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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 “说错一个字本君把你揍成哑巴。” “……”张子尧看着烛九阴片刻,良久,叹了口气,“九九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 “?” 少年开口妥协得如此轻易,反倒是烛九阴楞了一下——按照他的设想,接下来就该是他的宠物撒泼打滚圣光普照慈悲之心普度众生的说教时间了,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说,算了。 ——算了? ……不是,等下,这和一开始想好的不太一样哈? 烛九阴狐疑地微微眯起眼,看着原本站在画卷旁的少年转身回到桌子前,拿起那木盒仔细打量,一边嘴巴里碎碎念什么“是不是该给您上点儿药呢”“别舔了,越舔伤口越严重”“大人,凡人用的药您能不能用呀”“贵点儿倒是没关系,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 而木盒子里,小牛像是倦了,“呜呜”打了个呵欠依靠着木盒子边缘躺下来,任由少年对着自己碎碎念……看上去,亦是对于离不离开木盒,去不去烛九阴“山清水秀”的画卷里换个环境不甚在意。 烛九阴:“……” 不知道为何,突然贱兮兮的有了心灵落差感。 坐在松树之上,烛九阴挪了挪屁股,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红色瞳眸之中狐疑变得更加深邃:“小蠢货,难不成你又想克扣本君的豆沙包?” “啊?”张子尧停下和蜚兽的单方面碎碎念,抬起头看烛九阴,“你说什么呢?” “要么就是不带本君晒太阳了。” “现在外面没太阳,说起来这还不是你自己的错,非要闹得风起云涌,你想晒恐啪得乖乖等太阳出来——” “……” “?” “小蠢货。” “嗯?” “你应当知道,企图假装放弃让本君心生愧疚这一招,是不管用的吧?” “……”张子尧总算明白过来这个赖皮龙是怎么回事了,他先是茫然地看了一会儿烛九阴,而后突然露出个傻白甜的笑容挠挠头笑道,“没有,我是说真的——九九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一直以来都是我在逼迫你去做一些事情,之前不分青红皂白让你停雨也是,让你出谋划策弄回首饰盒也是,强迫你来打开首饰盒还是,现在想想,虽然不情愿,你却还是都做了,我应当感谢你的。” “哈?” “所以这一次,九九若是不愿意让蜚兽进入你的画卷,便按照你心意做就可以。”张子尧道,“画卷毕竟是你的东西,我做不了主,老是强迫别人去做别人不想做的事,哪怕是打着善意的旗号,那也同恶人没有什么区别。” “……喔。” 屋内陷入诡异的沉默,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呃,不能说是尴尬。 说不上来的奇怪。 在画中男人专注的目光注视下,张子尧突然觉得浑身有些燥热,他想要拎起茶壶倒一杯凉茶——拎起水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他长吁出一口气,像是找到了一个理由似的,站起来,匆匆扔下一句“我去叫小二来添水”随后便夺门而出。 烛九阴端坐于树梢上,目送少年离去的背影—— 良久,他翘起了个二郎腿。 “……” 娘的。 这小蠢货一旦乖乖宣布放弃,老子却突然真的有点动摇是怎么回事? 烛九阴摸了摸下巴,百思不得其解。 而此时此刻,在他不远处的木盒中,小牛已经靠着充满了抓痕的木盒边缘,浅浅入眠,发出轻微鼾声……烛九阴稍一停顿,相当鄙夷地嘟囔了声“睡成死牛”,而后做出了一件让他之后后悔至极的举动—— 张子尧推开门时,先是被横过大半个房间的翠色龙尾吓了一跳,定眼一看,却看见在龙尾的最前端薄膜,就像是人类的两根手指似的灵活弯曲,正颤颤悠悠地拎着木盒子里睡得安稳的小牛牛尾巴,将它从木盒子里小心翼翼地拎了起来…… “?”张子尧拎着水壶一脸茫然,“九九,你在干嘛?” 少年语落,同时见拎着小牛尾的龙尾巴猛地一僵。 然后“啪嗒”一下,被拎在半空的小牛掉在了地上。 睡梦中的蜚兽被摔了个疼痛,茫然地睁开眼看了看四周,却发现目触之处不再是那狭窄阴暗的木盒,视线范围十分开阔,有微微冰凉的风从不远处的窗吹入,吹过它的毛发—— 蜚愣了愣。 同时从客栈下面传来老者怒骂:“某些长条生物手脚能不能利索点?!茶几到墙壁的距离是有多远?!磨磨蹭蹭——又烧了老子一个锅——啊,那个小鬼你站住,再在老朽的店门前玩火老朽就替天行道打死你!” …… 蜚最终还是住进了烛九阴的画儿里。 夜晚。 张子尧坐在桌子跟前,捧着脸,一会儿看看趴窝于乱石之中惬意晒着太阳的小牛,一会儿又看看拢着袖子臭着脸端坐于树梢之上的烛九阴,画内气氛很沉重,然而这丝毫印象不了画卷外的喜气洋洋—— 张子尧:“嘻嘻嘻。” 烛九阴面无表情:“再笑,撕烂你的嘴。” 张子尧:“嘻嘻嘻,九九,你学会分享了,咦嘻嘻嘻。” 烛九阴继续面无表情:“我要吐了。” 张子尧只管冲着烛九阴一顿傻笑。 等笑够了,这才摸索着抓过放在桌面上那早就空下来的首饰盒,将它翻过来研究了下——然后转身道自己的行囊中,取出一束用牛皮纸包好的女人头发,还有破碎的发簪,一块儿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中…… ——他答应过黄束真的,若有朝一日,这盒子空了下来,便将她的头发放进去将盒子重新交给当今天子。 在烛九阴冷眼旁观中,张子尧将盒子重新盖好,又小心翼翼地放回柜子里—— “一个破盒子,你折腾它做什么?” “答应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张子尧关上柜子门,“别一口一个破盒子,这不是你亲手做的么?” “嗯,那又怎么了?”烛九阴完全不在意似的挠挠下巴,翻了个白眼“还不是破盒子一个。” “这盒子年代那么久远,却是今日才在黄束真手上出现裂痕,可以兼得它像曾经的主人也十分珍惜它——” “张子尧,你今日就非得各种恶心得本君吐出来你才高兴?” 张子尧笑眯眯地闭上嘴,解了头发,吹熄蜡烛爬上床……不消片刻,待窗外更夫打更声响起,房内也陷入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