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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阮知语跪倒在甲板上,看来根本不知道世界翻天覆地的改变。 她不安地抬起头:“我好像看到了丹玉大人,丹玉大人他?” 那个世界…… “永远消失了。” 归零15 “什么?” 阮知语怔怔的,似乎没明白。 远方小岛影影绰绰,像是汉白玉砌成,阳光之下华贵难言。 船朝着岛屿的方向转动,被水波推着,一点点靠近。 青柳推开她一直拉着自己的手,脸上多了些忧郁:“因为我独立出来了。” 他表情有些复杂:“丹玉把他的命运交到了你的手上,但是,你让我完全独立了。” 阮知语没说话,她脑袋嗡嗡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什么都不能理解! 青柳的声音还一直往她脑袋里面钻。 “我本来是丹玉的人格,我若是回去,他便能复活。可你选择了我,我彻底独立,成为单独的人时,世界上便不会再有丹玉。” “名字是代表,表相是皮囊,灵魂是人格。” “名字变了,皮相变了,灵魂未必会改变。可灵魂若是变了,名字也好,皮囊也好,全都会改变。” “我是丹玉灵魂的一部分,你觉得,缺少了我的灵魂,还是原来的灵魂吗?” 阮知语根本什么都听不懂! 心脏悸动不已,脖子好像被人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青柳在说什么? 她只晓得一个结果——丹玉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 之前回去的时候,丹玉不是好好的么? 不是还活生生地奖励了自己一堆好用的东西么! 她心脏似乎多了个缺口,呼呼往里面灌着冷风。 不可置信、痛苦、悲哀、荒诞,还有横冲直撞却找不到出口的爱,此刻全部混杂在胸口起伏, 那人,陪伴了她数不清的年头。 那人会给她温柔的鼓励,会在迷茫的时候开导她,也会在关键时候伸出援手…… 说是主人,可他们的关系,并非那么简单。 丹玉,丹玉,明明那么好…… 阮知语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毫无疑问,她两个人都喜欢。 但是,青柳更像是知己老友,丹玉才是让她能感觉到爱意如火的人。 正因为察觉到了这个,千绯不仅仅是给她灌输了“爱人青柳”的思想,也哄骗般的误导她,丹玉还能复活。 只有前者的话,阮知语势必还会犹豫,可后者就不一样了,在她眼里,丹玉是无所不能的神,当然复活一事也不在话下。 可若真是无所不能,若真是复活一事不在话下,又何需要她辗转在世界当中? 岛屿已经离他们很近了。 阮知语兴许是没明白,兴许是不愿听,只有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青柳最不会看脸色,对丹玉的悯惜能让他喋喋不休提起那人。 “那个失去了我这一部分的灵魂,不再是丹玉,不叫丹玉,不认识丹玉,更不会有丹玉的记忆。” “那将是一个崭新的人。” “所以世界会崩塌,因为世间再无丹玉。” 他每一句话都砸在阮知语心上,阮知语连他是伤患都忘了,伸手推了几下,又开始擦着眼睛。 千绯叹了口气。 她不能让丹玉死得不明不白的,至少,阮知语有知情的权利。 她转过身来。 “对于我来说,丹玉必须死。” . 阮知语还是摇头:“可你不是……” “我不是!” 她终于说了实话。 “这种情况以前没遇见吧?一直在两个世界当中来回穿越。而且你发现了吗,只有和青柳接触的时候,我们才会穿梭在两个世界当中。” 她一开始想着,钥匙是不是某样物品,再一思索,钥匙可能会是任何东西——那青柳本身可能就是钥匙。 千绯心平气和地和她解释:“我们都出现在了这里,说明我们都是一样进入了融合的世界,也就是说,两个无限相似的世界。” “通俗点讲,是由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格掌管着的世界。” “完全一样的人,是不是很好笑。用我们学过的物理知识辩论的话,这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 燕青柳听不懂物理,阮知语却能。 世界上不会存在任何完全一样的东西的。这是所有人的常识。 千绯接着说道:“正因为是不可能存在的事情,所以其中一个,势必要崩塌,另一个才能存活下去。” “世界崩塌的关键,就在青柳身上。” “如果青柳回归丹玉灵魂的话,崩塌的,就是这个世界了。” “为什么……” 阮知语的呢喃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在无助地询问。 千绯感觉自己变成了老师,在努力讲解知识。 “用平行世界来解释你能懂吗?” “青柳回归,是一个世界。青柳没回归,是另一个世界。” 每个选择都会造成一个平行世界,好比薛定谔的猫。 千绯直直她:“你活在青柳回归了的世界,而我活在青柳没回归的世界。” 这些,阮知语彻底明白了。 因为她留下了青柳,青柳没能回归。 因而“回归了”的世界,将不复存在。 千绯没有直接选择的权力,阮知语却有。 所以千绯只能间接地影响阮知语。 . 船“吱呀”一声停下。 千绯又说道:“很久很久以前,我在两个人之间摇摆不定,结果我失去了喜欢的人,自己也迷失在三千世界里。” “但是现在,我只会喜欢他,只有他一个人。我不会再犯傻第二次。” 阮知语走过很多世界。 不少世界里面,她都曾报复过那些三心二意的女孩子。 她总觉得自己嫉恶如仇。 既然已经有一个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会喜欢第二个人呢? 最好的报复办法,就是让她们,因为她们自己的失误,失去她们最爱的一个人。 这种感受痛彻心扉。 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喜欢两个人。 她仿佛也成为了别人任务世界的目标。 千绯站在船舷处,隔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看也不看,往前一步,蝴蝶一般轻飘飘落了下去。 岸边那人愣了愣,半息不到,已伸手将她接了过来。 她顺势揽住他。 “你恢复没有?” 她离他太近了,睫毛快碰到他的脸。 白鸩没回答,只轻声笑起来:“辛苦你了。” 千绯思绪万千,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了个:“对不起。” . 阮知语只觉得天昏地暗,连眼泪都掉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