽全力,那稳婆惊喜一叫:“出来了。” 何家贤只觉得浑身一松,像是有什么从身下流出来,绷着的身体慢慢摊开,软了下来。 耳畔听得一声婴儿啼哭,稳婆笑着:“是位小千金。” 洗干净用称称了:“七斤。” 梅姨娘忙赏赐了,又命人去报喜。 方其瑞见着那孩子,微微一愣,哆嗦着紧张的伸出手抱了,就要进房去,梅姨娘没拦住。 何家贤借着方其瑞的胳膊,瞧了一眼孩子,只觉得皱皱巴巴的,头部尖尖,头发很稀,脸上局部是红红的,很丑,像一只猴子,不由得大惊,挣扎着道:“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