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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 春暖花开。 萧乾进来时,方明珏正在画窗外一株新桃,等那只温热的手贴着腰, 马上就要滑进衣襟中了, 才转头道:“安昌侯府来人了?” 另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将一册暗红请柬扔到桌上, 萧乾冷笑道:“说是老爷子寿辰,让我回去。这种风声鹤唳的时候还敢大摇大摆办寿宴, 有趣。” 方明珏拿起来看了眼, 眸光一沉, “怕是得了杨晋授意。” 自那日朝堂杨晋给他上过一堂指鹿为马的历史课后,方明珏便骤然从被奏折淹没的忙碌中挣了出来。摆上他案头的,又成了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无用事。 他也不必像从前那样装模作样了, 干脆便一本也不看,翻翻书作作画,也算心大。 可那日之后,杨晋便忽又没了动静。后宫仍未清理, 军中也未彻底扫除异己,连之前常太师谋逆的余孽都未下手。 杨将军像是闭门修仙去了,连朝都不上了。 本来京中人人自噤, 恐惹事端,但一看这情形,便又歇了没两日,再次歌舞升平, 纸醉金迷,全然看不出不久前这京城几乎两番改朝换代。 方明珏清楚杨晋绝不会雷声大雨点小,这般就销声匿迹。果然,这就来了。 他本想从长计议,徐徐图之,只是杨晋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主意打到萧乾身上。 “发什么呆?”腰间被捏了下,方明珏回过神来,萧乾低头俯身,搂着他的腰,将人圈在怀里,低声道,“杨晋出招也好,总比如今摸不着命脉强。我知道你还有些人,但切莫轻举妄动。” 他像是看出了方明珏在想什么,手掌向上,握着方明珏清瘦的手腕,手指从掌心抚过,一点一点舒展开他微微攥起的手掌。 方明珏眼睫微垂,笑了下,“萧将军果然是出了名的刚愎自用,孤勇之士。” 萧乾心里一哆嗦,又捏了捏方明珏的手腕,“等我回来……回来了,咱们再商量。我只怕你关心则乱。” “好。”方明珏应了声,回头朝着萧乾的下巴就是一口,留下明晃晃两个牙印。 萧大将军摸了摸下巴,按住撩完就要跑的小皇帝,低头拂开他背后的长发,结结实实啃了几口那一小截白皙的后颈。末了,探出舌尖,在几枚凌乱的红痕上叠上一层湿软的暧昧,又吻了下,低声笑:“这就站不住了?等晚间回来……” 回来干什么?没说。 留下一个令小皇帝原地冒烟飞升的未尽之意,萧老流氓施施然甩着袖子,走了。 这是杨晋回来后,除了上朝,萧乾头一回与方明珏分开。 他虽宽慰小皇帝说得一套一套的,但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从御书房出来,便将霖铃和在皇陵死里逃生瘦成了个小猴的小德子叫到跟前,耳提面命了一番,才揣着忐忑,出了宫。 安昌侯府如京城其余贵臣侯府一般,是根随风倒的墙头草。 当初胡夫人为了常太师的试探闯宫,如今老头子又能为了杨晋大摆寿宴。可见是块哪哪儿都没用,还偏要往哪儿搬的破瓦。 这破瓦今日挂了红灯笼,府门大开,离老远得着消息,在门口迎着萧乾的车马。 萧乾一下车,脚都没站稳,就被胡夫人一个箭步,扑到了跟前。 “娘娘许久未曾回府,为娘甚是想念,也不知您在宫中过得是否安好。听闻陛下是个不中用的,也难为你……”胡夫人三句没完,泪就下来了,捏着手绢凄凄切切,将一副温柔慈母样演得入木三分。 萧大戏精挑剔地扫了一眼胡夫人拙劣的演技,皮笑rou不笑道:“夫人这话说的,本宫过得不好你还能替本宫过不成?大好的日子,别哭哭啼啼,听着跟号丧似的。” 胡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猛咳了几声:“咳咳!咳……你……你怎么能咒……” “你们几个,”萧乾手一指旁边的下人,“没见夫人都伤风了吗?此处风大,还不赶紧把夫人扶进去?” 说着,还假惺惺地拍了几下胡夫人的后背。像是在给她顺气,其实暗地里用了劲儿,一拍岔气,胡夫人顿时咳得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了。 萧乾满意了,带着被下人搀扶的胡夫人进了门。 大堂上,安昌侯在招待宾客,见萧乾过来,先是一瞪眼,朝着胡夫人指桑骂槐:“妇道人家!越来越不懂事,女眷的席面都摆在花园,带娘娘来此处,冲撞着了,算谁的过错?连这点礼都不知,还不赶紧带娘娘去后面……” 萧乾笑了笑,眼神含着淡淡凉意,扫过几张桌子上坐着的王公大臣,最后落到安昌侯身上,眉头一扬:“爹,您知礼,见了本宫,缘何不跪?” 安昌侯一愣,脸色涨红,正要说什么,又被萧乾堵了回去。 “罢了,谁让你是我爹呢。纵使本宫亲娘死得不明不白,你多年来不闻不问,也总归有这么份情谊在,本宫不计较这些,”萧乾笑道,“后花园好啊,美人环绕,听说王尚书的次女正好豆蔻年华?本宫……” 王尚书正坐在安昌侯旁边,当下猛地踩了安昌侯一脚。 安昌侯没防备,痛得“嗷”一嗓子叫了出来,脚一抬踢到椅子,整个人向后栽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皇帝下面不中用的事传得真真假假,但先前收进去的美人可看着都像是被受用的。王尚书也不清楚皇帝究竟是怎么个不行法,但脑子往这儿一转,真是细思恐极。毕竟除了皇帝,这皇宫里可还有另一个男子…… 虽说皇帝现下不管事了,但谁也保不准杨晋怎么想的。王尚书可不敢拿自己的掌上明珠赌一把,当下便干脆利落地站起身,跪地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周围还坐着的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软弱的性子占了上风,竟大都跟着行了礼。 “诸位大人不必多礼,都坐吧。”萧乾等人都跪完了,才慢悠悠来了句,然后伸手把刚爬起来的安昌侯提溜到一边,自己掀袍坐在了上首。 “侯爷年纪大了,这等圆凳怎么坐得稳?”萧乾睁着眼睛说瞎话,言辞切切,十分孝子,“来,坐这儿,太师椅,稳当。” 萧乾臂力强,一抬手就将安昌侯拽到了旁边闲置的太师椅上,完美地将人隔绝在了饭桌之外。 “你!”安昌侯气得差点晕过去,跟咳得脸红脖子粗的胡夫人作伴,“你欺人太甚!” 萧乾回手塞了个大馒头,正堵上安昌侯大张的嘴。还特意用手指戳了戳,让馒头彻底塞进去。 安昌侯喘不上气,伸手去扣,呜呜乱叫。 大臣们眼看着这耍猴戏似的荒诞一幕,一个个对着满桌子珍馐佳肴,瞬间没了胃口。唯有萧乾,摸过来一双干净筷子,袖子一挽,横扫饭桌,颇有千军万马不当之勇。 吃完了一桌,萧乾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