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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扶起师父的上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又极为愧疚地捉起他的手,凑到嘴边给他吹气。 “没事,”殷无忧忍着痛对徒弟道,“要么你自己告诉我,要么我去找白玉竹,反正我定是要知道那一切的。” “你家里真的没人了。”魏轻尘搂着师父,用没挨打的半张脸蹭了蹭他,可怜巴巴道,“你真的只有我,我也真的只有你。你的过往尽是痛苦的回忆,不知道也罢。你就不要执着了好么,师父?” “就算我家里没人我也还是要知道我家里到底有过哪些人。”殷无忧严肃道,“你永远也不知道失去记忆有多痛苦,也永远无法对我感同身受,你让我放弃自己的过往,实在有些过分……” 他顿了顿,又道:“比起白玉竹,我更希望从你口中得知那些事。” “师父,请原谅徒儿无法坦诚,”魏轻尘又用额头在师父肩上蹭了蹭,闷声道,“说了……咱俩就完了。” 殷无忧拍了拍他背部,语气坚定道:“不会的。” 魏轻尘仍是不放心:“会的。” 殷无忧叹了口气:“尘儿,你让我很伤心。” 这句话像是一道长鞭狠狠抽在了魏轻尘后背上,他身子僵了一下,而后松开了师父,又像先前般低着头看地板,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殷无忧看着他,声音很是疲惫:“我已经对你释放了足够的信任,我甚至可以原谅一切,你难道……连对我坦白的勇气都没有么?纵然你从前伤我千百遍,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便感觉不到痛。但现在……我只是想求一个真相,你都不愿意给……我实在不知……” 更重的话他还是不愿说出口,因此话头就断在了那里。 他摇了摇头,带着满脸失落的表情,从地上起来,绕过沉默不语的徒弟,向门口走去。 “师父……” 一声轻唤从身后传来,像羽毛抚过心脏。 傻小子,果然还是没让自己失望。 殷无忧心中一喜,忍不住唇角勾起,马上转过身去。 徒弟的脸突然迫近,只见对方出手如电,他顿时动不了了! 不待他反应过来,就突然被徒弟扛在肩上,搬进了卧房。 “魏轻尘!”殷无忧大喊,“你想做什么?!快把我放开!” 魏轻尘点亮灯,掀开被窝将师父塞了进去,先给他掖好被角,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又将灯盏拿过来放到了床头柜上,照亮师父的脸。 他突然笑了一下,阴测测道:“师父,黄三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个十恶不赦的恶魔。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去找白玉竹的。” 说着他突然朝外喊了一声:“阿花——” “来了来了!”阿花马上拍着翅膀从外面飞了进来。 魏轻尘将它放在师父枕边,摸着它的头对它道:“你替我陪着师父,若他骂你,你听着就行了,不准啄他。” 阿花看了看横眉瞪眼的人,摇了摇头:“不不不!他凶我!” “乖,你听话。”魏轻尘给它顺了顺毛,“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你要去做什么?”看着他起身,殷无忧有种不祥的预感。 魏轻尘大跨步往外走。 “我去灭了医仙谷。” ☆、前尘引 “魏轻尘你站住!魏轻尘——” 殷无忧躺在床上,扯起嗓子大喊大叫:“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及无辜的!快给我回来!” 见徒弟没了影,他顿时慌了,又马上服软,继续喊道:“我错了!我不去找白玉竹了!你也别去!乖徒弟,快回来!尘儿——尘儿——” 任他喊破了嗓子,愣是没唤回那个崽子。 “咳咳……”殷无忧喘着气,瞪了阿花一眼,“傻鸟!快去把他劝回来,让他别做坏事!” 阿花缩着脑袋瑟瑟发抖:“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殷无忧心急火燎,恨不得把这傻鸟吃了,“你快去找他,告诉他我不问之前的事了,让他赶紧回来。你就说……就说我犯病了,要死了。” 阿花歪着脑袋看着他,呆呆道:“你没死。” “他再不回来我就要死啦!”殷无忧简直要被这傻鸟气死,忍不住怒吼,“你快让他回来就是了!不然……不然等我好了就扒了你的毛,把你烤了吃了!” 阿花吓得一抖,马上远离他几步,缩到了床沿。 殷无忧视线往下继续瞪它:“还不快去!” “不去不去。”阿花摇摇头,哆哆嗦嗦道,“他不让……他会吃我。” “你去了,他要是吃你,我会拦着他;但如果你不去,我要吃你,他肯定不会管你死活!”殷无忧催促道,“快去快去。” “不去不去……”阿花上前几步把脑袋钻进了被窝里,留肥嘟嘟毛茸茸的屁股在外面,开始装死。 本来养鸟千日就是为了用鸟一时,结果这傻鸟到了关键时刻却不为所用,殷无忧恨不得咔咔两口咬死它。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殷无忧躺在床上一阵绝望。 是他失策了,不该那么刺激那小子。现在魏轻尘去杀人了,殷无忧已经预料到事迹败露,引得众人除魔卫道的场面了。 他不愿见那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拼了老命冲击xue道。 魏轻尘估计是走得急,并没有把他封死,约莫一刻钟后殷无忧就自行解开xue道,得了自由。他顾不上强行解xue带来的不适,马上抄起剑去医仙谷。 紧赶慢赶,他于黎明破晓前到达那深谷。 彼时万籁寂静,医仙谷像是被死亡笼罩一般,连鸟鸣都听不到一声。殷无忧御剑穿过寒雾,心不断下沉。等到了神树上,他二话不说直接踹开了白玉竹的木屋,大吼一声:“白大夫!” ——预料中的血腥场面并没出现。 * “咳咳……无忧真人?” 一个虚弱但足够清晰的声音响在这死寂的夜晚,它稳稳地接住了殷无忧下坠的心。殷无忧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徒弟没杀人。 还好他没有酿成大错。 白玉竹的房内点着暖色的灯,照得室内一片温和。透过半透明的落梅屏风,殷无忧看着他正撑起身子,朝着自己看过来。 “可是身体不适?”白玉竹马上强撑病体,要下床来见客。 殷无忧大跨步走到屏风后面,到床边问他道:“我徒弟没来?” “啊?”白玉竹满脸困惑,“未曾听下人说魏公子晚上有来过。” 殷无忧听了立刻离开他房间,在神树周围寻找徒弟的身影。 此时被惊醒的黄三帖急匆匆来到师弟的室内看望他,听说是殷无忧踹开了师弟的门,黄三帖马上走到外面,朝天怒骂:“殷无忧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吵我师弟作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