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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上泛起微微波澜,显出几分冷清凉意。 今日十月初九,是丁楼烟的及笄之礼,也就是说已经过了秋闱,而谢明升也错过了这场本该大放光彩的机会。 按命薄来说他会在这次秋闱名列第一夺得解元。而后在来年二月春闱夺会元,同年三月初一殿试得状元。三元及第,成为今朝第一人。 而这样三元及第的人自开科举以来笼统不过两人,其中一人和胭脂差不了几岁,如今骨头都化成了灰中灰;而另一人便是谢家大公子谢明升。 天子惜才,更何况是这样三元及第的人中龙凤,因着谢明升他也存了让谢家起来的心思,毕竟谢家的根深叶茂是别的世家比不上的,影响力也是举足轻重,若是能将谢明升收为己用,那在朝堂上便用了得用的帮手。 如今谢老太爷年事已高,天子也已能掌控大局,他又看重谢明升的才识,便更不介意因为谢明升多扶谢家一把。 谢明升少年出世,使天下文人震惊之余又无不羡妒佩服,这般才能运气几百年也出不了一个来,更何况是年纪轻轻就如此大才,以后仕途根本无法估量。 谢家因谢明升重入世家名门之列,重回众人视线,连着谢家之前那茶余饭后的笑柄也无人再提,那些与状元郎相比根本提之无味。 状元郎才貌双全且还出身名门,这样的人放在何处不是让人津津乐道的话头,又哪会在意早已嚼烂的‘冷菜剩饭’。 胭脂看着都羡慕嫉妒得直抽眼皮,龙王这个暴发户可以再浮夸些,他是不是把海里捞的奇珍异宝都堆在命薄司了,这命薄写的……啧啧啧……出生名门的世家子、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天子看重的大门生…… 这哪是来渡劫的,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的,若是让乱葬岗那群间歇性丧心病狂的知道,还不得来个天下大乱才罢休。 只不过路本来是都铺好了的,可惜中途出了岔子。 谢明升他错过了这次秋闱,在去贡院的路上为了避让一个突然从角落窜出来的小乞儿,从马上跌落了下来昏迷不醒,待醒来时已然错过了秋闱的第一场试。 谢老太爷气得险些晕厥过去,那乞儿年纪极小,问什么都懵懵懂懂,他当时只是瞧见了街边有人将啃剩的鸡腿扔在地上,他便不管不顾地冲过去抢地上的鸡腿了,并没有注意旁的,模样也很是无辜可怜。 然谢老太爷爱孙心切,盛怒之下要拿了那小乞儿送去官府。 谢明升阻止了,他心中虽有不甘可也是注定,这早不早晚不晚得偏偏是那个时候窜出来也只能说是天意如此了,送了官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要等三年,更何况这乞儿进了官府哪里还有活头? 多少一条命,只能算了。 事情传来丁府,丁善群极为惋惜,可也只能叹道世事无常。 可这事究竟如何胭脂是心里清楚,命薄里也确有这么一出,是……谢清侧设的局。 命薄里谢清侧本要与谢明升一道参加秋闱,他才学平庸比不过谢明升,却又因为丁楼烟不想输的太过难看,是以使了手段害他。 他找了几个互不相识的人每每在谢明升必经之路扔吃食,让小乞儿习惯性地以为待在那处等着就一定会有吃的。 待到谢明升经过时便扔下,小乞儿眼里只有吃食,一见便条件反射冲到街对面,那时机扣不多不少正正好,叫人只以为是偶然。 这利用的就是谢明升心地良善,见了乞儿第一反应必会避让,哪怕伤了自己也不会枉害旁人性命。 命薄里是因为有杜憬护得周全,谢明升才没出什么事,现下没了杜憬,胭脂只能自己来。 她本是可以及时赶到的,却被刘嬷嬷教训而拖住了脚,到了那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连场子都收得差不多了。 胭脂想到此就险些气背过去,她早早就找人递了字条给谢明升,让他不要骑马去贡院,也亲眼确认他的贴身小厮拿了字条,怎么还会如此不小心! 谢明升的脑子莫不是给榔头劈过,都这样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了,还能给她骑马,就这么爱骑马?那他还要那双腿干嘛,改日她找个机会给他砍断了好了~ 只是这头胭脂在心里连骂了谢明升三天三夜,却怎么也想不到这字条早早就落在了谢清侧的手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老太爷:“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断吾孙三元及第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艹你大爷啊啊啊啊啊啊啊!” 丹青手:“……老太爷,您能否稍微注意一下您的画风……这样我很难办……” ps 丹青手:“你们又在底下偷偷摸摸哄我剧透……我……我一定要死死忍住……哈哈哈 哎呦~我的假期快没了,心好痛……” 谢老太爷:“吾孙的三元及第啊啊啊啊啊啊啊,fuck fuck fuck ……” 丹青手:“……” 第50章 临街的窗子大开着, 里头清脆悦耳的唱曲儿声荡到了长街上在空中打旋儿, 外头熙熙攘攘的人声传到了屋里, 热闹又不吵闹, 喧闹得刚刚好。 谢清侧坐在案前拿着手中的字条, 手指在上头微微摩挲着,纸上只写一句话, ‘八月初九万不可骑马。’ 纸条上头的字歪歪扭扭, 如垂髫小儿写得一般, 显然是为了遮掩自己原来的笔迹。 送字条的人是个瞎子, 他说给他字条的人是位过路行人,说是被一位姑娘突然拦住,让他将这字条托给自己送给谢府大公子谢明升, 还给了自己三串铜钱作为酬谢。 瞎子看不见行人是什么模样,加之京都每日来来往往的人数不胜数, 想要找这么个人根本如同大海捞针。 暗处这人实在太过谨慎,只怕就连那位姑娘都是随处找来的。 这谢清侧可真是高估了胭脂, 她能找两个都已经是极限,若不是怕事情发生后被当做妖物,她都想冲到谢明升面前直说,她实在是个懒得折腾的阴物。 他微侧着头看着桌上的三串铜钱, 伸出手将之拿起来回翻看了一遍,这线打的结很是特别,常人打结都会留个活扣。 这个人却不一样,打的结很别扭。结上加结, 最后还系了死结,又留了两条微微修剪过的长线头,像是……头上伸出的两条须? 他细细想了想谢明升往日交好的几位世家子,可惜未曾见过他们打结,有几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说不准都未必会打结。 敌暗我明是最不利的局势,他从小到大都过的太没意思,从未让自己处在这种局势之中,如今骤然如此却还生出几分新鲜刺激的滋味,他不由微挑眉梢,眼里多少盛了些许兴致,衬得眼眸琉璃泛着细碎的光芒,叫人轻易便迷了心窍。 而靠在窗旁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