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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馆内是阴暗的,四周都是画,鲜红的颜色泉如水般喷出,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让人无处遁形。 瞬间脊背一凉。 他的身子猛颤了下,手指也有些发僵,握力球从指间滑落。 “你怎么了?”护士小jiejie声音急切起来,“不舒服吗?” “没、没事……”他倔强地摇头,“就是想到了一幅画。” 小jiejie为难地皱眉:“头晕吗?有没有恶心想吐?” “…有点晕,不想吐。”唐祁镇停顿几秒,如实回答。 “昨晚睡得好吗?” “还行吧。” 小jiejie依旧拧着眉头:“200ml到了。你状态不太好,一会去旁边休息下。” 唐祁镇轻轻点头,又往手臂那儿瞥了眼。 “别看。”小jiejie语重心长,一边拔针头,用止血棉按好。 半边身体都是冰凉的,还有有些发麻。他艰难地摁住伤口,从座椅里起身。 “有同伴吗?” 唐祁镇瞥了眼对面,谷学浩还在抽血。 “他还没好。”看到后面的同学,他没有迟疑,用手指夹住献血证明迅速起身,“谢谢护士jiejie,我走了。” 地板软得很不真实。唐祁镇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才勉强从献血车里跨出来,不料冷风一吹,他更加难受。 踉跄走了几步,耳中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没事吧?” …是傅研生?唐祁镇恍惚了下,眼中只捕捉到一袭白大褂。 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倒,随即他跌进了对方的肩头,还被听诊器咯了下。 “我去,”傅研生少见地爆了粗口,单手揽住他的背,掏出对讲机,“费知白,赶紧联系医生到临时休息车,有人晕了!” 那还是唐祁镇第一次见他这么紧张。 …… “以前有晕针的经历吗?” 他慢慢拉回思绪。四下光线明媚,少年立在窗边,轮廓被阳光模糊了。 “学长?”他下意识问道。 对方没有回应,从铁盘里捡起一枚解剖刀,细心地把玩着。 鼻尖缠绕着铁锈味,闻着心里一惊。 他强撑着坐起来,突然剧痛袭来,不由得喊出声。抬手一看,左臂上有个硕大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 “别动。“对方持械走近,将他推到床板上。唐祁镇还没来得及反应,刀柄已直直戳进他左臂的伤口里。 “呃啊……”rou在搅动,疼得他快呛出眼泪,拼命往后缩。 “别躲了小朋友,其实你很享受吧?”对方语气里满是戏谑,“看着血液从身体里抽离,只有那时候,你才感觉自己是活着的。” “你是谁!?”唐祁镇努力想看清对方的脸,细节却始终很模糊。 沾血的解剖刀突然抵在了他的喉管上。 他吓得缩起脖子。 “这么迫不及待?”对方桀桀笑了声,挑起他的下颚,“小朋友,先来看看我的作品吧。” 说着他缓缓地、慢条斯理地撩起了衣袖。唐祁镇垂眸,对方手臂上血迹斑斑,和白大褂黏在一起。 陈旧的,刚结痂的,新鲜的。 划痕在他的手臂上交错,肆虐,蔓延…… “你你你!”唐祁镇语塞,吞咽下口水,喉头一动就触碰到冰冷的刀尖,留下一道红印。 “你看,你也那么喜欢血液。”对方凑过来,开始舔舐他脖颈的血迹。舌尖如刀锋,沿跳动的血管划过他薄嫩的皮肤,致命的恐慌在全身蔓延,酥麻到让人无法动弹。 突然,耳垂被咬住了。 “小朋友,”他俯身低喃,“想和我一起创作吗?” “啊——”唐祁镇忍不住想逃想尖叫。顿时眼前一黑,天旋地转。 “醒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他再次睁开眼,傅研生侧坐在床头,替他压着止血棉。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风油精味。 没有解剖刀,也没有血和伤口。 唐祁镇用指甲掐了下自己,心慌地打量四周。 “你在看什么呢?”傅研生用手指戳了下他,“刚才你同学说了,早饭才喝一碗粥就敢来献血?” 触感很真实,这次不是梦。 “…学长?”他迟疑地开口,发现嗓子有些哑。 对方没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粒水果糖,灵巧地转动糖纸,剥开递到他嘴边。 不会是毒药吧?唐祁镇惊魂未定,不敢随意接过。 “你怎么在这儿?”他反问。 “换班了,没想到刚出门就遇上一只病猫。”傅研生轻描淡写,晃了晃手中的糖,像是给猫喂食,“快点吃。” 听口气应该是学长。 唐祁镇偏头把那小颗水果糖叼进嘴里。 葡萄味的,还挺甜。 他砸吧了两下嘴。 傅研生又拿起止血棉看了眼,起身撕了张创口贴帮他贴上。 有点酸胀的痛感。唐祁镇皱眉:“我刚才是晕针了吗?” “嗯。” “可是我以前都没晕过。” “晕针本来就是受多种因素控制的。例如早饭吃少了,睡眠不充足,抽血时过于紧张等等原因。”傅研生一边说着,低头带好听诊器,用金属片拨开他胸前的外套。 唐祁镇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拨弄了下,傅研生很快找准了位置,轻轻摁住。 停顿片刻,他抬腕看了眼表,安静地垂下眼眸。 他垂眸的样子极其好看,目光收敛,面色严肃,纤细的睫毛投下碎影,随着眼睛眨动,仿佛也在读秒。 唐祁镇盯着他看了几秒就不自觉心跳加速,赶紧深吸了一口气。 “正常呼吸,不要屏气。”他很快就听出了端倪。 唐祁镇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无处遁形。 过了一会,傅研生取下听诊器挂在脖间,看了眼谷学浩:“没问题了,扶他回去吧。伤口24小时内不要碰水,多休息,多喝水。” “好好,多谢学长。”谷学浩连声道谢,把他从床里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