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日光阴h - 言情小说 - 天下第五妖媚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6

分卷阅读86

    看她方才那羞窘到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倒是真的很好奇自己送了什么给她。

    “我、我已经还你了!”心虚的月佼脑中有些乱,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还了?寿礼怎么能退还呢,不吉利的,”严怀朗愈发觉得自己仿佛错过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于是语带试探地又道,“要不,我再送一回?”

    第五十章

    对于严怀朗那“再送一回寿礼”的提议,月佼以“沉默装睡”表达了充分的拒绝。

    她还清楚记得那日他“赠送寿礼”时, 自己脑中是如何懵成一团的。那时她的心跳彻底失序, 并且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慌无措之感。

    她并不能十分理解那种惊慌与无措是怎么回事,但她知道那是一件不好的事。

    因为在她很小的时候, 有一回,她在木莲树下瞧见阿爹也曾那样对待阿娘。

    阿娘发现了藏在树后的她,便指着阿爹对她讲,“若以后有胆大包天的后生敢对你这样,你就打他”。

    她就问, “若是人家比我厉害, 我打不过呢”?

    那时她阿爹一边躲着阿娘的拳打脚踢,一边笑哈哈地告诉她,“那你就使毒”。

    可那日的严怀朗神智不清明, 并不知自己在做什么,所以她虽恼,却没有打他, 更没有对他使毒。

    但她“还击”了,用同样不对的方法还给了他。

    是以她总觉得,那件事若是认真追究起来,两人都做得不对。

    在月佼看来,那件事就好比……两个小伙伴中的一个因为生病脑子不清楚、脾气不好,突然就打了另一个人一拳;而被打的那一个没忍住气, 也还了手。

    虽说算是扯平,可还手的那一个明明很清醒, 知道“和小伙伴打架是错的”。

    所以追根究底,或许她错得还更多些,毕竟那时她的神智可是清醒的。

    所以她心虚。特别心虚。

    此刻她很庆幸严怀朗已经不记得那日发生过什么,也打定主意绝不告诉他。她一点都不想让他知道,“月佼竟是那样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的小心眼”。

    心虚和懊悔使月佼眼眶发烫,她也不明白自己那日为什么没忍住。

    黑暗中,她偷偷咬着自己的唇,心中那个怪脸小人儿正生气地指着她骂: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小气?他一向对你很不错的!真是个讨厌的姑娘。

    ****

    庆成郡王的人动作很快,只花了两日的功夫便摸清了宝船及庄子的防卫状况,也根据严怀朗给的消息找到了停在码头做中转的那艘商船。

    在三日后的亥时,便照计划动了手。

    一切都很顺利,商船那头由江信之带着自陵州府借来的人直接拿下,而宝船上的“半江楼”少主据说是被庆成郡王的府兵大统领亲自扣住,唯独庄子这里出了一点小小插曲。

    就在外围传来打斗声时,之前贴身跟随月佼与严怀朗进过沅城的那名小婢匆匆将他们这一行四人分别从房中请出来,本欲带着他们自庄中密道撤退,可庆成郡王的人随即冲进了院中。

    一行四人按照严怀朗的计划,也装模作样抵挡,见院中其他半江楼的人陆续被拿下,这才束手就擒。

    可就在众人陆续被送上囚车时,那小婢却像是忽然发现了什么,当即暴起挣脱钳制,转身飞扑向月佼,意图同归于尽。

    月佼却像是早有准备,侧身一闪,抬手就是一掌,也不知将什么东西拍进对方口中,那小婢便软身倒下了。

    之后,为不被人看出破绽,押解“半江楼”一众人等回京的囚车全以黑布蒙了,而严怀朗、月佼、云照、纪向真所坐的那辆车也做了同样的处理,混在其间。

    他们坐的这辆车自然不是真的囚车,四人舒舒服服瘫在里头,热茶点心一应俱全,还摆了两颗硕大的夜明珠照明,除了瞧不见外头的情形之外,倒跟秋游似的。

    这桩差事终于算是了结,此刻又有庆成郡王的人负责一路上所有事,无须他们四人再cao心什么,于是几人便在那伪装的囚车内闲散聊起天来。

    云照懒洋洋地叼着半块点心,对月佼笑道:“那时你是怎么察觉那名小婢不对劲的?”

    “不是我发觉的,”月佼抱膝窝在角落,头也不抬地小声道,“是严大人事前提醒过,叫我小心她。”

    云照与纪向真便兴致勃勃地将目光转向严怀朗,等待他解惑。

    严怀朗侧头看了角落里的月佼一眼,不知她为何这几日瞧着都心事重重的,心下揣测她是不是还在为着玄明现身沅城的消息而烦心。

    云照也瞧见月佼恹恹的,想着她约莫是癸水还未完,便摸过去靠坐在她身旁,笑着将她揽在怀中,安抚似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月佼顺势趴在她的膝头,安静得跟猫儿似的。

    这副场景可把严怀朗眼馋坏了,却又不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抢猫,哦不,抢人之举,只能暗自咬牙,在心中将云照揍了个死去活来。

    纪向真忽然“咦”了一声:“怎么严大人只提醒月佼,不提醒我俩呢?”

    云照略倾身过去,抬手往他头上一敲,嘲笑道:“你这吃的哪门子的醋?旁人并不清楚咱们四人的底细,任谁看来都觉得月佼才是我们中领头的那一个,对方若是动手,肯定是朝着月佼去的,有你什么事啊?”

    纪向真揉了揉头上被敲过的地方,又望向严怀朗,满脸求知:“那严大人究竟是怎么察觉那人不对劲的呢?”

    “那日她随我们去码头时,被一个扛货人撞到过,”严怀朗轻敛眼睫,淡声道,“她当时的反应敏捷非常,我猜想她平日是刻意掩饰着不让我们发现她会武功,便顺嘴提了一句。”

    “原来如此,”纪向真又虚心求教,“那她原本并不知庆成郡王的人是我们引来的,一开始还打算带我们逃走来着,怎么后来又突然对月佼出手呢?”

    “因为她看清了囚车前一名府兵的脸,”严怀朗抿了抿唇,眸中有冷冷的不豫,“那人就是当日在码头扛货撞她的人。”

    当日那名府兵扮作扛货人去撞她时,便有人趁乱在严怀朗背后递了话,让他想法子上前头的那艘船。

    小婢认出那人之后,大约立刻就反应过来,这是月佼一行人做的局了。

    其实在那小婢向月佼扑去时,严怀朗已用一粒碎银做了暗棋,击中了她腰间大xue,月佼也当即补了一粒软筋散进她口中,这才没有酿出祸事。

    若那时月佼当真有什么闪失,严怀朗觉得自己大概会将庆成郡王剁了扔海里喂鱼。

    纪向真恍然大悟道:“庆成郡王那边竟是百密一疏啊。”

    “啧,那个废物。”云照与自家兄长本就有陈年积怨,如今听得是他那边的疏忽险些坏事,自然不遗余力地大力抨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