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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怯生生的坐在藤椅上,泪眼朦胧的望着潘良启。 心里却琢磨不定,为何一直对她拒而不见的潘良启,今天晚上会把她叫进书房?难道潘良启改主意了? 她心里有些惴惴不安,隐隐又有一丝欢喜,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坐在书案后面的潘良启,静静的看着花架上摆放着的那盆兰花。 这盆蝴蝶兰,还是当年黎涵亲手培育的。三十多年了,他每年亲手剪掉老根老叶,让它不断的分枝繁衍,在腐烂中获得重生,不断的生长下去。 在潘家大宅里,没有人关注这盆兰花,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何会这般喜欢兰花。包括他的儿子潘世雄在内,所有的人都认为他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商人。 对,他是一位商人。他一生追逐的就是家族利益的最大化,他时刻注意止损,以降低风险。当年,黎涵死后,他做了止损。他拿到阿花证词时,又一次做了止损。而到了如今,为了潘家,他却必须砍仓割rou。 潘良启沉默了半响,方把目光从兰花上移开。 他冷冷的瞅瞅了对面坐着的吴焱,心里不由得涌起了一阵厌恶。 如果可以,他真的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女人,和这个女人说话。可现在,他却不得不开口。 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只牛皮纸袋,慢慢打开,从里面抽出几张复印件,放在了书案上。 他用手指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冷冷的说道: “你好好看一下吧!” 吴焱闻听,打了一个冷颤,隐隐意识到了不妙。 她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走到书案前,拿起那几张纸,刚扫了一眼,手便抖了起来。 天哪! 潘良启手中竟然有阿花亲笔书写的供词。 吴焱两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她勉强挪回到藤椅上,颤抖着手,细细翻阅起来。 这是一份复印件,可里面记载的事情,却详详细细,有理有据。 良久,她才看完了供词。她知道,这些都是真的,可她却不能承认,否则她的下半辈子就完了。 于是,她抬起泪眼,望着潘良启,哭诉道: “潘哥!这是阿花心怀恨意,冤枉我!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啊!” “鬼话?”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狡辩?潘良启轻蔑的看了她一眼,从牛皮纸袋里又取出了一张纸,狠狠的摔向了吴焱。 吴焱弯下腰,捡起了落在地板上的纸片。 只一眼,她便惊呆了。 纸片上是一张银行大额汇款的复印件,收款人是阿花,而汇款人正是吴焱。 “潘哥!求求你,救我!” 吴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她已经明白了,以潘良启的狐狸心性,恐怕早已经把她当年犯罪的证据准备得齐齐全全,如果硬拼,她根本就不是潘良启的对手。 潘良启坐在书案后,冷冷的暼了她一眼,一字一句慢慢的说道: “吴焱,你我夫妻缘分已尽,现在就两个选择,要么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咱们好聚好散;要么,这些资料的影印件,明天就会出现在公.安.局里。如果你想去坐牢,随你!” 吴焱知道,她已经出局了。 可她却不甘心。 好你个潘良启,整了材料在这里等着我呢! 哼,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可这会儿,纵然她心里再愤愤不平,表面上却依然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哀求道: “潘哥,求求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我明天答复你,好吗?” 潘良启看着吴焱那张苍老的脸,心有不忍。本来他计划今天就让吴焱低头,做出明确选择的。 他想,就让她再考虑一晚上吧?反正无论怎样,也改变不了离婚的结局。 于是,潘良启点了点头,说道: “好!明天上午十点之前,你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吴焱抹着眼泪,低声下气的道了声“谢谢潘哥!”,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潘良启的书房。 她一进入自己的卧室,便一屁股坐在床上,扯过枕巾,愤愤的擦干了眼泪。 一个恶毒的计划,在她的心里产生了。 她了解潘良启,这人狡猾归狡猾,却把潘家看得很重。 那么,潘良启手中的这些材料,除了阿花,恐怕就只有潘良启一个人知道。如果潘良启突然出了意外,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而她呢,还能继续做她的潘太太,风风光光的过日子,甚至还有可能继承潘良启的遗产。 至于当年潘老爷子逼她签下的那些文件,哼,执行人都死了,还顶个屁用? 不过,潘良启现在不到她的房里来了,她即便想动手脚,恐怕也得费一番思量。 吴焱倚着床头,默默的想了一会儿。 最后,她那阴毒的目光死死的盯住了小厨房。 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潘良启的秘密,她知道得太多了。一点点花生酱,恐怕就能要了他的老命。 ☆、第三十三章 尔虞我诈 * 也许,眺望远方的海景容易让人犯困,潘世雄躺在沙滩椅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好像在父亲的书房里谈事。不知怎的,他一抬头,发现书房窗台前摆放着的那盆兰花,突然开始凋谢。紫蓝色的花瓣,一瓣一瓣的飘落下来,显得孤零零的,却分外惹人怜爱。 “爹,架子上那盆兰花怎么了?” 潘老爹转过头来,一看到正在凋谢的兰花,脸色突变。他站起身,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双手紧紧的抱住那盆兰花,两行清泪默默的淌了下来。 潘世雄望着父亲的举动,一下子被惊呆了。 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的父亲,也会流泪么? 曾经何时,他见过父亲流泪? 他心里一疼,想走过去,安慰一下父亲,可却怎么也挪不动脚步。他不知道什么力量在扯着他的腿,让他牢牢的定在了原地。 他望着父亲,使劲伸出双手,可却怎么也够不着。他和父亲之间,似乎隔着天堑一般的鸿沟。 “父亲!” 他心里发急,奋力挣扎着,只听见“扑通”一声,他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哎呀!” 屁股着地的疼痛感,惊醒了他。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阳台的木地板上。 原来,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潘世雄仰着脸,发了一会呆。 他不知道自己躺在沙滩椅上睡了多久?看着天空中的道道晚霞,才意识到太阳快要落山了。 从梦魇中醒来,他心里隐隐有一些不安,这种不安好像猫抓一般的难受。 为何会做这种奇怪的