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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带走的意思。 “编号0830,生理状态表现正常。” 这是他作为生化人初次醒来,听到的第一句话。 实验室里的孩子,不止他一个,他们诞生下来,是无感情无记忆的人偶,头脑内具备基础知识和学习能力,被研造出来的目的,是在追求变态的强韧——可以承受最大精神力压迫和攻击,可以同时拥有哨兵和向导的长处,可以被填塞进力量,人工调整骨骼肌rou,降低五感不受信息素影响,是货真价实的人形战斗兵器。 这里抬头看不见天空阳光,只有灰白色密封的空间,连透气的窗户都吝啬不肯给予。 他们是实验体,每天按照项目要求进行各种活动,学会的第一件事便是服从,比起普通的食物更常补充的是混合葡萄糖和蛋白质的药液,而笼罩悬浮在他们头上的是恐惧——要从过多的实验体里淘汰劣质品,筛选出优质品。 而制造出他们的父亲,就是那个男人,传闻是外面赫赫有名的博士,只有他拥有改造虚弱的人类身体,创造有血有rou的生化人的技术,由他主宰他们的生死。 死亡司空见惯,只要任务没有完成,被摇头判定为“不需要”,迎来的就是废弃的命运,打烂,重塑,像是被退货回工厂的玩具。他见证过许多死亡,有人承受不了指定的高压电击,尸体焦黑发臭,有人吞咽□□,因抵抗力差而挺不过及格限时,有人自杀,有人疯狂······ 至于他,时常能感觉到这位父亲人特殊对待,从经常的默默注视,停留在他背后的目光中。 其实,他并非是唯一受到关注的一个,可是,他是留到最后的那个。 起初受宠爱最多的是几个女生,她们长得像,他自然也和她们像,他们至少植入了相同的基因,无非是父亲深爱的某人,没成为他们母亲的母亲。他们兴许名义上是他的儿女,实际上无非是他的作品。 所以,当他透过门缝,看他对那些邀请进他房间的年轻女孩们下手的时候,心中称得上波澜不惊,只是恶心想吐,他忍住跑回房间,扒着马桶吐到连胃酸都呕得发苦。 当尾声即将来临,选拔的人只剩下三人,最后一个和他相似的女孩死在去找父亲的半路上,满脸泪痕。 那么,该轮到他了,因为那目光越来越露骨。 是时候逃走了,他望着男人腰间的磁卡,这个人可以提供给他需要的一切,出口的钥匙、地图、人员时间表。 他将刀从厨房偷来,用透明胶带贴在桌子下表面,装作一无所知的,等待男人半夜临睡前的敲门。 后面的事情简单而顺利,他慌乱地背靠桌沿无路可退,在男人欺生上的瞬间,摘下刀柄,狠狠捅如对方的腹部,猩红的血沾满了他的手。 在男人痛呼前,他的双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并将其打晕放倒,窃取了他口袋里最高的身份磁卡,整个过程中,他能感受到心脏的震动和呼吸的起伏,头脑清醒,却兴奋地双手颤抖不停。 他不停地奔跑,穿越过复杂的走廊,也听到了电脑刺耳的警告,后面的守卫源源不断地追上来,脚步的声音由少渐多,他奔跑得双腿麻痹疼痛,干咳喘息,但绝未停止。 终于,前面的路透露出隐约的白光。 他经过光秃的草木与土地,幸运的是,抵达车站正是列车到站的绝妙时机,给钱是没有的,他不过在车顶躺倒,搭个顺风车罢了。 在卸下武装前,他摸摸耳后的机械,脑电波之下——只要有它在,他们就能随时随地掌握他的行踪,必要时干扰他的行为,用实验时种下的心理暗示的成果,令他回去。 可他不会回去的。 他要彻底摆脱那些想将他重新拉回地狱的手,他要离开那个泥沼,他要去外面的世界,休要藕断丝连。 只是,从绳索下解脱后的未来谁也无法预料。 也许拿下来的瞬间他会死亡,会变得失控残暴,或者最有可能的,失去全部的记忆,宛如废人。 说不怕是假的。 从悬崖上跳下去是否存有生机,他既然走到悬崖边上了,便只可放手一搏,放弃犹豫。 于是,他扯去了它。 ——世界沉默于空白,而他重新醒来。 陌生的,无所适从的,他像诞生的兽,心底滋生的不安和危机感,全身戒备起来。 直到,有人朝他伸出了手,告诉他归宿。 作者有话要说: ()处有和谐词,可以留言或任凭想象。 ☆、二十八 他的一生,永远在长跑,莫生零想,先是为了找寻自由的出口,后来是为了找寻重要的人,只要找到目标,他就心无旁骛,奔赴前往。 仓野香的封印力强不假,但要封印十年,还是在两个精神力强的人体内滴水不漏,确实过分夸张了。 左夭晴喜欢装傻逃避,有印象可不愿深想,无非半是为了莫生零的欺瞒与离开,半是为了心中那份愧疚与负罪感。 而莫生零大不相同,他跟随里昂初,内心便有个声音唤他,让他迫切地渴求力量,长大些便做梦,梦见某个人,执念弥生。卡洛琳曾承诺,若他拿到最强哨兵的荣耀,自然将那人名字奉告给他。 “兴许不必麻烦我们,你站的越高,就越快明白。”里昂笑说。 想他也是犯傻,竟然不疑有他,熬过了里昂无愧于最强之名的地狱训导,踏入乐园监狱试炼,进卢卡斯认识了starry的队员,通过最高等考试,才来到了station。 十年,至少在他眼中,毫不轻松。 莫生零自身没有多强的欲求,令他坚持下来的,只是残留下的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像阳光温暖田野,海水漫过沙滩,清风拂面,单纯的念想背后,是疼痛的数倍增加。 他用十年磨砺自己,只做了这么一件事,变得更强,走得更高,车驶过雪地,留下一地清晰的辙,然后许多路人只草草惊异于他的年轻。 向模糊不清的终点前进了太久,他不是没有累的时候啊。 他也有想疯狂喧嚣的时候,大吵大闹不管一切,干脆自暴自弃的时候。 反正又没人规定谁一定要当好孩子,那不妨任性些。 精神连接尚存。 左夭晴沉静下来,将自己投身于精神图景之中,他走在月色清冷的街道,搜寻莫生零的影子,只要对方允许,这可比GPS来得准确迅速。 莫生零的世界大方简单又坦白,和他本人一样不爱捉迷藏的游戏,现身即回答。 左夭晴抽抽鼻子,怎么回事?一股奶香味越来越浓厚,成为浓雾,包裹住了他的视野。 “晴。” 一只手拽住了他的袖口,主人是声音绵软的孩童——是莫生零没错,是十年前莫生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