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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了一声道:“终于知道叫人啦?” 君宵抽了抽嘴角:“我哪回不叫人了?” 老头袖着手望天,撇了撇嘴。 这小子确实回回见到他都会叫上一声师祖,从没落下过。可是他所说的却并不是这个意思…… 自从白聆尘散了魂重入轮回,这棒槌便彻底成了一根死木,沉闷程度比起当年的白聆尘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白聆尘是因为活了太多年,而他却是因为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活生生被磨去了少年时顽劣的心性,同时磨去的还有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活气。 这千年的时光里,他变得越来越死气沉沉,终日呆在这秘境洞府之中,太多年不和人交流,余贤有时候甚至担心他哪天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这棒槌对他的称呼,也从曾经咋咋呼呼的“咸鱼师祖”慢慢演变成了规规矩矩的“师祖”,沉闷得让人有时候忍不住心生难过。 不过余贤一直觉得,这小子总有一天会重新活过来,因为白聆尘的期限快要到了。 而在见到白柯,重新听到君宵喊他“咸鱼师祖”的今天,余贤便知道,是时候了…… 他那背负着太多东西过了几千年的徒弟徒孙,终于可以慢慢卸下负担,重新活过来了…… —————————————————————————————————————— 小剧场:关于余世轩 白聆尘活了千年,从来没想过某一天,自己居然会拖家带口地下山去过中秋节。 棒槌霍君宵活了七年,也从来没想过某一天,他居然会跟着自家一向严苛的师父——玉生门出了名的一代冰山掌门,在中秋节破了门规溜下山,在看望了父母亲兄弟之后,又去逛城里的夜市。 不过他最没想到的是,刚下山时还是个糟老头的咸鱼师祖,在逛夜市的时候,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一头黑发、一身素色长袍、绾着玉冠气质非凡的翩翩公子。 这位死不要脸的师祖,在夜市里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一个扇面摊子上买了张全白的扇面,然后毫不客气地拿了人家的毛笔,龙飞凤舞地提了几个字,付了点银子,便摇着新扇子,装纨绔子弟去了。 期间有人见他气度不凡,攀谈的时候问及了姓名。就见那货轻轻摇了摇纸扇,眸光带笑地道:“在下余世轩。” 棒槌霍君宵顿时傻成了一只鹌鹑:“……” 就连邬南,对师祖这种换副皮囊就出来刷存在感逗乐子解闷的货也颇为无奈:“……” 三个萝卜头里,唯一买余贤帐的便是君宵的小师妹沈涵,直接流着口水抱住余贤便再也没撒过手。 君宵傻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偷偷拽着白聆尘问道:“师父,咸鱼师祖是不是今天吃了夹生米?” 白聆尘一本正经地回他:“他早已过了辟谷期,不用吃饭。” 君宵:“……那他怎么跟吃了脏东西似的,把自己打扮成这样?” 白聆尘:“这才是他本身的样貌,平日里的老态,才是他有意伪装的。余世轩也是他未入道之前的名字,每回下山,他都会用回这个名字。” “……”君宵顿时觉得三观都不太好了,“只听说过把自己扮美的,哪有刻意把自己往老了丑了打扮的?师祖图什么啊……” 走在前面的余贤回头瞥了他一眼,挑着眉理直气壮:“方便倚老卖老!” 第20章 秘境(三) 对于余贤的突然出现,君宵并没有表现出惊讶。 其实之前在白柯家里,他已经给余贤送了信。准确地说,这师祖孙一直计算着时日,从白聆尘期限到了重回人间的那一年开始,他们便找寻着他的踪迹。 最开始,他们本没有打算让重获新生的白聆尘接触修道之事,在某天解除禁锢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毕竟那过程太过煎熬。他们只是想找回他流散在外的那一魄,让他能完完整整地像一个普通人那样生活,之后便顺其自然,护他一世平安。 可是白聆尘的情况特殊,惯用的搜魂寻魄之法在他身上根本不起作用,于是余贤和霍君宵这十几年来,一直四处奔波,却苦苦找不到丝毫有明确指向性的迹象。只能把范围缩小在相邻近的几个市里。 直到前一夜白柯被恒天门的两个弟子带着三头怪物堵上门的时候,身在邻市的君宵才第一次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尽管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是那种熟悉的感觉却是历经千年也不会改变的,于是,他这才得以赶过去救下了白柯,可谁知匆忙之中还是被恒天门给摆了一道。 不过不管怎么样,找到重生为白柯的白聆尘,对他来说已经是幸事了。 如果说先前余贤接到君宵的通知时对白柯的身份还有些将信将疑,那么刚才花生米的幻影逼近白柯的那一瞬间,他所爆发出来的微弱却让人熟悉的灵力波动,让余贤彻底打消了疑虑。 不过相对于君宵,林桀和白柯倒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等等!!”林桀回过神来便是满脸卧槽的表情,抖着手指指着余贤道:“师父你刚才他叫啥?余世轩?!” 余贤倒是不奇怪君宵这么介绍他,他们在外的时候,向来都用入道前的俗家名。毕竟像“云征”“余贤”这些名号,随便丢一个出去都能吓死一片人。 他抱着胳膊,撇了撇嘴望天:“我叫余世轩怎么了?” “南华记的作者不是也叫余世轩?!”林桀继续卧槽。 余贤挠了挠腮帮子:“南华记?” “你编的故事你不记得?”君宵面无表情地斜了他一眼。 余贤咳了一声:“唔——差不多吧,好像有这么一本。” 白柯指了指君宵:“他说你那书里除了人名地名,都是胡诌。” “嘶——小兔崽子!”余贤斜睨了君宵一眼,又瞪了白柯一眼,心说:几千年过去了,这俩不孝的货还是这么爱拆老子的台啊。 “哎呀——世事太复杂,那都多少年前的老账本了,要知道那么清楚作甚?”余贤理直气壮:“写得好看不就行了么?当消遣再适合不过,你管老子?!不服有本事找知道的人来当面对质啊!” 白柯又指了指君宵,继续毫不犹豫地卖他:“他说知道的人要么隐遁了,要么骨头都烂了。” 林桀默默瞅了眼君宵:“还有师父。” 余贤:“兔崽子是我徒孙,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能奈我何?有种打我啊!” 君宵:“……”老头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且不要脸。 “况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