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傅家宝树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0

分卷阅读60

    同坐的灾民说话,“你们这年,是打算在哪里过?”

    她有好些庄子也遭了雪灾,好在当时建屋子时她没吝啬钱财,青砖大瓦房没一个被雪压塌了,土屋的破损也有限,收拾收拾,应该能再住些人。

    正好翻过年,开了春化了雪,庄上也正需要人。

    傅挽这口风,早前就派人透出来过。

    这年节上,的确有些人拖家带口的,没个墙没个屋檐就是各种不方便。

    且家中遭了大灾,孩子又嗷嗷待哺,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能找份工先做着,找个屋子先呆着,已是莫大的便利。

    “我们这年,就守着这屋子过。”

    为首的那个灾民不过二十出头,白天在铺子里当伙计,下了铺子就马不停蹄地收拾房子,好歹是将屋里能用的棉被大衣都挪了出来。

    这会儿,他看了眼在妻子怀里安静睡去的大儿子,又看了眼身后被雪毁了大半的屋子,声音都有些哽咽了,“我在这家里长了二十余年,爹娘祖宗的牌位都还在里面埋着,我走了,他们年节里,连口热酒都喝不上……”

    “不过,”小伙计很快自己转了口风,大着胆子去看了眼谢宁池,“这事除了要谢谢六爷,还要谢谢宁大人。若不是您给我们拿了那么些东西,我们就是想守着家也守不下去,我……”

    他似是不知以后的话该怎么说,干脆双膝一动,拉着妻子,“扑通”一声就给谢宁池跪下了,“小人来世,也不敢忘大人恩情!”

    周围的人,也被他几句话提起了心绪,这会儿看见他动了,立时也跟着动,“扑通扑通”的声音接连响起。

    他们嘴拙,他们贫穷,他们无以为报。

    有的,只有他们满腔无处流淌的情谊。

    谢宁池坐在火炉面前,看了眼手里握着的半个烤番薯,又转头去看方才在第一个人跪下时就起身走开的傅挽,垂眸盖住了眼底的神色。

    然后,他上前一步,亲自伸手将那个小伙计扶了起来。

    “不必如此。不过是做了该做的罢了。”

    他曾守土开疆,也曾语定乾坤,更曾受过众国朝拜,百官应朝。

    当年他凯旋而归,镐都满街相迎,帝王下阶亲请,他在边疆之时,也曾见过十万大军狂欢,三城共庆。

    但他从不知道,这些盛大的场面所给他的震撼与满腔的责任,居然会在个巷子里的火炉边重现。

    而他只不过是做了金宝曾做到过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现在吃醋的只有扶琴,因为六爷求人保护的第一瞬间想到的就不是她了……

    以后嘛……吃醋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谁让六爷左右逢源……

    还有皇叔祖,他原本,看到的都是很高很广的东西,但六爷却是个看眼下的,等他和六爷待久了,大概就会慢慢地接地气起来……

    第45章 家中琐事

    冬日入夜愈显寒凉, 一个火炉供暖有限,傅挽觉着鼻子有些发痒,背过身去, 捏着鼻子尖, 小声地打了个喷嚏。

    正应着那些人的邀请去火炉灰里扒拉烤红薯的谢宁池收了手,偏过头正好看见傅挽用手指揉了两下鼻尖,很不舒服地皱了脸。

    连带着嘴都往上撅了撅。

    他手指一动, 拇指和食指搓了两下, 蹭掉上面根本没有沾到的炉灰。

    “天凉了,诸位在外怕是要受了风寒, 今日便先告辞了。”

    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话的小伙计没料到他突然说不聊就不聊了,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一拉六爷的手臂起身就走了。

    走开还没两步, 就看见了宁大人抖开自个身上的披风披到了六爷身上,那重量压得六爷踉跄了一步, 差点就磕在了地上。

    六爷抬头怒气冲冲,却不知宁大人说了什么, 让六爷悻悻低了头。

    又走开几步后,六爷突然伸手推了宁大人一把,宁大人明明都避开了半步, 却还是假装被六爷推了个正着, 顺着往旁边趔趄了一步。

    小伙计转过头, 心里忍不住感慨,六爷和宁大人的关系还真是好啊。

    披着两件沉重的大麾,傅挽感觉自个踏在雪地里的脚印都比往日时更深了些, 在某个积雪较厚的地方差点滑倒之后,她赶紧伸手扶住了谢宁池的胳膊,仍旧想要把大麾还给他,“又厚又重,我都被热得出汗了!”

    谢宁池还是方才那句话,“你身体弱,出了汗更不能受寒。”

    虽她的确是怕冷了些,但老是因为怕冷就被人一口一个“娇气”又“身子弱”的,傅挽觉得自己傅六爷的面子里子都被毁得差不多了。

    她正要尖牙利嘴地顶回去,身侧突然就闪出了一个人影。

    谢宁池反应迅速,反手就握住了傅挽的手,将她半护在怀里。

    邹南城原本举着要吓傅挽的手就被眼前的惊吓吓得僵在了半空中,挂在手上的鬼面具晃荡晃荡的,瞪着眼瞧着这个将他小姨子搂到了怀里还一脸戒备地瞪着他的人,用力眨了好几下眼,才去看傅挽,“六宝,这是?”

    他眼睛里的“你们的□□是到了哪一步”的疑惑,几乎都要破栏而出了。

    傅挽恶狠狠地将他的眼神瞪了回来,才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了谢宁池握着她的手,赶紧挣脱开来,给两人相互介绍,“这是宁川泽,镐城来的观察史大人,也是我之前的那位笔友,衣兄。这是我的五姐夫,邹南城,是个江湖人。”

    看这介绍两人的详略程度,邹南城就“嘿”了一声,转头看向谢宁池,“六宝这偏心可是骗得厉害了,以往三天两头给你写信就罢了,今日这介绍起来……”

    “也好过五姐夫你将五姐一人扔在家中,害得她险些出了意外要好。”

    傅挽立即截了邹南城的话。

    她这个五姐夫长得还算斯文俊朗,却自小就是个混江湖的,什么荤话都敢过嘴说,更是鲜少将她当成姑娘看待,开起她的玩笑来从无顾忌。

    她这话一出口,邹南城的脸色就变了,再无继续开玩笑的心思,上前两步就要抓住了傅挽的肩,满脸都是焦急,“你五姐怎么了?她不是还在家中呆着吗?她给我的信中都从未提及过……”

    说着也想到了傅五一贯的性子,脸上就多了几分懊恼,“是我的错,我明知她知晓我在外,定然不愿意让我担忧……”

    “五姐不愿让你担忧,但你就真不考虑五姐的处境吗?她大着肚子一个人待在榴州,余持重叛乱之时,若是有人觊觎家中财物,趁夜抢掠,你让谁去保护五姐?若是她受了惊吓,惊胎早产,又有谁为她做主?”

    傅挽早就憋着这口气了,将邹南城的手掰下来往后一推,结果差点害得自己跌倒在地,往后两步撞到了谢宁池怀里。

    正巧谢宁池抬起手臂要来扶她,看着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