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蓝花楹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88

分卷阅读188

    九月底,又是一年中春暖花开的季节。

    安虹这天中午参加完陆子峰和吴心美的千金的满月宴,直接到医院来陪申凯。

    像往常一样,她用湿毛巾给申凯擦了脸和身体,又从头到脚给他按摩了半个多小时。虽然她请了护工定期为申凯洗澡按摩理发,但她怕护工做得不够精心,每天还是坚持自己来做个整套。

    看看申凯又清清爽爽的了,刚换的病服也平平整整的。他头发上周刚理过,最近脸色也看着比前两个月好些。安虹看着心里很舒坦,她倾身在申凯脸上落下一吻,“嗯,都收拾干净了,我好下嘴......”

    她兀自笑了笑,又偷吃似的把唇压在了申凯嘴上,轻轻捻缓缓蹭,像吃不够糖的孩子。

    只有这时,她才觉得他们像是一对情侣,可以听着他均匀的鼻息,和他唇齿相依。

    吻够了,擦了擦申凯嘴角蹭到的唇彩,她坐下来准备给他读点什么。

    今天宝贝的满月宴上,陆子峰和吴心美只请了两人最亲密的同事和朋友。不知是不是陆子峰授意的,大家除了夸赞那孩子养得白胖水灵,就是在催两人赶紧趁吴心美赴美前把婚宴办了。

    吴心美看着陆子峰那期盼的眼神,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让脸色白皙的陆总生生憋成了个大红脸。

    安虹本来微笑着看着满脸幸福的吴心美,她去年这个时候还在为嫁不嫁眼前这个男人踌躇,现在虽然还没嫁,但看她抱着两人的孩子,眼神里洋溢的小骄傲,那是被人呵护宠爱才会有的神态。

    安虹突然觉得很羡慕她。爱她的男人每天都能围在她身旁,和她打也好,闹也好,最起码可以沟通互动。

    可自己爱的这个人......

    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再笃定申凯有一天会挣开眼睛,苏醒过来......

    突然,她看到窗边的那株蓝花楹居然开花了。昨天来时还没有发现,许是从昨晚开始一直下雨,这树被好好地灌溉了一下,树上的花朵今天就争相吐蕊了。

    此时,雨虽然小了很多,但仍淅淅沥沥地打在枝叶上,把那些花朵都冲洗得异常亮丽。

    那树枝上绽放的似蓝像紫的花朵,刚刚露出羞涩的笑脸,还没有怒放。

    安虹在申凯耳边轻声说,“你看,蓝花楹开花了,开得好美......”

    那花朵优雅而神秘,像是有一种魔力,呼唤着安虹。她不由得站起身,慢慢走到窗边观望。

    因为今天参加干女儿的满月宴,安虹刻意打扮了一下。她身穿纯白一字领的丝绸连衣裙,胸前和下摆都绣了淡蓝色的花朵,修身又飘逸。她今天脸上略施粉黛,但为了喜庆些,唇彩的颜色却特意比平时鲜艳了几分。她肌若凝脂,一袭乌黑的长发顺滑地披在肩头。此时,她站在那片蓝色花朵衬托的背景里,好像花中的仙子般清丽又妖艳。

    蓝花楹,在绝望中等待爱情。

    她微闭了眼,深深闻了下那似有似无的花香。

    自己现在也快要绝望了吧......她的爱情,还会降临吗?

    安虹睁开眼,看着满眼傲然于枝头的花朵,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真美啊......”

    眼中似被这满树的花朵晃了眼,眸中渐渐有了些湿意。

    耳边传来一声不大的,有些含混不清的话,细细辨听,应该是在应和她,“真美啊......”

    她隐在花树投来的阴影里的身影猛地震颤了一下,心像被巨大的力量攥紧,没办法再跳动了。

    她倏地扭回头,就看见申凯微微侧头向着她的方向,不知是在赞花还是赞人。

    他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眼中似有繁星闪烁着。

    一瞬间,她心中已经雨过天晴,繁花似锦。

    两行热泪,再也停不住,顺着腮边滚滚滑落,消失不见。

    ☆、潦草离场

    十月下旬这一天,王健青收拾好行装,奔赴机场。

    以前读牙医时的一个同学,去年随家人移民到美国洛杉矶,在那边开了一家牙科诊所。知道他如今离了婚,孩子跟了mama,孑然一身,就问他想不想过去和他一起合作。

    七月带孩子们去迪斯尼玩时,他和朋友见面谈了谈,并亲自去看了看那间诊所。虽然规模还在起步阶段,但好在附近客源不愁,情况还算不错。

    从美国旅游回来后没多久,他就答应了同学的邀约,打算赴美。

    他把Hurstville那间大屋和自己的诊所都卖了,先把以前樊茹泓给他买房和创业的钱都打回给了她,又留出孩子二十年的生活费和教育费,并额外加了一笔数额不小的备用资金,把钱一并打给了安虹。他告诉了安虹自己将不日赴美的计划,拜托她照顾两个孩子。他说短期内他可能不会回来了,但承诺孩子寒暑假时一定回来看他们,或是接他们去美国玩。

    安虹虽然觉得钱数过多,但因为他说是给孩子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下了。

    最近,因为申凯终于醒过来,检查和复健日程很满,每次王健青周末过来接孩子,他们都没打过照面。王健青也听两个孩子说,那个一直在医院里躺着的叔叔终于醒了,mama每天都去医院陪他练习说话走路,他心中很失落。

    虽然两人已经离婚半年多了,但得知她终于等到那人醒过来了,还每天黏在一处,他知道自己这下是彻底没了希望,就连最后那一点点幻想都被抹得一点不剩。就好像一直知道心上有个地方已经受伤化脓,但因为舍不得,始终把它留在那里,奢望着什么时候会不会不治而愈。突然,有人大刀阔斧地把心尖上那块坏rou硬剜下来,说这样他才能尽快恢复。可是他其实宁愿永远养着那个溃烂的地方,也不想彻底失去。因为他觉得在心中烂掉的,也始终是自己的一部分。现在,虽然清清爽爽了,可心头上那个地方却再也长不出新rou了。

    既然再也不能挽回,又一时无法释然,那可能,远离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有时候,逃避也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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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里人来人往,有开心地和亲友告别,即将开始新的旅程的,也有和爱人相拥而泣,恋恋不舍地不肯离去的。

    王健青一个人推着推车,上面放了三个大箱子。这就是他现在全部的家当,他来悉尼十几年来剩下的所有。

    办好登机牌,托运好行李,他默默走向闸口。

    他走得匆忙,没有和任何人告别,甚至连安虹都没有告知自己的具体航班。他知道,即使告诉她,她也多半不会来送他。

    要离开了,他才发现,除了原来的那个家,在这个城市,没有谁会再让他牵挂了。

    回头望望,悉尼的天空仍旧湛蓝一片,夺目的阳光透过大厅的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