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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临睡前坚持在本子上写一封短信,这是他答应过殿下的,每天都给他写情书。有时候还翻到本子末页,一遍遍默写殿下的名字,瑞阿,瑞阿,瑞阿。 在进入梦乡前的最后一刻,威廉偶尔会问自己:殿下会喜欢现在的我吗? 第15章 白马主人 平安夜的时候,教官安排了一次年底考核,合格了就能回去过节,与亲人团聚。威廉的成绩非常优异,教官给了他一天半假期,后天一早回来报道。 威廉高兴极了,半年不曾见面,他对殿下的想念之情几乎要把自己吞噬,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到对方身边去。营地离王宫很远,他没有车马,总共只有一天半时间,得即刻动身才行,这样才能和殿下多相处一会。他压根来不及准备什么行李,换下训练服就往外冲。 训马师牵着威廉常骑的白马立在门外,“威廉,上哪去?” 威廉笑了笑,“回家。”王宫从来不是他的家,但瑞阿王子的身旁,是他长久渴求的归宿。 “不管你去哪里,没有脚力可不行。”训马师把马缰绳递给他,“来。” 威廉一愣,“这是训练营的马,按照规定,我不能随便骑到别处。” “但是严格来说,这匹马并非属于营地。你没有发现过吗?”训马师指了指白马臀下的一个三角形小烙印,“这是瑞阿王子私人物的标记。” 威廉在分配到马匹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这个印记,与王子马厩里那些名驹身上的一模一样,因此他想当然的以为这是皇家马匹的共同记号,怎么会猜到自己骑的这匹马专属于瑞阿王子? “它是……是王子殿下的马?” “这匹白马是在你来之前一个月,殿下命人送来的,让我们精心照养,说它未来的主人是一个叫威廉的小伙子,还吩咐我们不要告诉你。”训马师拍了拍威廉的肩膀,“我不知道你和王子殿下有什么私交,但是毫无疑问,你是他非常器重的人,而你也没有辜负这份器重。” 威廉握着缰绳,心情激动难以言喻。他一下子回想起殿下曾说,要亲自为他选一匹马。原以为这些话是殿下情浓时哄自己高兴,说过就罢,并不放在心上,想不到殿下真的为自己早早备下如此良驹。而且,训马师说马儿在自己之前就到这里,可见殿下早有意愿,要他走这条路。 他觉得自己的未来都在王子殿下的手中,这真是世上最美妙的事。 威廉匆匆告别训马师,翻身上马离去。他如今骑术高明,再加上马儿神骏,没两个钟头就来到王宫城门口。卫兵长矛一架,将他挡在外面,“通行证呢?” 威廉呆住了,他之前在王宫的时候几乎没有出去过,唯一一次野外狩猎是和王子同行,因此在他概念中完全没有想过通行证这回事。他差点忘了:自己如今是平民,无权出入王宫。 他骑着白马急得在城墙下直打转。等了半年才有和殿下相聚的机会,错过这次的假期,下次还不知是什么时候。最重要的是,他真的很想很想瑞阿王子。尤其是这时,他们之间只相隔一道宫墙,他更加按捺不住迫切的心情。威廉只恨自己不懂穿墙术,否则即使撞得头破血流,也要闯进去。 威廉望了望渐暗的天色,对自己说:来都来了,难道还能无功而返?他心中又想,殿下何等细致周到,既然赏了我马匹,平时也不会不留心我的事,之所以故意不给我预留通行证,多半是想看看我这半年有没有学到什么真本事——我怎么能让他失望? 他打定了主意,于是牵着白马再度来到城下,对两个守卫说,“这是瑞阿王子的马。” 守卫凑近一看,果然有王子的印记为证,“马可以放行,但是你没有证件,还是不能进。” 这也在威廉的意料之中,因此并没有多作纠缠,转身就走。况且,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他拐过两个弯,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从怀里摸出他刚才在卫兵身上“顺”的东西——一个抓钩。他在训练营的时候,穿的作战训练服是模拟宫廷卫兵的正式制服,包括各种随身器械安放的位置都完全一致。他刚才用马匹做借口接近卫兵,就是为了获取对方身上的抓钩。 威廉检查了抓钩的牢固程度,又在附近农家问好心人讨了几根粗麻绳,系在抓钩上。等天色完全暗下来,宫门关闭,他才悄悄潜回城下,找了个偏僻处,粗绳绑在腰里,有力的手臂将钩子甩了上去,试拉几下,确保牢牢地固定住,然后攀墙而上。 虽然宫墙极高,但这在训练科目中属于紧急情况下的救援方式之一,威廉每日苦练不辍,对此已经十分纯熟。他初学时幻想有一天能从天而降拯救瑞阿王子于危难之际,想不到第一次运用于“实战”,却是为了私会殿下。 他选择的方位靠近奴隶们的住处,警卫疏散,也没什么岗哨,相对来说把握大些——熟悉王宫各处地形及其安保情况也是必修内容。他可不想还没见着他的殿下,就被巡逻卫兵当成刺客乱箭射死。 顺利下了城墙,威廉收好绳索,将抓钩轻轻放在草丛里,随后借着夜色掩护,往瑞阿王子住的地方去。他眼前所在位置跟殿下处在对角线的两端,越往前走,警卫越是严密,对他的考验更大。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终于到了殿下屋前。外面的守卫和他相识,见他回来也很惊喜,告诉他殿下现在作息规律,晚上睡得早。威廉果然看见房里一片漆黑,没有光线透出。 威廉跟守卫商量,“能不能放我进去看看殿下?就看一眼,我保证放轻手脚,不打扰他休息。” 守卫知道他在殿下跟前很受宠,乐得卖他一个人情,说道,“你去吧,殿下见你回来,一定欢喜。” 威廉轻推开门,来到瑞阿王子床前,他半蹲着,深深凝视殿下。他感觉时间变得不可捉摸,自己躺在殿下身旁贪看对方的睡颜,好像还是昨天的事,可分明已经过去了很久。 房间里没有月光,只能勉强辨认轮廓,但就是殿下露在被窝外面半个头的轮廓,足以让威廉看得如痴如醉,满心柔情眷恋。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将殿下搂入怀中亲吻,然而又舍不得弄醒对方,再三犹豫,对自己说,只亲一个地方,轻轻地亲,应该不要紧。于是低下头,嘴唇轻触王子额前。 哪知道瑞阿王子很警觉,立即睁眼喝问,“什么人?” 威廉对殿下的认知是那时候自己总要吻他好久才会苏醒,睡性大得很,这一下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来不及反应,本能地自报身份,“殿下,是我,威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