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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无暇关心。 蓝雨萱按照娘亲信中提供的路线图轻易找到了那户人家。 她在进城之前已大致整理过仪容,于是此刻直接上前叩门。 没多久门从里面打开,家丁看着面前这名陌生的女子,礼貌地询问道:“请问姑娘有何事?” 蓝雨萱拿出玉坠递给他:“可否帮我把这个交给你家夫人,她看过之后就知道我是谁了。” 家丁接过玉坠,应道:“好,请姑娘稍等。” 他拿着玉坠刚拐过假山,就碰到了温管家。 他虽然动作很快地把玉坠藏于掌下,但还是被眼尖的温管家看到了。 温管家笑眯眯地对他问道:“你不在大门口守着,这是要去哪儿呀?” 家丁缩了缩身子:“门口有位姑娘来找夫人,我去通报一声。” “是吗?”他提高音调,突然变脸道:“那你手里藏的是什么!拿出来!” 家丁骑虎难下,只得交出:“这是那位姑娘要我拿给夫人的。她说夫人看过之后就知道……” 温总管猛地踢向他的膝盖,家丁吃痛,半跪在地,只听头顶传来尖利刺耳的声音:“谁给你的胆子!什么东西都敢往府里拿!赶外面那人走!”说着,把玉坠往怀里塞。 这时,从旁侧伸过来一只属于女子的手,抽走了这块玉坠。 “谁……”温管家刚想说谁如此大胆,在看清来人之后换上了笑脸,“哟,嫂子,您不是还病着呢吗,怎么出来了?” 呵,我若不出来,儿媳妇怎么没的都不知道! 方柔一向不喜他,碍着二叔的面子不好直接表露出来。她笑得比他更假:“我若不出来,怎知道原来堂弟这管家做得如此尽职尽责?不过不巧的是,这块玉坠的主人我认识。” 温管家又踢了跪在地上的家丁一脚:“没听到夫人的话吗,还不快去请那位姑娘进来!” 家丁刚要走,被方柔叫住:“你去告诉少爷,有远客上门,让他替我迎客人进门。” 言毕,方柔快步回了自己的屋子,重新躺下,一边幻想着那姑娘的相貌性情一边满心雀跃地等两人过来。 蓝雨萱看着往来的人群,极富耐心地等在门口。听见门开的声响,她回头看去,见是一名陌生男子,而之前的那名家丁跟在他身后,蓝雨萱安静地看着他等他开口。 “家母病体未愈,特地差我来迎姑娘进门。令姑娘久候,廷书深以为歉。” 他清秀的样貌,温文尔雅的气质,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全部沦为陪衬,如同远扬的钟声,低沉,悠长,不卑不亢,听之难忘。 温廷书引蓝雨萱到母亲房前,正欲离去,里面传来母亲的声音:“是廷书吗,快领你雨萱meimei进来。” 温廷书闻言推开房门,领蓝雨萱来到母亲床前。 方柔坐起身,从蓝雨萱进屋开始视线就没离过她。跟她猜想的差不多,这小姑娘果真遗传了她爹娘的美貌,生得一副可人的模样,她越看越喜欢。 温廷书掩唇轻咳了一声,方柔才满意地收回打量的目光,对蓝雨萱笑了笑,拍着床沿,柔声道:“别站着啊,来,坐柔姨这儿。” 这是蓝雨萱第一次拜访长辈,内心忐忑不已,方柔看出她的拘谨,拉过她的手,有心与她亲近,问道:“你娘身子可还好?” 蓝雨萱点头,缓声道:“娘亲她很好,她听闻你风寒许久未愈,担忧不已,正巧我离家在外便命我前来探望。” “婉晴在信中与我说了此事,我不知你何时到,否则必让廷书去城外迎你。” “哪敢如此劳烦?”蓝雨萱受宠若惊,“此事是我思虑不周,应提前告知您一声才是。” 蓝雨萱陪方柔闲话家常良久,说得她口干舌燥却见眼前这位温夫人依旧神采奕奕,全然看不出病态。她看她精神很好,想来是快痊愈了,便向她辞别。 方柔自然不会就这么让她离去,故人之女远道而来,岂有不盛情款待一番的道理? 盛情难却的同时,蓝雨萱有自己的小心思,既然温夫人与娘亲是知己好友,那么在这里多住些时日说不定能打听到爹娘不会同她说的一些轶事,顺便赏赏洛阳之美景,一举两得,遂不再推辞应了下来。 方柔拉着蓝雨萱叙话,直到夜幕降临,三人围坐于桌前,蓝雨萱才第一次见到这座宅子的主人——温丰。他刚从外面回来,带了一身凉意进屋,路过蓝雨萱时,蓝雨萱明显感到了他带起的风是凉的。 蓝雨萱发现这家人席间极度自律,不仅毫无交谈,甚至连碗筷碰撞的声音都极小,她低头安静地咀嚼。所幸方柔手艺之高,面对这一桌美味虽束手束脚了些倒也不觉得难过。 饭后,温丰唤温廷书随他去书房,方柔则亲密地牵着蓝雨萱,邀她到庭院散步。 蓝雨萱正望着两人一前一后离去的相似身影,在方柔牵住她时转头看向方柔,听完她的话后微笑应声。 经过将近一天的相处,两人很快熟识起来,而蓝雨萱也明白了她如何会与娘亲成为好友,性情如此率真、偶尔天真烂漫的人真是让人想不靠近都难。 “是否觉得闷了些?”方柔问道。 “什么?”蓝雨萱一时没反应过来。 “方才在桌上。” “是闷了些。”蓝雨萱实话实说,“但是无规矩不成方圆嘛,我能理解的,多适应两回就好了,柔姨无需顾虑我。” 方柔轻点了下她的鼻尖,笑言道:“你这孩子真会讨人欢心,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柔姨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 蓝雨萱抱着方柔的胳膊笑眯眯道:“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呀!” 方柔揉了揉她的头,两人继续往前走。 “不过早些年可不是现在这样。”方柔解释道,“你廷书哥哥年幼时是个十足的好动鬼,有一次吃饭时调皮结果被鱼刺卡到喉咙,郎中费了好大气力才弄出来,我倒还好,可吓坏你温伯伯了,于是自那之后他就下令再不许在吃饭时说话。” 这倒是出乎蓝雨萱的意料,她原以为仅是家教严格所致,没想到原因竟出在那个文质彬彬的温家公子身上。蓝雨萱越想越觉得有趣,这一家人的相处模式与自家迥然不同。 入夜,相比漆黑寂静的温家,远在千里之外的江月楼正值灯火通明,楼下阵阵高谈阔论酒杯相碰,楼上风止安和程煜双双举箸无言。 程煜摸着吃得饱饱的肚子,满足地叹息一声,看向饭后依旧忙着处理信件的风止安,低叹一声,走到他身边,背倚桌案对他道:“那个罗迦离开青城至今已一周有余,我们的人自他进了洛阳之后再寻不到他的行踪。” 洛阳? 听到这两字,风止安停笔,他总算明白当初听她说洛阳两字时心中的异样从何而来。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