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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而且画的是咱们寺里的墙壁你发现了没?” “……” “不难搞卫生么?一会儿还得重新找瓦匠糊墙。” “……” 龙海放开了小和尚,这此时眼瞧着那个名唤“张僧繇”的画师停了手,一条几乎算是完整的龙便出现在画壁之上,那画师停了下来,眼瞧着就要收起自己打的画笔—— “先生,画上龙的眼睛吧!” “就是就是,若是画上了眼睛,这条龙就完美啦!” 人们起哄。 “不能画眼啊,画了眼睛,这条龙就要从墙壁上飞走了。”那画师笑着说,亦真亦假。 见这贫穷画师这样自信,龙海和尚也觉得有趣,便也暂时没有上前管他要胡乱涂写乱画的修葺费用,站在人群之中,看着那画师推脱不过,最终还是在众人的起哄中用笔沾上红墨,点在龙睛之上—— 龙海笑容微收敛。 这才意识到原来点上了赤目的画中龙原来如此眼熟……恍惚之间,他突然瞥见头顶原本晴空万里的苍穹忽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众人惊慌时,只听见天边传来震天龙吟—— 龙海和尚五十年未闻此龙吟。 如今在再听,如此熟悉。 龙海似有所料抬起头,果不其然下一秒在众人惊慌的叫声中,原本被绘于墙壁之上两条巨龙腾空而起,居然当真从墙上飞出化作两条活龙飞出墙壁盘旋于九霄之上—— 好事围观众人抱头鼠窜之时,只有少数几人无意中瞥见站在人群之中龙海和尚周身为白光覆盖,顷刻间,一条与那黑色巨龙仿佛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银龙毅突然冲破九霄而起,两条龙纠缠在一起…… 慌乱人群中,龙海和尚来到那张家画师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这位施主,您大约不知本寺每年修葺墙壁所花费银两,如今寺院墙壁因你化作又要重新修葺……” 那贫穷画师脸色一变。 龙海和尚笑了笑。 …… 几日之后。 那日金陵安乐寺“画龙点睛”趣事闹得风风雨雨,全城皆知。 看见的人绘声绘色地说着自己如何被吓破了胆子,用手拼命比划着从墙壁飞出的妖龙如何吓人,末了,又不忘记弥补一句—— “不过庆幸的是当时龙海主持在场,见情况不对,立刻施展绝技与那画师配合,将妖龙捉拿封印与一副画卷之中!霎时间天空放晴,烟消云散……” “那龙呢?” “画卷里啊!” “那画呢?” “……咦?” ……画卷,大概是在龙海和尚的手中罢。 不过这都是后话,具体怎样,那也便是不得而知了。 安乐寺,安静的禅房内。 老和尚端坐于蒲团之上,面前静置紧紧系住画卷一副……身着白色描金华服男人立于他身后,垂着眼,面容平淡冷漠:就仿佛此时此刻在桌案上放置着的画卷与他全然无关。 “他们总说,老衲慧根不净。”龙海和尚笑了笑,突然道,“当真如此,五十年来,原来老衲未曾有一刻忘记……” 话语刚落,突然感觉身后的人伸出手,替他整理了下衣领:“‘我’。” 龙海微微一愣。 “在本君面前,如此自称。” “……” 龙海笑了。 “吞佛,你可怪我?” “不怪。”男人收回手,用依旧冷淡的声音道,“守你百岁无忧。” “……” 龙海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那浑浊的双目有一刻,似乎几乎要回复年轻时的清明——虽然很快的,那样的光便黯淡了下去。 “到头了。”老和尚收敛起笑容,缓缓闭上眼,“阿弥陀佛。” …… 三日后。 金陵安乐寺主持龙海和尚于自禅房之中安然圆寂,享龄六十三。 人们都说那一日,大半生守护着龙海和尚的银龙从安乐寺腾空而起飞走——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在金陵看见那条银龙。 卷七·忘川盆 第98章 不娶何撩!人渣!滚! 大沧往东七百里,无国界山脉。 月见涯。 有时候就连烛九阴也搞不明白他们当初为什么要离开相对之下温暖的云起国,来到这个冬天漫长得仿佛看不见尽头的破地方——往年这个时候,放眼天沧大约已是草长莺飞、冰雪消融的好春光,而这鸟不拉屎的三不管之地,却还是大雪纷飞,冰天雪地的景象这是一处天、地、人界三不沾地带,传说为吸收了三界灵气之圣地。曾经孕育出世间无数灵兽蜚兽自幼在此生长,当他成为蜚兽即将继任,才从这里离开前往太行山脉。 自素廉离开后,这里便变得荒无人烟——唯独山顶之上一座宅子,空落落地留了下来。 自从带孟婆见了张子尧,确定他没多大事儿后,烛九阴与素廉便带着张子尧离开了云起国,走之前不仅问到了云起国假和尚如何拔除张子尧体内秽的办法,顺便没收了那前世今生盆没办法,盆毕竟是孟婆的,物归原主天经地义—— 虽然最后她嫌重没带走。 那腥风血雨了一阵的破洗脚盆就这样被随意搁置在了房间的角落里落灰。 此时此刻。 抱臂靠在门边,眼瞧着一个夜晚又要过去,缓缓飘落的鹅毛大雪中,冻得人鼻子都快掉了下来的烛九阴“阿嚏”歪着嘴打了个喷嚏,门前的雪花被卷起吹成一阵雪尘,与此同时换来了原本沉默站在门廊上的金眸男子一个嫌弃的表情。 “看什么看?”烛九阴一只脚踩在走廊栏杆上,不客气地对素廉道,“还怕吵着里头那位把他吵醒吗?” “怕你把病气过给他。” 名叫素廉那年轻男子缓缓道——若此时张子尧醒来,看见他肯定会非常惊讶,明明之前还是一名只到自己腰间的小童,不知为何他只是合上眼睡一觉再睁开眼的功夫,小童便变成了一名身材修长、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高挺的鼻梁如异邦人,金色的瞳眸如异兽,极为精致的长相——若不是那盖着一只眼的眼罩以及他腰间挂着的那光秃秃的、看似普通,实际可以随意使用自然力引水成剑引火为刃的神器,大约并没有人能够确定他便是几个月前的掌管天下灾祸之兽,蜚。 “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问题你每天问一遍也不嫌烦。” “不嫌烦。”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