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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处有着一点点磨损,可以看出主人的爱惜和怀念,那是一张全家福,当看到照片上的年轻的夫妇和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周谨行如遭雷击。 因为那妇人正是张老夫人,而男人几乎与周谨行有八成相像,而小女孩,即使有着婴儿肥和羊角辫,也能看出苏瑾的样子。 周谨行终于知道为什么史密斯和张老夫人对他这么特殊,光是这张照片上来看,说他和那位先生没关系都没有人信。 “你看看,你mama是她吗?是苏瑾吗?” 周谨行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照片仍然不可置信,如果他真的和苏瑾有着血缘关系,那么周家又是怎么一回事?苏瑾又为什么说她只是他的养母呢? 史密斯和张老夫人此时也对视一眼,他们此时都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他们原本看到周谨行的时候,只以为他会是苏家的族亲,所以才对周家处处照拂,在发现他的亲人和苏家没关系时还有些诧异,也许血缘在周家的祖母那代?但是现在看来,周谨行根本就不是苏家的族亲,而是苏瑾的儿子。 也就是……他们的外孙和外甥。 张老夫人终于泪如雨下,“小瑾,小瑾……” 史密斯拍着张老夫人的肩膀,安慰着她,他看着周谨行笑了笑,“你不需要付出什么特殊的价值,如果没猜错的话,我想我们应该是亲戚,用中国话来说,你应该称呼我为舅舅,称呼我的母亲为外婆。” ☆、 番外 周谨行 番外周谨行 周辰死后三天,周家才为他办了一个小小的葬礼,墓地选在澄明山上,那里的景色很美,尤其是傍晚时候,一轮红日缓缓落下,在天边留下一抹晚霞,从红过度到蓝,美不胜收。 那是我们高二年级时唯一一次郊游所选的地方,仔细历数回忆,我们曾经共有的记忆里,那竟是除了图书馆和打工的地方外,仅有的交集。 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这个人已经离开了我,即使我亲眼看到他的伤口,触摸他早已冰凉的体温,乃至亲手将他火化,我仍然不敢相信。 小小的葬礼意外的来了几十个人,多数都是小辰在学校的同学,周家除了我自己,谁都没有来,我也不会允许他们来,那几十个人里有的我认得,有的却不认得,像是那个曾经掉过四次笔两次本一次书的姑娘,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她哭得很伤心,我心里想到,她的喜欢也许并不只是简单的崇拜,而是真正的喜欢吧,年少时青涩的初恋,将喜欢像是玩笑一样宣之于口,就连我也没有想到,她居然是真的喜欢小辰的。 不过此时的我却为小辰高兴,至少在人生短暂的十八年里,到底还是有人真正的一腔真心的喜欢他的,不像我,到现在,即使是喜欢都再也没有了资格。 墓碑上有着小辰的相片,小辰并不常笑,这张带着笑的照片还是我最喜欢的一张珍藏,小小的梨涡绽放在脸颊,此时贴在墓碑上,却再也没有了曾经让我羞怯欢喜沉沦其间的魅力,只剩下心里数不尽的荒凉。 殡仪开始历数小辰的生平,很简单的几句话,我却涂涂改改了千百遍,才最终成形,将它交给殡仪的一瞬间,我仿佛交出了自己的生命,头发一夜之间变得花白,看起来,都不像是一个少年人了。 “周辰先生……” 殡仪的话还在继续,可是我却听不清,那声音模糊而遥远,仿佛飘在云端上,周围一片哭声,此时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生命如此无常,失去了一个熟悉的人,在他们看来至少都是值得哭上一声的。 我木然的站在原地,灵魂仿佛已然脱离了身体,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山风却是这么冷。 这么冷。 “周谨行先生,你没事吧,节哀顺变。”身边的人递过一张手帕,我伸手接过,感觉到脸上的冰冷,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居然哭了。 这是我三天以来的第一次哭。 亲手给他盖上白布的时候我没哭,亲手为他穿上衣服的时候我没哭,亲手将他送进火葬场的时候我没哭,亲手为他写讣告致辞的时候我没哭……可是此刻,我却哭了。 我终于明白,他已经死了,而我,却还活着。 一个人死了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我再也没办法看到他的面容触摸他的脸颊聆听他的语言感受他的体温,意味着我再也找不到他寻不到他看不到他听不到他,意味着除了在回忆里咀嚼苦涩,连他的面容都会随着记忆一点点流失,那些温暖而泛着光彩的岁月,从此远离了我,再也没有人陪同我一同造访。 从此天地之大,人海滔滔,却只剩下我,而没了他。 我把拳头塞进嘴里,佝偻下颓唐的腰肢,如果不这样做,我绝不会仅仅只是小声的呜咽,而是痛哭失声。 殡仪的声音告一段落,那几十个人一一上来拍我的肩膀,他们小声的说着“节哀”,我却只是垂下头,一言不发。 最终,人们都走了,只有我留在原地,跪在他的墓碑前,看着他带笑的脸颊,期待他或许会回过头对我痛骂出声,说他瞎了眼才会认识我,或者只是冷冷的撇过头,一言不发。 可是这都不可能了,我亲手害死了他,如果不是我为了不让他去考试而锁了那扇门,他就不会被林惠芝刺死,杀死他的凶手,除了林惠芝,还要算上我的一份。 都是我的错。 我做了自以为为他好的所有事,自恃旁观者清,想要彻底的打醒他,但是我怎么忘了,他不是我,他没有那么多的心眼诡计,从尘世俗物中摸爬滚打,与三教九流为伍,心肠硬的犹如铁石,他只是一个从小被关在冷硬贝壳里的软体,我自以为取走了他的砂砾,割除了他的疼痛,却忘了不能将他暴露在空气之中。 我害死了他。 我害死了他。 我捂住头部,再次想起了他鲜血加身的模样,那么多那么多的血,整个衣衫都被浸透,他该有多么痛,他明明最怕痛了,发生意外之前他连针都不爱打的,只喜欢吃药。 我终于崩溃,痛哭出声,可是再怎样多的眼泪,也终究换不回他。 我在他的墓碑前跪了一天一夜,终于不支昏倒,被周行峻的人带回了周家,周行峻对于周辰的死亡漠不关心,而林惠芝在杀死他之后就精神崩溃,关进了精神病院,最后听说叫着小宝自杀了。 我不知道她叫的到底是谁,我抑或是小辰,我只知道,无论是哪一个小宝,都不再属于她。 我开始憎恨周家的一切,周行峻、周时、还有我自己,如果有机会,我想我绝不吝啬将整个周家全部毁掉,为小辰陪葬,而正巧这时周行峻开始培养我,他将我带入公司,给我讲解公司的各种事务,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