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一池霜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98

分卷阅读198

    。”陈池笑道。

    “不麻烦,我前一夜打下来,第二天开摩托车去镇上寄,还是容易。”

    陈池转头就兴致勃勃地问许霜降:“霜霜,妈喜欢吃吧?”

    许霜降眨巴两眼,明白过来陈池说的是她mama。宣春花平日里看店,养出了一个习惯,店里总是放着瓜子核桃,她柜面上搁着好几个玻璃罐子,里头都是各类坚果,没事时就嗑嗑剥剥。

    陈池去店里几回,丈母娘都热情地拿坚果给他吃。 有时候还剥了一堆,她自个不吃,推到他和许霜降面前,看着他俩吃,让陈池万分受宠若惊。他估摸着丈母娘没吃过新鲜核桃。

    “陈池,你们想要的话,到时候给个收货地址,我一起发出来。”顾一惟热忱地说道。

    许霜降在网上购物给地址,从来都很大方,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如果把家里或者店里的地址给一个半生不熟的人,她似乎有点不习惯。此时她不好一口拒绝,微微一笑,抬眸对顾一惟客气道:“谢谢,我回去问问我妈,看她喜不喜欢。”

    顾一惟瞅她一眼,点头道:“好。”

    这一餐饭吃得可算宾主尽欢,陈池和汪忠德、顾一惟三人吹着院中的晚风,喝酒聊天,直喝到天要擦黑。

    饭毕,陈池将顾一惟送出来,走到堂屋,见门外天色灰青,暮霭拢住了四野。许霜降和汪睿早搬了小矮凳坐在场地上纳凉,只听她正在娓娓道来:“魔镜魔镜,谁是世上最美丽的人。”

    汪睿仰着头,挨在许霜降身边。许霜降一袭粉紫裙子,在黄昏中色泽依然娇柔,下摆盖住了双膝,几乎要垂到地面。今夜的山风比昨日大,拂得她的裙角不断飘动,不时软软地裹掩住矮凳的褐色前凳脚。

    “你猜魔镜会说什么?”她侧头微垂,望着汪睿俏皮问道。

    “mama是世上最美丽的人。”

    许霜降一愣,旋即笑道:“对呀对呀,mama是世上最美丽的人。”

    “霜霜,”陈池跨出门槛,忍俊不住,对个玩闹起来泥水里也肯打滚的小男孩,她用这种柔和的腔调讲美丽不美丽的,好像很怪异,“你给睿伢子讲什么故事?”

    许霜降闻言抬头,脸上犹自笑意盈盈,接口就答:“白雪公主啊。”她盯着陈池,再一下反应过来,又是讶然又是乐,“你没有听过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天光已然暗沉,她嘴角翘起,眉眼弯弯,目中满是意外,衬得笑容益发明媚。

    陈池的童年读物有三国水浒封神榜和西游记,可没有西洋公主,他虚咳一声,调侃着反问道:“不可以吗?”

    “可以。”许霜降好笑地答道,抑住了脸上的逗趣意味,瞟向陈池身边的顾一惟,起身送客,“你要走了?”

    “天晚该回去了。”顾一惟微微颔首。

    “慢走啊。”陈池拍拍他的肩膀。

    顾一惟转过屋角,听得许霜降在说:“好了,继续讲故事。魔镜魔镜,谁是世上最美丽的人?”

    “你呀。”陈池的笑声如春风拂过。

    “为什么?”汪睿的童音充满了不解。

    短暂的静默后,陈池爆出一阵大笑,笑声里,许霜降的声音极其哀怨:“为什么?”她大概在问汪睿。

    男声醇厚愉悦,女声清柔娇婉,齐齐裹在夜风里。

    顾一惟脚步微顿,旋即加大了步子,似乎起风了。

    他到了家门口,拉了堂屋的灯绳,低头就见八仙桌上还没有来得及收好的两盒喜糖。精巧的包装里,还有一个漂亮的红囊袋,丝带扎着,印了一个烫金的囍字。

    顾一惟瞅了半晌,拿去里屋收好,过些天,他回家一趟,正好送给大伯家的小侄子吃。

    今天去汪家吃晚饭,他收工比较早,这时天色已暗,再去地里补活也看不清,他熄了堂屋的灯,拿了把厚背菜刀,搬了矮凳,坐到外场削竹枝。

    两根竹子削完,他放下了刀,甩了甩胳膊,一抬头,看见下面的楼房两层都有房间亮着灯。他凝望片刻,又捡了一根竹子搁到自己腿上削,茂密的梢叶擦在他身上,扑簌簌地响,泥灰也一并沾了身。

    “魔镜魔镜,谁是世上最美丽的人?”娇俏的声音在他心里浮起。

    他板着脸用力地削。有人也问过类似的话,大概所有的女孩子都热衷于这个问题,她们明知答案,仍旧把某个男人当成了魔镜,执着追问。

    他也给过陈池一样的回答,毫不犹豫地放弃正确的认知、公正的判断,将爱意无限放大,偷换了概念。他的世界中,她最美丽。

    顾一惟将竹子微微转了一面,继续沉默地削。山风不时掠过来,将一旁削下的细枝碎叶堆呼啦啦地吹散了,弄得他四周场地分外凌乱。他将削得光生的青竹竿垒好,又将地上翻卷的竹叶扫到场下,这才收了矮凳,到水龙头下洗了手。

    他的手拿过戥子秤,以前挺白净的,现在天天拿铁揪镰刀,直接拔野草也不在少数,手心里割破的一道伤痕留了淡淡的疤,左右手搓着,自己能感觉到粗糙了。

    顾一惟甩了甩手,直起腰,见对面二楼的房间不知何时已经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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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3章 夜半惊雨

    夜半,陈池突地惊醒。 许霜降团得像只猫,缩在他胸前,他伸手摸着被子,替她全身盖好,同时,耳朵里捕捉到一阵很奇怪的声音。

    陈池支起身,看向四壁门窗。

    窗外在下暴雨,雨点哗哗哗地砸在地上。许霜降怕热,他们睡时只拉了一层薄纱帘,如今那纱帘被卷得飞舞,风从纱窗里灌进来,吹得他们的床帐在飘摇。

    但他听到的声音不是这些,而是离他们非常近。

    陈池侧耳倾听了五秒左右,将被子往上拉,把许霜降头脸虚虚蒙住,而后手一伸,开了床头灯,迅速往一个方向望去。

    乍一眼,除了窗帘被风吹起,房间里一切如常。但陈池很快就发现不对,他撩开床帐往天花板上观察,一下皱起了眉头。

    这番动静还是影响了许霜降,被窝里传来一声模糊的低哼。

    陈池连忙将被子掖到她脖子处,拍拍她的后背,嘴唇在她的额头轻轻蹭了蹭,压低声音抚慰:“睡吧,睡吧。”说完,他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靠前窗的一个屋顶角,泛出了大片水渍印,沿着预制板的接缝处,更有一条线布满了水珠,急促地往下掉,正落在木沙发的边缘,滴滴答答地弹溅开来,声音细密得没有间隔。

    陈池急忙绕过去,先将前后玻璃窗关拢,纱帘早就被打湿了。但他顾不上理会这个,弯下腰去拖漏水下方的木沙发。

    实木沙发又大又长,极为墩实,陈池只好两头挪,一点点将它移位,很快,他的头上、背上、手上都淋到了水。

    “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