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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倾斜了几许,轻轻碰了碰他的睫毛。 宇文凉略有些惊诧地望着木木,但很快这抹惊诧就化为笑意。他当即反客为主,左手抱着孩子,右臂一揽,稍稍压着她的后背,令她不能向后躲闪。 他依次吻着她的耳垂、鼻尖、以及脸颊两侧浅浅的酒窝。最后到那双樱唇时,他却停住了。因为生产,木木气血不足,嘴唇不似往日鲜艳欲滴,反而泛着苍白。 宇文凉用大拇指顺着她的唇线,一寸一寸地慢慢抚过。木木觉得他的指腹虽有些粗粝,却很温暖。她忽地想起,以往他要……也是这样的。犹犹豫豫地开口:“方嬷嬷说过,这段日子是不能——”唇上一热。 宇文凉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她,眉眼间满是促狭的笑:“我只是想看看你,你想到哪里去了。” 木木忙低头去看孩子,尝试转移话题:“我还没见过她睁开眼睛的模样呢。对了,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宇文凉松开右臂,双手抱着孩子,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得意:“女儿自然是要随父亲的。” 木木觉得他此刻就像个小孩子,忍不住抬头去看他。宇文凉这次倒没有再盯着她,他将视线放在了孩子的小脸上,专注而和煦。正是一位父亲应有的神色。 方嬷嬷适时地端来了小米粥。宇文凉将孩子递给了她,不忘嘱咐:“若是醒了,便派人来找我。” 见他是真的上心,方嬷嬷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老奴知道了。” 木木没想过让宇文凉喂她,便伸手笑道:“将军把碗给我吧。” 宇文凉却自顾自地给她舀了一勺,递到她的嘴边:“喏,张嘴。” 木木一边躲一边摇头:“将军不必这样,我可以自己吃的。” 这样的情形,让宇文凉想起了昨日她生产时的倔强。他有些好奇:“你当时为什么不肯让别人帮你擦汗,不肯让我取下布条?” 木木不解:“不肯就是不肯呀。” 宇文凉一噎。木木继续道:“我虽然觉得痛,可叫喊声帮不了我什么。在场的人除了产婆,也没有谁能真正帮我。” 宇文凉担心勺中的粥变凉,便将它放回碗中,重又舀了一勺新的:“但哭出来或许能让你稍微好受一点。” 木木垂头看着他再度递过来的汤勺,轻声道:“可我不想哭。”记起自己最后还是哭了,补道,“虽然有时还是会克制不住。” 宇文凉默默将勺子放回了碗里,却没有将碗递给木木的意思。她认真地看着宇文凉,慢慢开口:“以往我在车前时,就算生病也还是要做事。到了雁城后,若一旦生病,方嬷嬷定会悉心照料我,较之在车前的境况,不知好了多少。可这粥,我从来都是自己喝下去的。” 她没有问宇文凉,她生病的时候他在哪里。因为她觉得这会有些伤人,而她本意并非如此。 宇文凉将碗递给了她。他隐隐明白了木木的坚持,她不想完全依赖某个人。何况是反复无常的他。或许此刻他正对她小心体贴,无微不至,下一瞬,便会与她相隔万里,音信了无。 宇文凉静静地注视着木木,眸中若有所思。 木木用饭的速度不快,食量却不错。宇文凉接过她的空碗,放在一旁,然后起身去面盆架上拿了一方帕子。这次他直接将帕子递给了木木,丝毫没有要替她擦嘴的意思。 木木朝他一笑,高兴地接过了帕子。她很感激他的理解。 一番收拾后,宇文凉才问她:“你喜欢喝粥?” 木木忍不住地夸赞方嬷嬷的厨艺:“嬷嬷熬煮的小米粥很好喝。” 宇文凉替她掖着被角:“那还喜欢别的吗?” “米饭也很好吃。”木木笑道。 “哦,不喜欢吃面?” 木木咬了咬嘴唇。宇文凉见了,不由一笑。他发现她常会无意识地做些可爱的小动作。 “不喜欢吃太硬的面。”说完后,木木才后知后觉地看着他笑,“您问我这些做什么?” 宇文凉不想她察觉……他想一点一点地了解她。他随意动了动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楠木盒子。 “我在湘城为你选了一个礼物,担心你不喜欢。” 他在信里确实提到过,可她当时以为那只是他的安慰之语。毕竟女人的直觉比什么都准,尤其当男人忘记了什么重要的日子。 木木一下子将身体坐直:“只要是将军选的,我都喜欢。” 宇文凉将盒子打开,放到了她的面前。木木不常见到面人,只觉右边穿红衣服的那个有些像她,左边的则像宇文凉。至于这中间的小女娃,木木轻轻将她从盒子里拿了出来,爱不释手。 宇文凉见她欢喜,唇角微弯。 “我听闻,车前国有一种花,唤作依米。” 木木难得将注意力从面人上移开,又惊又喜地看着他:“您也知道吗?” 宇文凉剑眉一挑:“你很喜欢这种花?” 木木连忙点头,声音稍显兴奋:“依米花生长在大漠,一生花期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可它们开放时,连太阳都不能与它们争锋,要回避在厚厚的云层里。” 宇文凉伸手替她理了理耳发:“那你见过她们开花吗?” “依米花如今只是一个传说了。”木木笑道,语气却未见失落,“车前国虽有依米的种子,可这些年来,没有人能种活它们。” 宇文凉眼前忽然闪现出他立在她墓前的画面。他年年都会撒下依米花的种子,可最后却无一成活。他不知木木眼前的这番话算不算得上是安慰。 “但这也不意味着我没见过它们——”木木脸上的笑容消失,神色间带有迟疑,似是在考虑要不要继续说下去。她看了一眼宇文凉,见他唇角含笑,正饶有兴致地听着,以为不该拂了他的心意,便接着道,“我梦见过它们。” 她担心被他笑话,但宇文凉的目光却像是一种鼓励,鼓励她说得再细致些。 “其实我常会做同一个梦。在梦里,我一个人独自前往了大漠的深处。强烈的阳光映照在guntang的沙漠上,处处都是耀眼的金黄色,让人分不清方向。于是我就只好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我的面前突然出现一大片依米花,各种颜色都有。我到的时候,它们正在开放,于是刺眼的阳光慢慢消失,燥热褪去,迎来清凉。我想看清楚它们开放后的样子,可是一睁眼,面前却是一片绿洲。” 宇文凉听出她言语间的害怕,忙向她靠近,与她鼻尖对着鼻尖:“我想,这是因为你太喜欢依米花了,所以才会做有关它的梦。”他吻了吻她的下巴,低声道,“告诉我,你现在还常做这样的梦吗?” 木木轻轻摇摇头:“自来到雁城,就没有做过了。” 宇文凉笑望着她:“你既然都没再做过这样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